()吴老太婆的晕倒算是给李喜钱老婆解了围。救人心切,人们不约而同的围拢上来,注意力一下子跑到吴老太身上。再看晕倒的吴老太婆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花白的头发蓬松着磕在水泥台阶上。身子与头被蜷成了接近九十度角。老人躺在那里,双目紧闭,几乎看不到一点生命体征的存在。人们指指点点议论着,有的神情紧张,有的茫然不知所措。却没有一个人近前帮忙把她卷曲的脑袋平放开来。或许人们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也许真的怕惹祸上身。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吴老太真的太脏了,不用近前就有一股腥臭从她那瘦弱的躯体上散发出来,实在让人无从下手。事后有人感叹,为了名、为了利,李浩人前那么洁癖的yín棍都可以背老人来会场,了不起啊。原来为了名利‘鬼’真的可以推磨啊!
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把吴老太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是没人肯上前打把手将老人扶正。就在这时,吕晓梅使劲扒拉开人群。她从人缝里钻进来几乎没有做任何停顿。她弯腰轻轻得托起老人的后背楼,慢慢的将老人平放在地面上。吕晓梅俯首把耳朵紧贴在老人的胸口听了听,然后把一只手掌放在吴老太的嘴巴上试了试。
她有些着急的双膝跪在老人身前,手掌交叉伸直平放在老人胸口上,有节奏的做着人工按压。反复数次后,她所幸用手捏住老人的鼻子,嘴对嘴的给老人做起了人工呼吸。吕晓梅的举动震惊了全场,一个个才瞠目结舌。
良久,老人总算是苏醒了过来,她却无力睁开眼睛。看到老人还活着,张忠良转身从人群里钻出来,快步向着镇纪委王书记这边而来。
王书记眼见会场一片混乱,也慌了手脚。就在他和李建军窃窃私语商量对策的时候,张忠良喘着粗气跑了过来,一把抓住王书记的手腕子着急的说:“快!快点!人还活着,赶紧、赶紧用你们的车送医院!”
张忠良突然的举动让王书记无言以对,他支支吾吾的抽回自己被抓着的手腕子,倒退了几步:“这、这、这怎么能行!”
李建军见状上前一把推开张忠良,呵斥道:“你、你干什么?王书记的车是公务用车。怎么能随便用。闪开这里,我们会想办法的!”
张忠良真的着急了:“快点吧!人命关天!救人要紧啊!”
李建军感觉张忠良他们几个实在管闲事太多,早就心生厌恶。他瞪着眼看着张忠良正想说话。王书记消磨坦言的说道:“不光你们着急,我们比你们还急不是?这不是正在想解决办法吗。”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的拨打了当地急救电话一二零。电话很快接通了,王书记将电话交到李建军手里让他说话。
李建军双手接过电话,先是恭维的朝着王书记点头笑了笑,然后把病人所在的详细位置告诉给对方。关机后又毕恭毕敬的双手将手机递到王书记手里。张忠良看着李建军那块奴才样就想呕吐。他瞪了李建军一眼,朝着地面狠狠地跺了一脚,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事已至此,他再也无能为力,只好转身向着人群走去。
人群里的吕晓梅还在不停的给老人按摩着胸口,看着老人少气无力的申吟着,她恨不得立刻背起吴老太跑去医院。可她身单力薄,实在力不从心!紧要关头,一个粗狂浑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大家让一让,大家让一让!”话音没落,姜波就从人群里挤了进来。他曲膝在老人的另一侧蹲下。看了看老人苍白的脸,然后抬头看着吕晓梅问道:“咋了这是?”
吕晓梅抬起胳膊轻轻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说:“你怎么才来?”说完了,吕晓梅突然觉得这句话自己似乎不该问。于是,她接着姜波的话茬说道:“我也没有看清楚,听到别人喊了,我才过来。天这么热,有可能是中暑了吧!也有可能现场太乱被人挤搡了。如果赶紧送医院应该问题不大。
“那还等什么?正好我的车在外面,赶紧的!”说着姜波和吕晓梅一左一右将老人的上半身扶起来,他弯腰背向吴老太看着众人说道:“帮帮忙把老人放我脊梁上!”姜波说话做事从来如此干脆,他决定做的事,从来都不给你辩解的余地。
吕晓梅看着姜波那一尘不染的白衬衫,说:“你、你……”
姜波很着急的说:“你、你、你什么?赶紧的吧!”
吕晓梅见姜波态度如此坚决也只好起身绕到老人背后。这个时候看热闹的也跑上来几个人帮忙把老人放在姜波宽厚的脊背上。众人簇拥着出来大门,车门刚打开。吕晓梅不由分说先钻进车里做接应。
安放好老人后,姜波让吕晓梅扶住老人的身子,自己便快速的上了驾驶座。还没等车点火,吕晓梅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赶忙制止道:“姜波哥,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姜波一愣:“咋了?人都在车上了……”
吕晓梅着急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选举现场可能更需要你!”
姜波一惊,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吕晓梅便简单扼要的将选举现场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她不安的说:“我怕爸爸他们惹出事端,要不你留下吧!我知道你可以控制局面的,除了你别人恐怕……!”
听到吕晓梅的话,姜波非常震惊。这是他之前不知道的,他有些自责的说:“今天上午我正好有个业务实在月兑不开身,如果我早来一步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些蹊跷事!”正说着话,他一眼看到给人家开车跑运输的同学吕新。他没有多想便开门下车,一把将他推上车,嘱咐道:“赶紧的,帮我把老人送县医院,我有点事!”说着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钱包扔到车里,叮嘱吕晓梅和吕新说:“到了医院帮忙给老人办理住院手续,钱如果不够你们先想办法给垫上,我一会就到……!”
被硬生生推到驾驶座上的吕新还没有回过味来,姜波便砰的一下将车门关上,然后抱拳做拜托状。吕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开车向着医院驶去。
刚才还举足无措的王书记他们见有人主动把吴老太背出会场,紧张的心情得以放松。他装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命令派出所的人把刚才毁票的疯老婆铐起来。孙所长一招手立马上来两个民jǐng一人抓住李喜钱老婆的一根胳膊用力往后一拧,反手就给她戴了手铐。这一下可好,李喜钱老婆就像被驴踢了一样,嗷嗷……的哭上了。鼻子唾沫的弄得民jǐng满身都是。
李喜钱眼看着老婆被人带上了铐子,他没辙了。一瘸一拐的一会跑到王书记跟前乞求,一会跑到孙所长眼前作揖。哭丧着脸哀求道:“领导开恩,领导开恩!她有jīng神病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以前对集体有过贡献的份上就宽恕我老婆吧!放了她我一定严加看管,保证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她有jīng神病,她有jīng神病!不信你问问李建军书记……!”李喜钱满嘴冒沫的追逐着领导的不停转圈。
村民看到李喜钱老婆如此下场,心里平衡了许多。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是又好气又好笑。出于对民jǐng和国徽的敬畏,刚才还带头起哄的几个人悄悄的躲在一边,只是小声说话却不敢再不闹腾。
王书记看到把李喜钱老婆铐起来后,坏事反而变成了好事。结果还起到了杀一儆百的作用,他心里自然乐开了花。他故意yīn沉着脸面向广大村民打着官腔说道:“我看现在有些人简直无法无天,目无国法。上级决定的事,怎么可能让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那样我们国家不早就乱套了。当然大多数群众还是好的,我们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受少数人蛊惑。不要被谣言所蒙蔽。捣乱是没有好下场的,就像刚才这个!”王书记说着伸手指了指反背铐着的李喜钱老婆。接着说道:“破坏会场纪律就是这样的下场,把她押上jǐng车一会给我带走!”王书记一脸严肃,一点没有在乎一旁跛着腿求情的李喜钱。
李喜钱眼睁睁的看着老婆被塞进了jǐng车,绝望的嚎啕大哭。李建军看没有人注意便偷偷来到李浩面前说了些什么?刚才还惊慌失措的李浩听了李建军的话后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忙不迭的跑到嚎啕大哭的李喜钱跟前捅了一把。然后一字不落的把李建军的原话告诉了他,李喜钱真会演戏,刚才还大雨倾盆,突然就转晴了,他擦了把眼泪一声不吭的找了个旮旯抽烟去了。
会场内的村民被眼前突发的两件事弄得晕头转向,嘁嘁喳喳嚼舌头,感觉既气愤又有些后怕。
没有宣读的票被李喜钱给撒的满地都是,捡起来重新计票是不可能了。这样一来有人欢喜有人愁,老村委班子及家属一个个眉开眼笑,乐在心头。他们求之不得出来几个像李喜钱这样的疯老婆疯男人,可以说会场乱成一锅粥是他们希望的,越是这样他们就越跟着瞎起哄。
吕光、吕大炮、张忠良可就不行了。他们眼见着计划就要实现的时候,却让李喜钱老婆愣是把票生吞了,他们恨不得将她的肚子刨开。回头看看刚才还一股子热情的村民渐渐没有了脾气,吕光他们不干了。他们相互对视了一下然后并排走到王书记跟前,想要领导给个说法。
王书记见吕光他们上来质问自己,就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事出突然,我们也没有料到。你们也看到了坏人已经被绳之以法,我们一定会给广大村民一个交代。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算完,村民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会负责到底……”
“交代!说的到轻巧。怎么交代,眼看着姜波再有几票就可以过半,当选下一届村主任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一句交代就把我们打发了?”吕大炮向着王书记开炮了。
王书记一脸尴尬,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敢和自己这么大声说话:“你、你是谁?我凭什么宣布姜波当选?既然没有过半就不能证明当选,党的政策是一贯的,也是明确的。差一丝一毫也不行!”
吕光接话说:“今天大家伙都看到了,我们不需要什么交代,姜波当选村主任实至名归。我们就想让你当着全体村民的面宣布下一届村主任是姜波就行!”
王书记脸腾一下就变了:“胡说!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要谁干也得我们回去研究好了才能宣布!你不要无理取闹,今天你已经闹了好几次事了。我jǐng告你,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放老实点,否则后果自负!”
“屁!”吕大炮也不知哪来的脾气,嘴里呼的一下冒出一个脏字。转身腾的就踢了桌子一脚。再看那张被踢的桌子应声倒地,苹果橘子到处滚,杯子也碎了。
“放肆!给我抓起来!”孙所长大吼一声带领民jǐng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