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市树荣有限公司二楼。
严青现在的职务是树荣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张强生和郑军是公司的经理。严青坐在总经理办公室,重新想了想安排的一切,再次确定没什么遗漏后,拨通了张强生的电话。对着电话道:“张大哥,明天公司产权有些变动,上午十点你到惠州市迅法律师事务所,作为总经理,你要求出席签字。”
放下电话,张强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十分确定严青是在对付他。在头脑里想了一遍严青所能使用的办法,都不可能和迅法律师事务所发生关系。搞不清楚严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江湖有江湖上的规矩,一贯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他知道严青想把他手里的夜总会夺去,而且唯一的方法就是干掉他。因此他一直小心防范,出门都成群结队。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死,以严青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把他们一口吃掉,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夜总会会出事。
张强生马上给郑军打电话,郑军和张强生是同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严青灭了张强生,也放不过郑军,因此两人早已经协议好一起对付严青。
郑军说没有接到严青的通知,还不知道这件事。两人猜测了一阵,张强生道:“我觉得严青已经开始对付我们了,我们要想个办法。”
张强生很多手下都是严青的老手下,自从严青回来后,已经有些人回到了严青一边,还有更多的人蠢蠢yù动。要是他敢先翻脸,跟严青打起来,就是以下犯上,这在江湖是大忌,很多本就摇摆不定的人就会投奔严青。两人原本势力相当,如果势力一增一减,他根本斗不过严青,只能把郑军拉在一起。
郑军如何不知道张强生想拉他一起下水,他的生意严青从来没有插手过,所有的手下都是自己的人,因此还不惧怕严青。他知道严青不会放过他,他也不愿向严青妥协,两人迟早有一战。现在严青首先对张强生下手,正遂了他的心愿。等严青和张强生拼个两败俱伤,他正好得渔翁之利。
郑军道:“你明天多带些人,如果严青要对付你,你也不用跟他客气。”他既不说跟张强生一道,又怂恿张强生对付严青。
张强生挂了电话,大骂郑军老狐狸,马上召集了二十几个手下,准备明天一起去迅法律师事务所,另外三十几个手下安排在迅法律师事务所附近准备。大家都高度紧张,知道大战一触即发。
第二天,张强生带着二十几个人开了四辆面包车,浩浩荡荡到了迅法律师事务所。莫明早在迅法律师事务所大门等着,见张强生带着一大帮人到来,脸上现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把张强生领进迅法律师事务所。
迅法律师事务所的大厅已经清理出来,中间摆了一张大方桌子。此时大厅里只有五个人,严青和严树荣坐在桌子的左边,一个带眼镜的人坐在桌子的中间,不远处有两个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模样的人,正不停地拍摄。
张强生茫然,没想到严青父子几乎是单身前来,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严青招呼道:“张经理,来这里坐。”
张强生大摇大摆走到严青旁边坐下,也没有跟严树荣打招呼。他身后站着一大堆人。
严青俯身对张强生轻声道:“张大哥真是讲排场,这里有电视台采访,你身后这些人有点碍眼,还是到后面的沙发上休息一下。”
严青大声叫张强生时,称呼是“张经理”,在张强生耳朵低语时称他为“张大哥”,似乎是因为有电视台在拍摄的关系。
张强生看这种场面,哪里像黑社会谈判,自己似乎是小题大做了,挥挥手,让手下都到远处的沙发上坐。懒洋洋地问道:“不知道有什么事?我很忙的。”
严青正了正领带,道:“公司的财务出了点问题,现在人还没有到齐,先等一下。注意点形象,在拍新闻。”便坐着不再说话。
张强生看着扛摄像机的两人左右前后地摆弄,又看光线又量距离,真像在录制节目。他有二十多个人在这里,外面还有三十多人守着,根本不怕严青耍花招。也整了整衣领,陪着严青坐着,暗道:“我就看你能玩出什么戏来。”
良久,门口进来六个人,四人径直到另一边的沙发坐了,两人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下。一人是贺仓泉,另一人是侯伟杰。贺仓泉早不停地拱手道歉:“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严树荣道:“哪里那里,贺老板生意大,自然忙一些。”
贺仓泉对严青暗暗使了个眼sè,道:“确实是忙一点,刚才的事还算顺利,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坐在中间的眼镜男见严青点了点头,道:“各位好,我是迅法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姓刘。今天受惠州市树荣有限公司的委托,代理树荣有限公司的法律行为。我先介绍一下,这边是甲方贺仓泉董事长和候经理。这边是乙方严树荣董事长、严总经理和张经理。”
刘律师介绍完,贺仓泉先站起来,和对方的每一个人握了手。张强生一直懵懵懂懂,模不着头脑,跟贺仓泉和侯伟杰握了手。其他人也热烈地握着手,仿佛第一次见面。
大家重新入座后,刘律师道:“惠州市树荣有限公司曾经是我们惠州市的大公司,但因经营管理不善,今年来效益明显下滑,现在决定把旗下的百丽等九间夜总会卖给贺仓泉的仓建有限公司。”
张强生此时总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总共掌握着十八家夜总会,今天一下子就要卖掉一半,无异于砍了他的双手,当即大声道:“我反对……”
大家都看着张强生,刘律师道:“张经理,你是公司的经理,对夜总会只有管理权,而没有所有权,是没有权利反对的。”
张强生懵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控制着夜总会,夜总会就是他的,从来没有从法律的层面上想过所有权是谁。龙帮的夜总会一部分是以树荣有限公司注册的,还有一部分是不知道以谁的个人名义注册的,总之没有一间是他张强生的。
张强生蛮不讲理地道:“不管谁的,反正我反对。”
刘律师道:“你的反对是无效的,树荣有限公司和仓建有限公司已经签署了转让协议,也就是说,现在那九家夜总会已经是仓建有限公司的财产。这是签署的转让合同。”
刘律师把一份合同推到张强生面前,继续说,“这是即时转让合同,也就是说夜总会里所有的东西现在都是仓建有限公司的,任何非仓建有限公司的人已经无权处置九间夜总会的一切东西,小到一个酒杯。否则就算是违法行为,仓建有限公司有权追究行为人的法律责任。”
张强生翻开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严树荣道:“张强生,你就不要争了,公司这几年入不敷出,卖夜总会也是无奈之举。事先没有通知你,就是怕你反对。”
严青道:“仓建有限公司的一百多个兄弟,现在想必已经把九间夜总会都接管了。”
张强生一惊,没想到严青动作这么快,他仍有许多资金在各个夜总会,竟然夜总会已经没了,钱是一定要拿出来的。他也不?嗦,起身就想走。
贺仓泉冷冷地道:“张经理,现在夜总会是我的,我不喜欢有人到我的夜总会惹事,如果有人不识趣,我们不介意动点手段。”
张强生模不清楚贺仓泉的底细,也不说话,招呼二十几个兄弟跑了出去。剩下的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