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忆寒扯掉那人的头套,看清那人的面貌,失声道:“侯伟杰?……难怪声音听起来有点熟。”
那人正是上午林忆寒才认识的黑沙帮少帮主侯伟杰,客厅里三个是他的心月复,逃走的那人也是林忆寒认识的崔道成。
侯伟杰听他父亲说出紫sè石头的价值后,便迫不及待地拿着名单四处寻找,下午先闯进冯文华家,杀了冯文华一家五口人,找到两颗紫sè石头,神不知鬼不觉处理了尸体,在路上吃了晚饭,便到了卢老头家。他们骗开院门,就把卢老头反绑着手,在客厅逼问。
后来林忆寒就来了,坏了他们的好事。侯伟杰刚一看到林忆寒时,心中还暗喜,想一起杀了林忆寒,出出气,没想到反被林忆寒打死。
“这次真的捅破天了,怎么办才好?”侯伟杰离开龙帮堂口后,莫明详细跟林忆寒说了侯伟杰的身份,林忆寒知道黑沙帮比龙帮还有大得多。“反正人已经打死了,怕有个屁用,碗掉下来,天大个疤,怕个鸟!”
头皮说错的这句话已经成为林忆寒给自己加油鼓气的口头禅,面对危险时,他常常用这句话给自己打气,而且很有效果。
林忆寒想起侯伟杰裤袋里的两块紫sè石头,从他口袋里掏出了石头,也没心思看,放进自己裤袋,再回到客厅给卢老头磕了个头,把院门关好,穿上月兑在门口的鞋,把门口放着的礼品丢掉,匆匆忙忙走了。
他在卢老头家就一直不停地运转劲气治疗伤口,血已经止了,可是还是会疼痛。走到偏僻的地方,把原先的衣服月兑了,擦干净手上的血,又从衣服上撕下几条布带,把月复部绑住,再穿上另一件卢老头的干净衣服。
乍一看,除了衣服太成熟了一点外,再看不出什么异样来。林忆寒在万虹超市门口叫了一辆出租的摩托车,到了闹市区,再拦了辆的士,一说去深圳,司机就摇头。
一连拦了三辆的士,好话说尽了,司机都摇头。因为常常有歹徒夜晚假装乘坐的士,一到偏僻处就实施抢劫。惠州市到深圳市半路多荒凉偏僻的地方,已经发生过几起抢劫的士司机的事,晚上一般是没人愿意搭客去深圳。
林忆寒想了个见病危病人的借口,钱也掏尽给司机。司机看林忆寒穿得老土,又孤身一人,不像抢劫犯,才答应去深圳。林忆寒坐在的士车上,向着深圳疾驰而去。
却说崔道成开着面包车逃走,开了好长时间,犹自惊魂未定。侯伟杰被林忆寒打飞出院子的时候,他刚跑出院子门口,后来林忆寒追出来,他就知道连侯伟杰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他是从深圳跟着侯伟杰来的惠州的,知道几个黑沙帮大哥的电话,把面包车停在马路边,给黑沙帮的大哥打电话,报告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接电话的大哥大惊失sè,马上联系到侯书盛。
侯书盛还在惠州,下午在侯伟杰的房子里睡了一觉,起来已经天黑。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外面吃饭,他吃饭的时候感觉心神不宁,眼皮一直跳,电话一响便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听了电话呆了半响,只掉了一颗眼泪。
侯书盛一声不响走出餐厅,三个手下看老板的表情,知道发生了事情,也是一言不发跟着身后。半个小时后,一行人找到崔道成,再一起到了卢老头的家。崔道成在路上已经交代了事情的经过,他对四个人怎么死的本就糊里糊涂,也说不清楚。
卢老头的家比较偏僻,所以侯伟杰才敢肆无忌惮地开枪,现在也还没有人发现,现场还是跟林忆寒离开时一样。侯书盛看到躺在地上的侯伟杰,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身子还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旁边两个手下连忙扶住。
侯书盛站稳身子,挣月兑两人的手,蹲子,模着侯伟杰的脸,咬牙切齿道:“龙帮,一汗。”要是有人能看到他此时的眼神,保证一辈子都会做恶梦。
许久,大家把侯伟杰抬上侯书盛的宝马车,一人把侯伟杰和侯书盛送回侯伟杰的家里。那人再开着宝马车到加油站买了两桶汽油,回到卢老头家。留在这里的三人已经把剩余的四具身体搬上了面包车。
两人把两桶汽油倒在客厅,再倒出院子,丢了一根烟头在地上。汽油“呼呼”地烧起来,火光冲天,把一切痕迹烧得灰飞烟灭。火光中,四人分别上了两辆车,扬长而去。
处理完尸体后,天已经微亮,回到侯伟杰的房子时,楼下停了二十几部车,一百多人站在楼下,都是陆陆续续从深圳赶过来的黑沙帮的大哥、马仔。天渐渐亮了,小区里的人络绎不绝地出门,看见楼下站着一大群彪形大汉,都吓得两腿发软,战战兢兢经过人群,然后拔腿就跑。
八点多,侯书盛从楼上下来,他独自一人守了侯伟杰一夜,面sè憔悴。楼下一百多人见侯书盛下来,纷纷叫:“老大。”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叫了一声老大后,群情激愤。
侯书盛毫无感情地道:“去龙帮。”钻进自己的宝马车,全部人片刻都各自上了车,崔道成也被押上了一辆面包车。早有知道路的带头去了,二十几辆车跟着宝马车后面,浩浩荡荡往龙帮堂口去了。
龙帮堂口,严青办公室,莫明坐在严青对面,严青道:“一汗呢?还没来吗?他不是溜了吧。”林忆寒昨天吃午饭的时候,一掌打塌了一幢楼,自己拍拍溜了,留下一大堆焦头烂额的事,搞得严青头都大了一圈。
莫明道:“我怕他不敢再回来了。”
严青道:“又不用他赔钱,他干嘛不敢回来?我还要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昨天大家都喝多了一点酒,林忆寒做的事本来就匪夷所思,大家回想起来更加懵懵懂懂。
莫明道:“我已经放出风去了,叫一汗回来。”
严青点了点头,这时,门突然被撞开,钟兆云冲进来。严青冷着脸刚要喝斥。钟兆云气急败坏地道:“青哥,不好了,你快出来。”
严青喝道:“什么事?慌成这样。”
钟兆云道:“我不知道,来了好多车,可能出什么事了。”钟兆云刚才在窗台抽烟,看见络绎不绝的车冲进了龙帮堂口,来势汹汹。就算是同白虎帮相斗的时候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愣了半响,方才记起通知严青
严青一惊,刚迈出办公室,听到楼梯口吵吵闹闹,一群人打了上来。石革和任康焕头破血流,被人踢倒在地上。严青多数大哥都不在堂口,现在堂口只有他二十一个手下,听到吵闹,也从各个角落来到了二楼大厅,看着楼梯里不停地上来人,吓得脸sè刷白。
只一会儿,就从楼梯上来一大片人,足足有一百多个。两帮人两边站定,龙帮明显势弱,严青一直以来都是盛气凌人,今天才第一次感觉到天外有天,自己的龙帮是那么地渺小。心里忐忑不安,暗想:“惠州谁有那么大的势力?”
对方人群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秃顶,身子浑圆,还带一副眼镜,穿了件休闲天蓝sèT恤,面sè憔悴,正是侯书盛。侯书盛一出来就道:“严青在哪里,叫他出来。”他说话不带感情,自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