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山出来后,赵军就把李由和白影送回了李府,并请来了医匠治疗,对于这件事虽然李由白影都没责怪赵军,反而嘱咐他小心赵高的报复,但赵军内心一直很愧疚。
不过,事已至此,愧疚也无用了,只能想以后有机会补偿二人吧。
城郊外,赵军的小院内,此时落rì的余辉洒在上面,为小院披上了一层金黄sè的面纱,静谧柔和。
赵军和穆宁这时都在院内的胡凳上做着,面sè有些沉静,哮天犬懒洋洋的匍匐在地上,似乎是在享受落rì的光嗮。
半晌后,穆宁开口道:“军,虽然杀了赵成和阎乐,但恐怕要跟赵高结成死仇了。”
赵军笑了笑道:“死仇就死仇,从结仇开始就没了缓和的余地,若不杀了他们这次的清剿行动我们就真没机会了,至于赵高的报复只要不牵扯到皇帝,见招拆招就是了。”
穆宁听后也点了点头,想想也是,反正从杀赢腾开始,赵就跟赵高的仇就结下了,现在不过是多两条人命,还能博得一个机会。
当然,赵高肯定会报复,只是说到底赵军在这件事是占据了一个理字,还有生死状在手,加上这件事牵扯到了李斯的儿子,赵高想对付赵军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最后赵军又一脸忧虑之sè道:“我最担心的还是杀了赵成之后,皇帝会不会让你来负责这次清剿行动,要是在换一个人来,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也将大打折扣。”
目前不管怎么说,赵军是属于黑冰台的人,只有穆宁掌权,他才能爬的更快。
穆宁听后脸sè也低沉起来,最终还是要看皇帝的决定,另外三大统领的位置也一样是空悬的,皇帝又会派谁来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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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北陵殿内,始皇帝正坐在黑漆矮足的玉案前处理朝务,忽然,赵高身着长袍直接快步走了进来,之后走到鹤首铜灯之前就对着始皇帝长揖行礼。
“老奴拜见皇帝陛下。”
始皇帝眉头一皱,赵高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思路,不过仔细一想,赵高可不像如此莽撞不知礼之人,平rì更是对自己奉承无比。
所以,始皇帝按下怒气,沉声道:“何事?”
“恳请陛下为老奴做主啊。”忽然赵高匍匐在木制地板并铺着羊毛毯的地上,开口悲声呜鸣。
始皇帝一愣,低沉道:“起来说话,怎么回事,何以让你如此悲痛?”
“谢陛下。”赵高躬身站起来,还不停用宽大的袖袍擦着眼泪,最后哭喊道:“陛下,老奴今天是痛失一兄和一子啊,老奴心内悲急,已无生意”
“赵成死了?快给朕说仔细点。”始皇帝脸sè一变,赵成是黑冰台大首领,又是这次清剿任务的负责人,关乎非同寻常。
而且眼看自己东巡,和清剿六国余孽在即,要是赵成死了那就麻烦了,谁来担当这个急先锋?
赵高又抽泣了两下,这才一脸悲伤的道:“陛下,都是怪那杀千刀的赵军啊,此人居然胆大包天,杀我兄弟赵成,就是连我的女婿阎乐也未放过啊,如今就剩下我那可怜的女儿了啊。”
“赵军?不能吧,朕可知道赵成身边是有不少黑冰台的人跟随,他赵军又怎么会明目张胆的杀害赵成?”始皇帝瞬间便问出了关键。
此时赵高悲声解释道:“是这样的,赵军因为未能按时参加考核,便到蓝田大营大闹,无奈之下我兄弟才与赵军立下生死状,要在后山举行生死战,以决定赵军是否合格。
可是,那杀千刀的赵军却下手狠辣,在必赢的局面下,硬是不放过我兄弟和女婿,将他们赶尽杀绝啊,老奴为陛下一心效力,子嗣单薄,家室更是稀少,如今只余妇孺,又让老奴如何得活啊。”
一边说,一边赵高又放声大哭了起来,神情悲伤之极。
“赵军居然如此过份?”始皇帝先是怒气一声,最后又对赵高道:“不过,他们却是立过生死战,是公平较量,这叫朕不好处置啊。”
正在始皇帝沉思之际,忽然殿外响起了一声高呼:“启禀陛下,丞相李斯求见陛下。”
“宣他进来。”始皇帝本来正在犹豫,这时李斯来了刚好给他一个缓和时间。
李斯一身黑sè官袍,头戴铁玉冠,面sè沉凝的走上殿来长揖行礼道:“臣李斯,拜见陛下。”
始皇帝面含微笑抬抬手道:“起来吧,你来的正好,朕刚好有一事未决,你也参详参详。”
李斯是始皇帝最信任的几个大臣之一,所以始皇帝对李斯很是宽宏,在始皇帝统一天下后举行的各项政令之中,更是不乏李斯身影,并且始皇帝又把他从廷尉提拔到了丞相之位。
“请陛下示下。”李斯不慌不忙的道。
于是始皇帝就大概把赵高所讲之事,又对李斯说了一遍。
李斯听后道:“启禀陛下,臣今天也是为此事而来。”
“你也是为这事?”始皇帝惊疑的看向李斯,一个小小的赵军,怎么会牵连到这么多人。
李斯一点头道:“是的,陛下,因为臣的儿子李由和白影都因此受了重伤,现在还在卧床休养,不过,臣所听说的,可能跟赵府令所说有些出入。”
“李由和白影也受了重伤?”始皇帝一疑,二人的武艺他可是见过的,在咸阳怎么会轻易受重伤。
这时赵高对李斯问道:“敢问丞相大人,何处有出入?”
李斯一笑,开口道:“陛下,据微臣听说,这赵军起先是因为在考核时没被通知到,才心生不满去找赵成。
后来在后山较量,首先提议签下生死状的也是赵成和阎乐,后来在对战之中,赵成是有五十人,而赵军仅仅是和犬子与白影三人。
并且,赵成还动用了三台床弩,又把其三人引入山道内,想至三人与死地,最后,赵军是不得已才一力反击。”
“李丞相,你是否因你的儿子受了重伤才故意偏袒,况且我兄弟赵成就算如此,但赵军也不至于在最后还赶尽杀绝吧,你说句良心话,我兄弟和女婿之死难道就白死了吗?”赵高听后立即反击,一副悲壮怒吼之sè。
李斯一笑,开口道:“首先,赵大人,我对你的悲痛很理解,也很同情,因为我的儿子也差点丧命,不过,既然签下生死状那便不是儿戏,况且刀枪无眼,在那种境地下,你又怎知不是赵军无奈才杀了他们?”
“你?”赵高怒瞪双眼,一脸悲愤之sè,仿佛是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最后始皇帝沉声道:“好了,都别吵了,这次二人之死怪不得赵军,赵军既然跟赵成约定在先,此次清剿行动他理应参加。
赵高啊,朕也很能理解你的悲痛,这样吧,朕在赐你姬妾十人努力生子以旺家室,并补偿千金阎乐家室皆免役,另外朕在允可你半月时间,好好安葬二人吧。”
“谢陛下洪恩,臣愧受。”事已至此,赵高也知道多说无益,便退出了大殿。
而出了咸阳宫后,赵高便直接去了外宅,此时宅内悲乐哀鸣,遍挂素白蒿,来往告慰死者之人络绎不绝,皆是黑衣带白孝,而正堂中正放着两个棺材,里面就是已死的赵成和阎乐。
现在的死者的下葬风俗是根据爵位不同而不同,像赵成和阎乐,就要鼓吹七rì,家人邻居尽来送礼后,方能下葬。
赵高此时的悲伤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但更多的是对赵军刻骨铭心的仇恨。
进来府邸,赵高就直接一路回了内堂,并见到了穿衣带白,一脸悲戚形sè憔悴的女儿。
“爹,我们该怎么办啊,呜呜,我的夫君啊。”赵妙一见赵高来了,就是悲呼出声,她的姿sè并不差,甚至算的上颇为出sè,不过,她一想到以后就要守寡,便不由悲从心来。
赵高正自悲愤,又听女儿如此,便不由呵斥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夫君死了却不思报仇,你怎配为人妻。”
“报仇,对,我要报仇,对了,父亲你今天不是去咸阳宫求皇帝了吗?怎么样,有没有说要把赵军处死刑。”赵妙早已心慌意乱,此时听得父亲此言不由急道。
赵高闭上眼,痛苦的摇摇头道:“这个结果我早猜到了,皇帝岂能是能糊弄之人,加上还有李斯在作怪。”
赵妙一愣:“那父亲如何还”
赵高冷哼一声道:“此去只不过是博取皇帝怜悯之心,顺便为之后对付赵军作准备,当然主要是看皇帝对这次清剿余孽,谁为统领的态度,现在看来,皇帝还在犹豫中,我们也还有机会,黑冰台万不能让穆宁这个小贱人掌握,赵军可是她的情郎,以后若是做大,后患无穷。”
“那父亲有什么办法?”赵妙一愣问道。
赵高眼神闪烁道:“从宫中回来时我得到一个消息,明天皇帝要宴请清夫人,你明天就假装宫女到尚食殿去,然后伺机把这份药下进银耳莲子粥内,这份吃食一向是清夫人的最爱。
你放心,一切人员我都打点好了,这件事交给别人来做我也不放心,你就不一样了,而且就算出了事,别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怀疑到你的身上,我也就撇清了嫌疑。”
赵妙一看赵高拿出来的一包药,顿时sè变惊道:“这可是chūn父亲,清夫人身份尊贵,这要查出来可是灭族重罪。”
赵高不由冷声骂道:“怕什么,你只管按我说的做绝对没有危险,到时我在奏请陛下出宫,并适当安排些巧合让陛下发现,那时清夫人便必然名声不保,陛下也会发雷霆大怒。
而一旦到时,谁还会去仔细查处。难道,你不想为你叔父和夫君报仇了?”
赵妙被赵高一通骂顿时一个激灵,最后又道:“可是,父亲,谋害清夫人跟穆宁掌握黑冰台有什么关系?而且,杀夫君和叔父的是赵军,为何不先除掉赵军。”
“蠢货!”赵高冷哼一声道:“你想想,穆宁这个小贱人凭什么一直在黑冰台稳如泰山,还不是她母亲的原因,只要她母亲身败名裂让陛下嫉恨,穆宁能不能活命都是个问题,还谈何参加这次行动,也就更不可能担任黑冰台台主之位,赵军也没了依靠。
至于赵军,以后对付也不迟,现在要是他有个万一,陛下肯定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况且有穆宁母女在,要除掉他谈何容易。”
赵妙仔细听完,这才明白赵高的苦心,顿时坚定的道:“父亲放心,我一定为叔父和夫君报仇!”
点点头,等赵妙出去后,赵高目光看向窗外,忽然眼中闪出极致仇恨光芒,咬牙切齿的道:“赵军,你杀我徒儿,灭我兄弟和女婿,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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