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王翦已然离了咸阳,往家乡而回,只带了十来个随从护卫,始皇遗诏上也没说二人必须即刻离开咸阳,扶苏为了显示大度,还特允二人可以参加完他的登基大典后在走,只是王翦回乡心切,已经先一步走了,尉缭到是借着这个理由留在了赵军身边,一同住到了听风别院之中。
同时,扶苏下了命令,要赵军留在咸阳三个月,待他登基大典后方能离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扶苏削兵权之心不死,要等正式继承皇位后,强下赵军兵权。
另外,咸阳城内的大臣,包括各地赶来准备参加扶苏登基大典的地方文武,都是心内颤颤然,那日北陵殿内发生的事他们都知道了,并且从李斯这一点上看了出来,恐怕扶苏登基后将会对朝廷势力重新洗牌,最起码不会再向以前一般重用法家,依靠李斯了。
所以,几个月内咸阳的官员来往频繁,都在忙着战队,以期能在三个月后的洗牌中,在朝廷站稳脚跟,或者更近一步。
而原本的神武侯,如今的临淄统帅赵军,却一时间被人敬而远之,许多官员走在大街上要是碰到赵军,都是退避三舍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讲,好像躲避瘟疫一样。
这就是人情冷暖,当初始皇帝在时,赵军作为嫡长子声势一时无量,在咸阳时整日府邸车水马龙,可是现在不同了,扶苏明显了是要三月后把赵军一撸在撸,他们这个时候在靠近赵军不是找不自在吗。
同样,遭到这个待遇的还有李斯,原本的丞相,如今却为了赵军硬顶扶苏。而扶苏又向来不喜法家,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所以除了法家原本的弟子,很少人会在来李斯府上。
“呵呵,如今我们可是同病相怜了。”李斯坐在府内的正堂中,侧首做的是赵军,赵军今日来是向李斯正式道谢的,两外还有一件事情想找李斯帮忙。
赵军喝了桌案前的一觞酒,开口淡淡笑道:“丞相何必介怀,俗语有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确实,赵军于对朝廷官员的反应并没多计较,人之常情而已,他倒是有些天下皆醉我独醒的孤独感,一众大臣还在想着怎么争权夺利。他却一心在想着怎么面临即将到来的起义风暴,可惜他不记得陈胜吴广起义的具体事件了。项羽刘邦现在也踪迹毫无。让他着实头痛。
“哈哈,说的好,当饮一觞,一群俗人而已,李斯羞于其为伍。”李斯开口大笑,也掩面饮了一觞酒。最后李斯似笑非笑的看向赵军道:“侯爷,你今日登府除了道谢一事外,恐怕还有别的事吧。”
赵军点点头道:“瞒不过丞相,军确实有一事相求。”
“哦?神武侯请说。只要我李斯办的到,一定倾力而为。”李斯当即出声道。
“那就先谢过李丞相了。”赵军在席上拱拱手,然后开口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想三个月后,若是我回了临淄,朝堂那里还请李丞相帮我造势。”
李斯一怔,随后突然笑道:“看来神武侯已经有了月兑身法子,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啊,不过你这话我倒是有些不太明白,造的是什么势?若是凭空无据,恐怕长公子那里也交代不了。”
“丞相放心,本侯不会让你难做的,只是本侯坐镇临淄已久,这次出来这么长时间,只怕那些盗匪又要闹腾,军事紧急,万一出了问题本侯可能来不及向大哥交代,到时还望丞相在美言一二。”赵军表情平静的道。
“高,实在是高啊,哈好。”李斯恍然大笑,最后一脸正然道:“侯爷请放心,李斯这点事还是能办到的,大不了这个相位就不要了,也定要保侯爷你的安全,否则李斯愧对先帝啊。”
“多谢丞相。”赵军坐在长案前放下酒杯,对李斯一揖。
“哎,侯爷客气了。”李斯摆摆手,又对外面喊道:“来人,歌舞助兴。”
最后,赵军又在李斯府邸逗留些时间,便告辞离去。
出了李斯府邸,赵军又在城内一处偏僻的巷子里,找到了一间小院,进去后就有一人农家打扮的老实人出现,他先是机警的打量了赵军一样,随后一脸实诚的笑道:“不知贵客所来何事?”
赵军看了他一眼,打量了一下院子,开口悠然道:“先生可否借钱来用?”
“钱?不知贵客要借什么钱?”
“十足的纯金,一百金。”赵军定定的开口道。
那农夫一听顿时突然单膝拜倒:“玄字一号统领,拜见上官。”
“把这封信加急送回临淄,不得有误。”赵军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竹简,上面有火红朱漆封口。
“诺。”那农夫轰然应声,最后恭敬接过竹简。
赵军点点头,随后就离了院子,天地玄黄,宇宙荒洪,这是听风者内的八个分堂,各司其责。
出了院子,走到大街上,赵军长出了一口气,该做的都做了,就等时机到来了,他倒是要看看,扶苏怎么招。
就是有一点,赵军一直想不明白,那就是李斯的行为实在古怪,也不怪赵军小人之心,不管是从历史上来看,还是他自己的观察,李斯都不像那种能舍己度人的名士,何以不惜与扶苏闹翻,也要全力助自己?
最后,赵军直接回了驿馆中,因为扶苏的命令,他现在已经不能出城了,所以就和尉缭住在驿馆内。
回到驿馆房间内,就见尉缭正跪坐在屋内长案前,整理着竹简,脸色有些喜意。
“军师何事欣喜啊?”赵军面带笑容的走到旁边,与尉缭对坐。
尉缭见赵军回来欣然道:“侯爷回来了,今日可与我饮一杯否?”
“可以,但军师可要告诉我所谓何事啊。”
尉缭笑道:“经过这几年的潜修,我把自己关于兵事上的见解,都已著简成书了。总共三十二篇,虽然不敢与孙子想比,但也是老夫一生心血,总不能失传了,你虽然尽得我传,但你所学颇为庞杂,不算我的真传。”
“那恭喜军师了,确实该饮一杯。”赵军笑道,随后转头对守在门外的博浪道:“博浪,去让驿馆里的人弄些酒菜。你把胡亥那小子也叫回来。”
“诺。”巨汉博浪应声,很快就下去了。
赵军趁着这个时间,去翻看尉缭著成的兵书。
尉缭著称的兵书并无具体名称,后世称为尉缭子,在宋代时与孙、吴、六韬等兵法共同称为武经七书。是一部非常有影响力的军事经典著作。
赵军粗略看了一些,跟之前尉缭交予他的兵法要领确实没多大差别。只是细节方面更为突出。
“军师。临淄可有许多苗子不错的人,像曹无伤等人都没有系统的学过兵法,但作战经验很丰富,你可以在找几个徒弟。”赵军笑道。
尉缭看了赵军一眼,开口道:“侯爷果然精明啊,这会就像让老夫给你培养人才了。”
赵军笑了笑。他的确存了这个心思,曹无伤、英布、灌婴都是历史上著名的将领,但缺点就是没有系统的学过兵法。
“二哥,我回来了。”
这时。胡亥和博浪进来了,与此同时又来了几个仆役,上齐了酒菜,几人各做一案。
酒过三巡,赵军开口问道:“军师,你觉得我目前该怎么办?”
“侯爷是在考校老夫吧,你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何必我在多言?”尉缭摇头道。
赵军一愣,苦笑道:“什么事都瞒不了军师啊,我确实早做了些准备,不过把握不是多大,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足,还要军师帮我参详参详。”
尉缭听后道:“侯爷请说。”
于是,赵军就把他的计划说了一遍。
尉缭点点头:“侯爷的计划确实不错,基本上是可行的,不过侯爷有一点做的不足,还有一点不够稳妥。”
“哪点不足?”赵军一愣问道。
尉缭道:“就是事后你让李斯代替你,向长公子交代的事情,其实这件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让李斯向皇帝交代,在朝堂上造势不错,但影响力还是不够大,长公子要是以此为借口在惩罚你,那侯爷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交了。”
赵军脸色一变道:“那该怎么办?”
“传言。”尉缭淡淡说出了两个字,随后解释道:“侯爷只需令人把临淄的消息传遍咸阳,到时就算长公子一意孤行也不行了,最起码他还要顾及自己在老秦人中间的声望和名誉。”
赵军听后眼睛一亮,当即道:“军师说的有理,要不是军师提醒,我差点都忘了,这点我马上会布置下去。”
“嗯,还有不够稳妥的地方就是长公子那边,我以为他应该是做过防范的,到时侯爷怎么出城,又怎么面临长公子当时的追缉,都是个问题。”
赵军听后点点头,确实如此,要自己是扶苏,肯定会当机立断抓我自己回去,然后在派人把临淄的消息压下,只要不闹大什么事都没有,在说,咸阳城的城门也不是好出的。
“管那么多作甚,谁要赶阻拦咱们,我一锤砸他个脑袋开花。”胡亥还在喝着酒,一听此言,当即煞气腾腾的道。
博浪也瓮声瓮气的道:“是啊,主人,只要我们走的及时突然,相信没人能拦住我们。”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而为便好,不过时机最好选在长公子继位登基那天,如此方能出其不意,增大机会。”尉缭淡淡开口道,他是谋士只能尽量为主公谋划,至于成不成那就是主公自身的努力了。
赵军点点头,实在不行也只有硬闯了,要么自己冲出咸阳,从此一飞冲天,要么就被困死,从此在无掌控兵权的机会,所以他只有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