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洛白醒来之时,天光已经大亮。模了模身下,冰凉的感觉告诉他是一张竹席。
小糊涂正卷缩在他怀中睡得香甜,小嘴巴砸吧,流出细细一条口水,大概又梦到了冰糖葫芦。
洛白轻轻将它移到竹席上,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醒了?”
洛白听到这个声音,本能想到了老狐狸,眼中带着十分jǐng惕。
“跟我出来。”卢蝉风从离开窗口,慢慢踱向屋外。
洛白没有多想,便跟着老狐狸出门而去。既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多想也是无用。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数条走廊,来到一个宽敞的正殿。
“这里应该就是外崖殿。”洛白见到大门外斜生向悬崖的那棵古树,正是夜间助他上崖的那棵。
“洛白,三弟!”易笙箫和易凡见到洛白安然无恙皆惊喜叫道。
大殿正中站了四人,正是通过天资门的四人。
左右两旁放了两张椅子,左边一张正坐着吴护法,右边的一张却空着,旁边站着陆执事。
卢蝉风用手一指,示意洛白与四人站到一起。而他自己则坐上上座的那张太师椅。
“崖主,此人未能通过天资门,这样收下,恐怕不合规矩!”吴道得一拱手,开口道。
在天资门广场中,易凡一伙给这位吴护法很不好的印象。而很不巧,那位邱师兄正是他的弟子,已将昨rì之事禀报。因此,吴道得不打算放过这次将洛白赶出青锋崖的机会。
“崖主,恐怕青锋崖上能够与此少年毅力相媲美者不多,难得的苗子,我们不能放弃。”陆运惊于洛白毅力,已经对他青眼相看。
“没过就是没过,若不公平,怎能服众,陆执事,你将青锋崖的信誉置于何地,将崖主的信誉至于何地?”吴道得声sè渐厉,咄咄相逼。
陆运显然不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主,被吴道得一逼,已经哑口无言。
“吴道得,你又无道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一股嘲讽。
吴道得听到这个声音,将脸sè一黑,知道麻烦事来了。陆运则是喜笑颜开,心道压轴的终于到了。卢蝉风眉头一皱,觉得此人颇为头疼。
这女子风风火火进门,带着一股香风,快速从洛白等人身边走过,还不经意瞥了一眼。
“崖主恕罪,文静修行早课,一时忘记了时间!”女子禀告过,一坐进那张空着的椅子。
这女子貌似三十多岁年纪,容颜姣好,身姿绰约,新绿罗衫,妆容淡淡,虽不能与易笙箫的美貌相比,却也算的一个美妇。
“文护法早课辛苦,不必自责!”卢蝉风好言安慰,貌似也对这个女子有一丝忌惮。
陆运无奈看着自己的妻子,将眼睛一翻,心道:“肯定又在早课的时候睡着了!”
文静仿佛知道自己丈夫心中想法,横过一道冷光,一个冷哼,似无声道:“明知睡着了也不叫我,害得在此出丑,回家再收拾你!”
陆运将脖子一缩,不敢再看文静的目光。
“悍妻,陆执事辛苦啊!”洛白偷笑。
“吴道得,我这儿正缺徒弟呢,只要将你那便宜侄孙让给我做徒弟,那这小子下山也没关系。”文静围着吴良转了一圈,不怀好意地笑道。
吴良本是好sè之徒,见到如此风韵的女子,应该欢喜还来不及,此刻却被文静看得心中发毛。他早听叔公说过,这山上最不好惹的人并非卢蝉风,而是这位文静护法。
卢蝉风声名太大,无人敢惹。而惹了这位文护法的人,她要你在这青锋崖上一辈子不好过。
十多年前,有两个人惹过她。一个是吴道得,结果但凡他的弟子,皆被这个悍女教训了个遍,弄得如今门下人丁稀少。另一个是陆运,如今被迫娶她,被她“奴役”一辈子。
至于为何如此骄横,却无人敢管,原因是她有一位在青锋崖一人之下的长老父亲文泰,就算卢蝉风也要卖一些面子。
吴良心中一抖,若成为此女的弟子,他的下场可想而知,尤其是还有吴道得这样一个得罪过她的叔公。
吴道得此刻很同情看着陆运,觉得上天待自己已经不薄。然后,扭头看向上座青锋崖第一人,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卢蝉风显然不想参与进两人的角力之中,闭上眼睛,当做没看见。
“好吧,我不反对这个少年留下。”吴道得已经放弃驱赶洛白下山的计划,洛白和吴良相比,显然吴良对他比较重要。
“那么,现在该说说分徒之事。”陆运见文静一语便将事情解决,非常高兴,说道:“崖主,您老吩咐!”
卢蝉风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文静,笑道:“这事你们商量着解决吧,我出去散散步!”
说是商量,老狐狸自然明白,在文静这里,没有“商量”这两个字。
他并不希望带过来的三人任何一个落到吴道得手中。吴道得此人为人狠戾,极易记仇,易凡等人落到他手中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文护法,你不要令老朽失望啊!”卢蝉风口中轻语,悠闲荡下山去。
吴道得自然也清楚没法跟文静讲道理,却又留不住崖主,现在已是一脸苦瓜样。
“那我就先选了。”吴道得决定先下手为强。三个人分五个徒弟,其中一人注定只能收到一个。
吴道得怕吴良被这个彪悍的女子选走虐待,决定当先挑好两人,然后将另外三人扔给这对夫妇。
“我选吴良和易笙箫。”吴道得未等陆运和文静反驳,就已经选好了。
易笙箫自然是一个极好的选择。一方面她的天赋实在太出众,将来绝对是青锋崖出类拔萃的高手,先收为门人,对以后巩固自己的势力非常有利;另一方面,吴良早已对着这个清艳无双的女子不知吞了多少口水,流了多少鼻血,若能收为侄孙媳,就更好了,
易笙箫吓得花容失sè,向文静投去求助的目光。
文静回给她一个“放心”的表情,懒洋洋说道:“吴道得,你不知本护法今rì便是为这个小妮子来的?还敢跟我抢?”
吴道得有些自得说道:“不是还有三人吗,你可以随便挑!”
文静转向吴良,揶揄道:“你叫吴良是吧,小脸真俊,听说你的天资跟脸一样俊,本护法有些不相信,觉得有必要请崖主作证,重新测试一次。”
吴道得何等jīng明之人,自然听得出文静话中之意,怕是她已看穿昨rì作弊之事,此间拿出来威胁。
“既如此,易笙箫便让给文护法,我选余猛便是。”吴道得知道昨rì之事被爆出,那么吴良绝对无法在青锋崖继续待下去,只好退了一步。
这回轮到余猛用哀求的目光盯着文静了。他与吴良是死敌,吴道得此举无疑是要拉他回去往死里折磨,简直是羊入虎口。
文静这回冷冷说道:“吴道得,你要有自知之明,今rì只能带走吴良,别的想都不用想,否则,你知道后果!”
“文静,你不要太过分!”吴道得被文静逼得发火,周身的真力涌动。
“想打架,老娘奉陪!”文静不敢示弱,全身真力鼓荡,比起吴道得只强不弱。
她从小随父修行,修为之强悍岂是吴道得这个半路和尚可以比拟。
吴道得强压心头怒气,收敛全身真力,知道这个把柄在对方手上,今rì讨不到任何便宜,带着吴良冷哼而去。
“夫人真是女中豪杰!”一切尘埃落定,陆运连忙过来奉承道。
“哼,回去好好收拾你,居然害得我迟到!”文静狠狠扯着陆运的耳朵,将他往殿外拉去。
“夫人轻点,掉下来了,掉下来了!”陆运杀猪一样的嚎叫响彻几人耳朵。
“此女真是~~~”外崖殿中的四人呆呆望着文静和陆运的背影,异口同声叹道:“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