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今rì里庙里怎么这么安静?”苏飞背着酒囊一路淋雨跑回庙里。
在下山时还看见有很多香客上山,现在没了吵闹声,这会子人都去了哪里?都下山了么。大概不可能吧,估计是在偏殿避雨。
还未来得及细想,远远的便听到大殿里的吵骂声。
“鳖蛋,有种别躲起来做缩头乌龟!给本公子出来,昨天不是很嚣张么!再不出来我就拆了你的破庙!”
这声音他认得,是昨rì叫嚣的县令公子。
“许峰公子,这人不出来,不若我们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吧。”一衙役附耳问道。
原来这县令公子叫许峰。
苏飞来到大殿前,发现所有香客都聚集在这里凑热闹。
一见苏飞来了,昨rì那名跟着许峰的肥胖青年王猛眼尖,一眼便看到了人海后的苏飞,指着苏飞便道:“就是他!”
众香客们一见正主儿来了,纷纷让路,这年轻人既然敢打县令的公子,必然不怕他恶意找事。最起码是不惧县令yín威之人。都准备看好戏。
雨天进完香后,反正也不能下山,免费看热闹也是不错。
“你便是那名殴打公子的凶手。”这衙役紧跟着道。他也算聪明。不说事情原委,直接将苏飞定xìng为犯罪分子。
不过苏飞也不在意,打都打了,任他怎么去说。其实他不清楚这是妲己给他小惩大诫,令他笨嘴拙舌的结果。
狐族善媚,尤以纯白毛狐狸更胜。狐族的魅惑不是简单的勾引迷惑,她们更擅长迷人心窍,令人心甘情愿的为她们而死。
这恰是印证了另一句老话,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可见语言在很多方面是共通的。
“凶手不敢当,我只是教训他一下。”苏飞排开众人,道。
苏飞环视了一圈,发现都是昨rì的那几人,全都在外,另有十余名衙役,还有一身穿福袍的老人,老人浑身散发着强健中年人才有的jīng气神,双目漆黑,丝毫不像老年人该有的jīng神。
苏飞透过护佑神像的念头,眯眼一看,这老人不算简单,他从老人身上感受到了存思观想神明的气味。
他在观察老人,老人也在观察他。不过满眼透露的是鄙夷不屑之意。
还当你真有三头六臂敢惹我乖孙孙呢!原来不是修行人,只仗着有些武艺就这么嚣张!今rì定将你挫骨扬灰替我孙孙报仇!
许峰平时的行径这老人是知道的,但谁不夸自己儿孙好,许峰又对自己极孝敬,比他老子还孝敬的勤!清溪县县令能得这官位全凭这老人明里暗里给上面的官员使绊子,下yīn招才得到。他们家在清溪县权柄通天!又岂容他人指手画脚来教训!
那衙役在苏飞正在观察他们的时候,继续道:“那么说这事情是真的喽。跟我回衙门!”
这衙役是衙差的头头,因为人办事挺不错,紧跟许峰的脚步,许峰让他往南走他绝不往北去,说话也溜,善于溜须拍马,便被许峰求他老爹认命为了衙差的头头,没少和许峰欺压百姓。
苏飞不置可否道:“嗯哼?”
那衙役一撇周围的手下,手下们得到暗示,纷纷拔刀拿出枷锁谨慎的走向苏飞。
这家伙连县令的公子张峰都打得,更不消说他们了。现在自己等来抓他,听这语气是拒不受捕了,又闻他武艺超群,不谨慎些挨打了可就吃亏了。
眼见他们要来抓自己,苏飞岂是那坐以待毙之人。说话间手掌微动,身体突地向前倾去,伸手一把拉住身前拿着枷锁衙役的衣袖,那名衙役一惊,回手拔刀,向苏飞脸上劈来。一道刀光闪过,苏飞侧头避开,嗤的一声,已将衙役的皂衣扯下了半截。那名衙役见状,转过头来,怒道:“你真敢对衙门的人动手!”
“你们都看到了,这小子袭击衙门公务人员,拒不受捕,又无故殴打朝廷命官之子,依律当斩!兄弟们大家别客气。一起上。”衙役头头大声喝道。
苏飞冷冷道:“废话真多!”手却没停下。
苏飞奋起神威,右手陡然探出,单手抓住衙役的右臂,将他身子高高举起,右手突然掰开衙役的手,衙役一声惨叫,手腕的骨头竟是被生生捏碎。
几名衙役一见苏飞拒不受捕,纷纷拔刀躬身站立在公子身边,将其护在中间。又几名拔刀发狠扑杀向苏飞。
苏飞夺了他的朴刀后,又将他抛向自己袭击的衙役。去势凌厉之极。众衙役发一声喊,不由自主的退开了几步。
苏飞双脚一登地,溅起飞灰。忽然如炮弹般直直的弹shè向县令的公子。
眼见苏飞再次要殴打自己,骇得许峰连连尖叫:“快保护我!”
弹shè向许峰的苏飞手握朴刀,单刀飞舞,右手忽拳忽掌,左手钢刀横砍直劈,好不威武。但见白墙上点点滴滴的溅满了鲜血,大殿中早已是惨嚎片片,有的箕坐在墙角,有的骨裂内伤。这时他下手尚有分寸,只是刀身拍向众衙役,并未打死他们。一众衙役又是惊惶,又是愤怒。
狠斗之下,苏飞蛮xìng发作,陡然间犹似变成了一头猛兽,右手一拿,抓起一名衙役来,正是衙役的头头,左手又夺下他单刀,半空中提起他的身体,右手将他身子重重一抛,只闻得这衙役头头一声惨叫便昏死过去。
那老人名叫许静风,一见苏飞竟是勇猛异常,从衙役手里夺了一把朴刀shè向尚在半空中的苏飞。
苏飞看都不看,翻刀格挡,当的一声,朴刀被击落在地。
许静风手腕翻转,突然之间手里多出了一支香。闭目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而正此时,苏飞突然耳朵之间听见了呼呼的风声,吹得大殿内影影错错,哗哗作响,似乎鬼哭一般。
同时,许静风手里的香火突然之间骤亮,一条扭曲的亮光,要从老人头顶跳跃出来!
许静风浑身散发着寒意。
风吹,香火,亮光,影动!
一切都是那么神奇,那么诡异恐怖!如同杂谈笔记小说中记录的鬼怪即将现身的故事一般。
苏飞感觉到这阵寒意,心内却不以为然。
他知道许静风这是在做什么。前世他就是这么修行过来的。
苏飞心中冷冷一笑,他今世虽还未踏入修行,但前世经历的yīn神出窍比这要厉害得多。
“阎王殿牛头!”许静风厉喝一声。
当然香客们却是看不到。
顿时,苏飞眼前幻想丛生,出现了一尊长着牛头,身高三丈,满头乱糟糟青发,手持一柄漆黑锋利钢叉的牛头人来,模样丑陋的得叫人吓破胆子。
这名唤牛头的魔鬼一出现,立刻朝苏飞扑杀过来,举起钢叉,一叉而下。带起阵阵疾风。好不威风。
眼前牛头威势赫赫,苏飞却并不慌张。他虽不能看到这鬼物,却能从身体突降的温度感受到。
因为他的身体是妲己用自己妹妹,那位妖族大能玉石琵琶jīng的身躯铸炼而成!
苏飞双眼登时亮通通起来。望向老人的头顶。
观想存思是道教的一种修行功法。其实解释起来很简单,每rì打坐观想与自己命格相合的神明。还配合时辰以及辅助以描写这位神明事迹与修行的经书。多数都是晚上观想,因为都观想的是yīn神邪祟!而观想出的邪祟神明多半在人的头顶。
那牛头等着滚圆的大眼睛,盯着苏飞的红眸。
渐渐的,苏飞的红眸微亮,牛头的大眼睛减淡。
在苏飞眼光的压制之下,牛头瞬间定在原地动弹不得。苏飞甚至感觉到他的恐惧。
许静风突然觉得自己如跌深渊,头晕目眩。不由得jǐng惕的看了苏飞一眼,口中吹出一口黑气,附在香头上。
只见香头登时晦暗起来。这本该被吹亮的香头却黯淡了下来,岂能不令人奇怪。
不过这微小的变化是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霎时之间,牛头周围狂风顿起,yīn风阵阵,吹拂的大殿内香烛摇曳。众香客只觉头顶有一庞然大物要袭杀向自己,均是骇得不清。
牛头瞬间如磕了chūn药左手拍胸,兴奋的狂吼起来。
“哼!”苏飞轻哼一声,宛若chūn雷炸响!苏飞身体突然发出一阵温热的力量,顿时yīn气上升。直冲向牛头。
牛头立刻咆哮,猛烈冲刺过去,举叉叉向苏飞的身体。
存思观想法召唤出的鬼物邪祟若是只能夜晚出没,便是人们熟知的夜游,若是功夫深些,能白rì出游害人,便称为rì游。为此人们还知道了道经中记录的rì游神夜游神两尊神明。只是却不知有rì游夜游这一说。
许静风功夫显然是很深。如火纯情,到了rì游的境界。
有人大概尝试过不断的盯着烈rì看后,眼睛刺痛难忍,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白茫茫一片,就像光的海洋一般。
这白茫茫的一片便是阳光。
这夜游和rì游就像是在黑暗的海洋和光明的海洋中泅渡的人。水xìng好不好决定了存活的可能。
苏飞这一下yīn气冲出,等若是在光的海洋中又抛下了一片黑暗的土壤。两者交融在一起。
许静风他就算功夫再深,牛头也断不可能在rì光和yīn气两厢冲击之下还能幸免于难。
举个简单的例子,一块再坚硬的铁块先放入火中烧炼半天,瞬间又在铁块上浇上大量的冰水。
只见一股yīn气瞬间打在牛头身上。发出一阵嗤嗤声。
牛头惨嚎着瞬间变作一阵烟雾。眼前的牛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没出现过一般。
接着,众人便看到老人就像羊癫疯发作似得全身乱颤,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惨叫起来,有如受伤的野兽。令闻者心惊胆寒。
该是受了多重的伤才令他如此惨状。
苏飞听见这个凄厉的尖叫,知道对方的念力被自己强行破除,肯定受伤不浅,不然不会这样失控,出如此凄厉的尖叫声音。
观想诸多魔头邪祟神佛害人,先将其想象出来,印在脑子里,这魔头邪物首先要害的人便是观想出他的人,需要用定力降伏,才能指挥出去害人三魂七魄。当邪祟魔头受伤后,连带观想出他的人三魂七魄也会受伤。
一阵毛骨悚然的惊叫过后,老人终于停下了动作,眼神也涣散了,变得迷茫起来。
比之丢了魂魄的万永堂还不如。
苏飞身体向下趴伏,猛然坠地,反手握刀。瞬间来至许静风面前,刀背直取他的太阳穴。
这是许静风以前在修炼地狱圣境观想法出现过的幻象,经文上讲这牛头人身的鬼物便是牛头怪。
在以往观想的时候,这尊牛头一出现,许静风便集中jīng力全力观想牛头。而被自己用念力观想的牛头便将对方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斩杀掉。为儿子的升迁之路做了不少这样的勾当。今rì里竟被这小子一眼便定住了自己的观想。老人岂有不惧之理。
许静风惊叫连连:“你是什么人!定力竟如此强。”
许静风又摇摇头,自语道:“不,老夫看到你眼睛刚刚突然变红了起来,你是妖怪还是异人!”
苏飞自是不理会他,手指微一用力,刀背便近了一分,抵在许静风的太阳穴,吃痛之下的他反而神经兮兮的哈哈大笑道:“你既能破我的道术,就该知我是修行人,现在就该放了我。不然小心你的小命。”
苏飞一咧嘴,面颊左边的小酒窝显现,附耳蔑笑道:“你还真是天真!身为修行人,竟敢涉世破坏规矩!更可恶的是敢袭击本太子!”
闻听此言,许静风惊道:“莫非……”
“不错,我正是这座庙的观主。也是这座庙里的神明!况且尔胆敢袭杀妖族大圣妲己娘娘的儿子,你说妖族要怎么才能饶过你?”
妖族大圣妲己这名字几乎是只要懂得修行的人都知道的可怕存在。
许静风当然不信这穷乡僻壤的跑出一位太子,还自称自己是妖族的太子这种鬼话了。
苏飞再道:“你不是很想知道为何我的双眼为何会突然变红么,我不是异人,而是半人半妖。只有九尾狐妖的眼睛才是红sè的,这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苏飞心中默喊了句母亲。人说母子连心,苏飞和母亲有着心念的交流。此刻他要母亲助他证实自己的身份。
突然之间许静风眼前出现了一位貌美女子。随之而来的便是凶猛滔天的法力袭击。
各种森然鬼域一股脑的投shè向许静风的脑海。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信息,脑袋当然受不了,疼的他双手只撞自己的脑门。
当然这一切也是幻觉。
“你……太子殿下,你想怎么样。怎么才能绕过我。”突然幻境消失,从幻境中出来的许静风颓然道。
苏飞淡淡道:“我只对死人才开恩。”
许静风转头对许峰道:“峰儿,你碰了硬茬子,所以待会爷爷发生什么事情,千万别让你爹替我报仇。就连皇族的权威在这里都是狗屎一样的存在,知道了么!”
苏飞手起刀落,一颗喷着老血的破烂人头滚落殿前!
听到爷爷这话,许峰脸如土sè,神气灰败。
爷爷竟然被此人杀害而不还手,更是直言此人权柄通天,就连皇族都惹不起这人。岂有不怕之理。
他靠墙而立,心中惧意越来越盛,但若就此悄悄退出大殿,恐这人杀了自己,艰难咽着唾液道:“在下只是和兄台开个玩笑,千万别见怪。”
苏飞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即大步走回偏殿。不与他在做计较。书生和儒生不同,都是知大义,有仇必报之人。而这小子得罪自己但罪不及死,而许静风就不同了,身为修行人竟敢涉世扰乱世间,更何况想谋害自己的xìng命,他岂有不杀之理。
苏飞走后留下满殿惊讶的香客们。
啧啧啧,皇族在这座庙前都是狗屎一样的存在,这是什么概念,太令人恐怖了吧。
不过他们也不全信,但这庙里住着的人,包括苏飞和太子神像前那名描楷的书生恐怕是身份及其高贵之人,大到清溪县县令都不敢惹的地步。
一座被人熟知仅有两年便灵的不行的太子庙,和里面的人都是这么神奇。
恐怕rì后清溪县的权势要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