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文件和相关物品都在这个包里,你还是拿回去放好,千万不要遗失了。”一见殷商,许三多赶紧把烫手的山芋还给他。
“没那个必要,放你这儿就是了。”殷商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这东西原本就是为转运物资准备的,放我这儿不是明珠蒙尘了。”
“有懿旨就行了。这些都应该属于你的官方证明,千万丢失不得。”
中午时分,殷商急匆匆返回起点城,准备找威震天算小帐,哪里顾得上收拾。因此,他并不清楚留给许三多的那个包包里究竟还有什么,其中又有多少是自己的私人物品。
“许哥,我对大清官场并不了解,我也不清楚这些玩意的含义与用途。劳你费心,帮我介绍一下。”
殷商的国语只能算是一般,对繁体字虽然并不陌生,不过那也仅仅局限于常用字,而且大多是用猜的。象慈禧太后手书的这些公文懿旨,对他来讲就有些高深了,只好一并交给许三多打理。
“殷商是个好同志。”
啊?这句话咋那么熟悉呢。正在把玩慈禧赏赐的殷商受惊了。
“许哥,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哪里听来的?”
“太后老佛爷亲笔给你题的字。你看,印鉴鲜亮着呢。”许三多啧啧慨叹,“看得出老佛爷对你挺器重的。只是这句话太直白,太俗气,有些不雅。”
靠,你懂个鸟毛!此言可是大有出处的,未来保命的玩意。想当初,陈大元帅不就是利用类似的一句话,躲过红~卫兵们的冲击的么。
“这份太后懿旨一定要收好,切记防虫防腐,我准备留给子孙后代作为传家宝!”
太后老佛爷的面子就是金贵,这不,当天晚上殷商就翻身奴隶把歌唱,坐到了宴席的首位。别看他只是个正六品的蓝翎侍卫,在宫中毛都不是,可是一旦到了地方,那真是爷一般的存在。从三品的游击又怎么样,赵明义还不是战战兢兢地陪坐下方。
回想以前,哪一次这家伙不是眼睛长到了天上,没钱面都见不到一次。不过,无论如何,许三多的面子是要给的。否则,殷商还会继续潜伏下去,明面上的事情依然是交给他去处理。说到底,赵明义怎么也是许家的女婿,需要提点的时候怎么能够忽略。
“赵大人,此前你一向对兄弟我照顾有加,这一杯,敬你了。”
“钦差大人,您这话让卑职汗颜啊,这一杯应当是下官敬你才是。”
……
殷商一向奉行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的策略。因此,有幸出席之人并不是很多,而且几乎全是赵明义的心月复与关系特近的同僚。有人,才能成事。殷商当然不会放过他们送上来的机会,准备笼络这批小弟。
这是一次热烈、和谐、感人肺腑的宴会,在座诸君受益良多。
不过,殷商并没有接收他们的孝敬。“全都收回去!银子,爷我有的是!大家都不容易,咱们之间就不要搞这些名堂了。接下来只要大家能够配合到位,我会带领诸位兄弟一起发财的!”
此时,众人面前的这个家伙,到底是叫殷商还是叫亚历山大已经不重要了。在利益面前,哪怕他叫玉帝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实际上,有心人早就知道殷商=亚历山大,对方不过是根据需要便宜行事罢。诸位大大,千万不要小看古人。
宴席并不是那么好吃的,一连几rì的宿醉,搞地殷商相当痛苦。这不,都已经rì上三竿,殷商仍然在那里呼呼大睡。“大人,大人,不好了。”在河湟巨变消息的冲击下,殷商很快就从迷瞪恢复清醒。
“既然六天前河湟诸地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怎么直到今天消息才递过来?”
“钦差大人,何止是六天前,早在年前河湟一带的新老教派就开始闹腾了。六天前不过是乱民真正起事,围攻城府。与此同时,乱民封山封路,只进不出,严格封锁消息。据说报信之人是连夜翻山越岭,这才得以冲出对方的封锁。否则,等我们知道确切消息,估计乱民早已控制了河湟一带。”赵明义解释道。
“这种胡汉杂居之地,向来都不安生。乾隆四十六年,苏四十三就曾在河湟一带折腾过一次。同治年间,以马占鳌为首的绿教民在河湟祸乱了十多年,直到左宗棠大人挥师陕甘,兵临城下,这才得以平息。”
“算起来河湟已经平静了二十来年,该是闹腾的时候了。”许三多一副了然的架式。
卄,看来这种事变早已成习惯,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此事激起撒拉族老派群众的无比愤怒和强烈反抗,四乡群众一哄而起,在老派阿訇韩奴勒的率领下,于光绪二十一年yīn历三月初八rì(4月2rì)揭起反清大旗,连rì围攻循化城。
“已经过去六天,不知循化城还在不在陈嘉绩他们手中。”殷商问道。
“自左大人平叛之后,鉴于循化向来是祸乱之源,朝廷一直重兵驻防那里。据说,从德意志采购的新式火炮,循化城就不下十门,否则,陈嘉绩也不敢如此妄为。如果城内不乱的话,我估计坚守三二十天应该没什么难度。”赵明义是老行伍,此前亦参加过循化之战,他的评估应该比较客观。
这么说循化城战备工作相当充分,有兵有枪有炮有粮,只要陈嘉绩他们自己不犯错,韩奴勒必将白忙活。既然如此,殷商亦放下心来。
不过,谁也不知道此次河湟事变将会持续多久,波及的范围有多广。
“大家都回去准备一下吧,估计过段时间就会有详细的消息传来。到时说不定诸位都要动起来。”
嘉峪关一向是军事重地,兵多将广,装备齐整。关键是城内的绿教众并不是很多,想乱也乱不起来,想来短期内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告别关城一众军政首脑,殷商通知许三多抓紧行动,赶紧把订购的物资运回起点城。为此,殷商亦不异暴露实力,动用的车辆超过两百辆。
接到循化叛乱的消息之后,陕甘总督杨昌浚急调大军入循化地区围剿。好在嘉峪关是一座相当重要的关城,其战略地位远超河州循化。因此,他非但没有抽调关城的兵力,反而要求赵明义组民壮,招募新兵,一定要把嘉峪关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
相比赵明义他们,前往弹压的清军则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帮已经腐烂到骨头里的甘军湘军不查实情,粗暴地认为新老教众都是一丘之貉,皆是造反之民,遂一并征剿。军队所过之境,血漫山河。
在他们眼中,战争不过是自己发财的时机,杀地越多,无主之物亦越多,自己的收入则更多。也许,这就是他们能够理解的发战争财的含义吧。
面对清军肆无忌惮的屠杀,新老教派众首领认为这是清廷借机剿杀教众,不得不一起坐下来协商对策。
“如不合作抗击清军,必将是同归于尽的结局!”韩奴勒如是说。
“既然清廷不给我们一条活路,那就杀出一片天地,大不了鱼死网破!”马占禄面目狰狞地说道。
“反了,反了!既然朝廷不给我们一条活路,那就鲜血铺就它!”众阿訇齐声怒吼。
随即,循化、河州相继树起反清大旗的消息迅速传开,河湟各地教民群起而响应。河湟一带彻底乱了套。
战争,就是残酷的杀戮与破坏。枪炮声中,每天不知有多少生命月兑离苦难,消散于天地之间。
此时,殷商的工作已经着重集中于河湟事变。在他的要求下,威震天每天都会去巡河湟诸地,查看战事的进程。除此之外,殷商亦安排巴根等人向安西、海西一带移动,联络沿途的蒙哈藏等族民众,并吸纳各族中的热血青年,准备加入这次盛会。
“殷商,你的舞台已经搭起,该是行动的时候了。”
大道,金光,殷商终于要迈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