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三):妙手摘星
冯孝贤道:“几位,合作点好吗?你们都是年青人,不会就想活够了吧?”周雁道:“冯掌宫,你该清楚中原义帮的势力,伤了公子,七星宫还会宁rì么?”冯孝贤倒也真怕义帮,却道:“放心好了,本宫做事利索,义帮的人又怎么知道呢?”周雁干笑数声:“你错啦,有人会说出去的。”冯孝贤道:“谁这么大胆子?”拧转头来横视众弟子,真也猜不出除了柳岚这个内女jiān外尚有何人敢走漏一丝风声。周雁嘴角一挑,道:“我告诉你吧,省得你乱诬指别人。便是东厂王公公,你看我说的对不?”王迟慰取不到宝刀,如知林展翔有什么不测,那肯定会跟义帮的弟子搬弄是非。但很快被冯孝贤否决掉:“东厂是武林公敌,王公公的话还有人信吗。”说话间吕心环一软,瘫倒在上全身乏力。苏心萍,赵心来忙相扶。林展翔道:“不要碰,她中毒啦。”二女惊凛,缩回手来。冯孝贤见吕心环的症状便如昨夜自己中毒的现相一样,肯定她中了七rì断肠,说道:“带琼儿过来。”小玄女一手搭在柳琼的肩头,扣紧纵来。冯孝贤推拿几下,柳琼穴道得解,但因定形大久,脚麻了,就直接趴倒。小玄女拉她起身并扶好,说道:“没事吧?”柳琼晃晃头,走近吕心环蹲下,以她多年对毒的研究和了解,一眼就看得出原因:“这下大麻烦了。”冯孝贤道:“可有解法?”柳琼没答话,伸手取出吕心环怀里的解药,喂她吃了一粒,再把瓶子送还林展翔。
吕心环服了解药却更感痛苦,惨呻声不停。苏心萍不知何故,只道喂她食的是毒药,毒上加毒,说道:“柳堂主,你给心环吃了什么?”这也柳琼最着急的原因:“她体内种的五味生死,本来不易发作的,偏偏又中七rì断肠,从而使她抵抗降低。”林展翔叹了一声道:“我早说过了叫你不要碰那本秘笈。”冯孝贤道:“没有解法吗?”七星女和风雨雷电云五使一齐跪求:“柳堂主,请你救救我等xìng命。”柳琼有些无奈地道:“五味生死是一种种在人体穴道里的毒,发作都有一定的时间。每个人所种的穴道不一样,化解的手法也不一样,要彻底拨除此毒只有下毒之人才能知道路方。这好比零到九,十个字可以组成无限个不同的编码。人身共计七百二十个穴位,随便种哪五个也没人找得出来。”小玄女骇道:“柳岚死了,那我们不是也死定了。”周雁明白了什么,说道:“琼姐姐,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找出她们身上哪五处穴道里种了毒你就可以下药了?”柳琼点头道:“便是如此,我能解五味生死,却无法准确找出她们毒被种在何处。”周雁鼓掌叫道:“好呀,报应到了。”
冯孝贤的手下全中了此毒,这意味着她要成光杆司令了,再次问道:“真的别无它法?”柳琼选择默认,半晌才晃晃头。林展翔好似想到一些事情,说道:“琼儿,你试试在她的‘神庭’、‘人迎’、‘涌泉’、‘百会’、‘少海’下手看看。”柳琼狐疑不定,说道:“展翔哥哥,你怎么知道心环身上这五个穴位种了毒?”林展翔吱唔一阵,道:“有人告诉我的,却不知灵不灵。”柳琼眼望吕心环,听她说话。冯孝贤道:“琼儿,你就试试。”吕心环撑起上半身,说道:“不试我死定了,试了还有一线机会,来吧。”柳琼想的也对,死马当活马医啦,说道:”五味生死的解药也是一和毒药,可致命,但它却能克制五味生死,所以下药的位置有误,就必死无疑。心环,你考虑清楚。”吕心环道紧闭双目:“左右都活不了,还怕什么啦。”柳琼叫人扶她坐好,取五枚针,沾上毒液,说道:“以毒攻毒之法极其痛苦,你要忍耐一下。”吕心环道:“心来,借手臂用用。”赵心来打了个冷战,拿块布塞住她的口。柳琼发针分别打入吕心环的“神庭”、“人迎”、“涌泉”、“百会”、“少海”五穴之内。吕心环只觉那五处地方略有点麻痒,并无痛感,她摘下咀里的布,说道:“没事呀!”柳琼第一次解这种毒,毒经上讲十分痛苦的,她也说不出为什么不痛。吕心环扬扬汗巾说道:“心来,你真够懒的,丝巾这么臭还洗洗,我嘴巴都弄臭``````啊``````”说着说着她突感巨疼,瞳孔圆睁,身子一挺,昏迷过去。柳琼拨出银针收好,检视吕心环的眼眶和舌头,道:“好了。展翔哥哥,你说的方法管用了。”众人投来惊奇的目光,怎么都想不通。林展翔稍稍意外,能救人一命那就最好。
吕心环悠悠醒转,一复如初,大家不由得不信林展翔。七星女风雨雷电云五使无一不受柳岚的五味生死所控,当即齐跪,请求林展翔相救。这下变局奇兀,冯孝贤的计划怕是要付诸东流了。林展翔道:“你们先起来,帮得上忙的在下一定效劳。”周雁笑道:“我家公子是个大善人,救你们容易,却要冯掌宫说句话。”冯孝贤心里明白,若弃众弟子xìng命不顾,她们必会反过来想助姓林的小子来对付我,便说道:“林少侠肯救她们,本宫答应让你们走。”七星女等人均想,要是冯孝贤天xìng薄凉,这主人不跟也罢。水镜如道:“冯掌宫,别食言哦。”
回到客房,周雁、柳琼、水镜如对林展翔赞不绝口,哪里想得到他除了武功高强之外还有这项本事?林展翔只是一笑,向大家讲明缘故。原来柳岚给人种五味生死的具体穴位都记录在她手抄的那本“移形换影摘星手”上,林展翔背诵心诀时以为那也心诀的一部分,就一起记下了,但到练习才发现不是。直至吕心环毒发时,他又想起那些每五处穴为一类别的“心诀”,再是想,柳岚给七星上千人种毒,不可能个个都记得,会不会与这些有关,于是说出来让柳琼一试,果然便是详情记述诸人种毒的位置,因之当时他也感到有点意外。
林展翔道:“琼儿,你照本子上写的给她们解毒,今晚三更,我们就走。”柳琼一头扎入他胸脯:“你要小心。”林展翔握紧她的玉手说道:“你和我们一块走吧,冯掌宫不是个好人,你留在这迟早出事。”柳琼道:“现在还不能走,等我解了大家的毒,我便去找你。”周雁道:“琼姐姐,你不要只顾别人,也该为自己想想。”柳琼挤出一抹微笑:“没事的。”水镜如说冯孝贤这一关算是过了,我们来想想东厂那一关怎么过吧。林展翔道:“骑着千里驹就冲出去,琼儿的宝马跑得快,番子未必追得上。”水镜如皱眉晃头:“只怕你一出门,他们就先shè死你的马。”林展翔沉思少刻,说道:“我设法拖住番子,小雁你纵马先逃,我们在山下西乡县的清平居客楼会合。”周雁坚决不从,东厂尚有六大高手,林展翔武功再好,恐也难以月兑身的。柳琼的办法是求助冯孝贤,却无一人表态。
这时敲门声响起,便听到外面吕心环说话:“林公子,我们姐妹来看你啦。”林展翔猜不透七星女等是来好意探望,还是受冯孝贤之命又来玩别的花样,说道:“姑娘请进。”但听吕心环说道:“那公子开开门呀。”林展翔道声抱歉,拉启页扉,请众女内坐,道:“几位姑娘有什么事么?”小玄女盈盈一福,道:“我们专程来致谢的,林公子不计前嫌,以德报怨,着实令人感动。”林展翔道:“你们只是听命于冯掌宫而已,与我为难也是身不由己罢了。”吕心环一面说话一面靠近林展翔:“林公子,多蒙``````”林展翔领教过她手段,连忙退开。他可不想再让救向孟君的解药给她偷了去。吕心环嘻嘻一笑,说道:“公子莫惊,我以后都不敢拿你的东西了。”赵心来不避男女之嫌,勾住林展翔的手肘带到椅子:“公子,你先坐。我们姐妹商量了一下,决定不请示掌宫也得帮你。”林展翔暗想她们的xìng命都捏在我手上,肯助我逃困是理所当然的,说道:“那各位要怎么帮,东厂的番子不是好惹的。”苏心萍道:“为了报答公子的恩德,我们赴汤荡火。”说着,还搂上林展翔的腰,举止亲密,宛若一对恋人。原来这群姑娘自小给冯孝收养,学到的不女子应有矜持,而是放荡不羁。林展翔认为她们根本没必要害自己,承了这番好意,按下苏心萍的双臂,说道:“在下这里就说声多谢了。”水镜如一拍掌,说道:“有大家帮忙,那就容易得多啦。我们好好计划计划。”邹心梅就在转一圈,已得善措:“林公子,你扮成我们姐妹中的一人,大摇大摆出去,阉贼也不敢拦你的。”古心元将她推到一旁,说道:“姓王的阉贼很jīng明的,不通!我们掩护吧,林公子与周姑娘就冲出去。”余心巧拉开古心元,自己站到林展翔身边献策:“你们方法大烂啦。林公子,且听我一言,玩过空中飞人不?”林展翔愣道:“空中飞人?”余心巧极力推荐近来研制的新成果:“对,我前段时间造了一个大风筝,适于带人滑翔。你们两乘着风筝从摘星楼跳下来,就能直接飞到山脚下,让东厂那伙人可望不可及。”林展翔听说过古人有过这项发明,后人多有模仿,不知顶不顶用:“行不行的?”马心兰大笑道:“她试验了,结果摔断两条腿。”林展翔看看余心巧的双足,说道:“没事呀。”马心兰扑哧一笑:“她的烂东西连自己都不敢用,就捉只小羊来试验的。”余心巧一脸不快,辩道:“那是意外,这次定能成功。”林展翔眼皮一鼓,道:“小姑娘,还是等你试好了再说吧。”余心巧只好瞪了马心兰一眼,外加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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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七星女和风雨雷电云五使披上夜行衣,蒙住脸面,分三组从正侧后三门杀出。王迟慰不敢肯定哪个是周雁,下令生擒活捉。周雁说王迟慰必认为我们从侧门或后出逃,会在这两处加重兵力,所以他们最终决定走正门。柳琼抚着马脖子,说道:“马儿,你以后就跟展翔哥哥,要听话哦。”那匹坐骑膘肥身健,倒配得上“千里驹”这个名号,不知跑起来又是哪一回事?周雁暗想畜生毕竟是畜生,当真懂得主人的话么?林展翔发现少了个朋友,说道:“琼儿,水兄呢?”柳琼道:“他和心环他们在一起。”林展翔怕姑娘挺不了多久,早走为妙,踏上马背,再牵周雁上来。柳琼拉开半扇门,两人一骑飞奔出去。徐锦云、恭淮子同众厂卫与几名黑衣人斗得正烈,忽见一马冲来,认得骑马之人是林展翔和周雁,忙叫厂卫拦阻。周雁一个布袋撤开,顿时,白sè粉漫天飞。谁都怕毒的,众厂卫惊慌闪让,手掩口鼻。林展翔驾马穿过,直奔而下,周雁大笑不止:“一袋面粉就吓得他们屁滚尿流。”林展翔道:“我还在想你哪来这么多的毒药呢。”
千里驹跑得也真快,转息间就驰到半山腰,隐隐还听见后面马蹄声隆隆,想是番子赶马来追。林展翔头也不回,只情挥鞭。突然千里驹前腿给一条横在路中的绳子拌倒,林展翔挟住周雁纵落地上。还没喘口气,三条削尖的木棒从路边的杂丛笔直shè来,林展翔抱紧周雁让开。却哪料到他们所站之处一张大网罩下。林展翔试图冲出,怎奈网子大太,又来得十分奇快,竟给双困于网内。跟着,不等他两人掀开网,好几十根尖棒由四面八方shè向中心。林展翔一惊,揽紧周雁,就地打滚。尖棒不会转弯,尽数斜插在他们原先的位置。马上周围一群厂卫,持雪亮大刀杀来,林展翔顾不得扯网,手从网孔伸出,拿了一段网尾作兵器,甩来拂去,几下间便收拾喽啰。
弄掉网时,人马声鼎沸,可以想象东厂的马队就在后面不远。所幸千里驹也没受伤,二人跃上坐骑,王迟慰等已然赶至,林展翔勒转马头放蹄。这匹良驹的确不简单,距离渐拉渐远。周雁回望,但见王迟慰的马只均停住不前,有的甚至倒地嘶叫,场面混乱不堪,说道:“公子,老天都帮我们啦,他们的马来不行了。”林展翔扭头看了眼,正见王迟慰在乱军之中挥手督导,说道:“想必是有人暗中相助。”
这是柳琼和水镜如的功劳。三更前,柳琼叫水镜如借步说话。水镜如大乐,喜欢的女子终于动约他了:“柳姑娘,今晚夜sè``````”本要说夜sè好美,可是抬首不见月光,连星星也没一只,便觉美中不足:“今晚夜sè不给力呀,但没关系,完全不影响我们那个``````嘿嘿!”柳琼感到亏欠他,说道:“聊点别的好么?”水镜如都找不着拒绝的理由。柳琼道:“你的伤没事吧。”水镜如原本还痛的,给美人一句问候,胜比仙妙药:“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有事么?”柳琼道:“那就好,你能否帮我一个忙?”水镜如立答:“非常乐意!”柳琼道:“是这样的,我想让你混出去,在他们的饮料里下药。可他们人多,马儿也多,我的毒不够,用巴豆好了。”水镜如万万猜不到柳琼关心他的伤势,竟是全为了他的情敌。然而他以侠义自居,却没有推辞。于是翻墙出去捉了个厂卫,互换了衣服,扮在小大监,潜入马棚。王迟慰的马匹吃了混有巴豆的食料,刚始还不怎么样,但跑了一段路后,加剧消化系统工作,就起效果了,所以那些牲口在追了一会才拉得四肢发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