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锋破胡传 第五十六章(三):爱恨难舍

作者 : 仲聿

()第五十六章(三):爱恨难舍

林展翔刚才干得大入神,居然没察觉附近有人,当下说道:“各位请让一让。”孤延等人一动不动,并不说话。林展翔感到这七人除了马三保外,都对自己充满了敌意。他抬首望去,向孟君越去越远,突然前面大树旁钻出一人,竟是朱棣。只见向孟君哭得死去活来,扑入朱棣怀中。看到这里,林展翔大叫:“孟君,你回来,听我解释。”

向孟君退开一步,望了下朱棣,抹抹泪水,虽然不转身,却是跟林展翔说话:“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朱棣巴不得他们闹翻,这样自己就有机会了,口上却道:“姓林小子真是混旦,孟君,你可瞧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啦。”向孟君倒吸一口气,胸膊还急剧起伏,呜咽不止,当下毫无留恋,一步步走开。朱棣得逞一笑,跟在美人裙后,哪里还有什么一国之君的架势。

见向孟君非但不理睬自己,还真的走了,林展翔绕开众人,从左边上去,却让木青、古行挡住。他再想从右边过去,袁大全、幽弄冼又来拦阻。马三保道:“向姑娘须要时间冷静,林兄你先回去吧。”说完连使眼sè,示意速速离开。此次朱棣名为微服私访,实是冲着少林寺的英雄大会而来,今天一到登封县,无意间发现林展翔等人也在这里,于是四大坏人、鬼斧神棍和孤延使计让向孟君对林展翔死心,如些朱棣就可趁机掳掠美人的芳心,然后再合力共诛林展翔。向孟君一走远,马三保就猜到林展翔有危险,但他对朱棣忠心耿耿,不能明着提醒,只好暗使眼sè给林展翔示jǐng。

东方宇森然道:“林掌帮,上次侥幸让你溜掉,这回看你往哪逃。”声落拂尘起,朝林展翔的门面扫去。紧接着幽弄冼、袁大全、木青、古行、孤延一齐动手发招袭到。林展翔一凛,边格挡边退,十分狼狈。孤延实力非常强捍,单是他一人就差不多抵得过木青、古行、袁大全、幽弄冼、东方宇五大高手了。林展翔靠轻功苦苦支撑,估计也熬不了多久。

马三保在边上急得来回踱步,他既想救林展翔,却不想违抗朱棣的意思。忽然生得一计,往向孟离去的方位跑。奔了一小程,见朱棣正柔声安慰向孟君,马三保不管合不合时宜,促促走近,躬身道:“国师他们在围攻林掌帮,很快便能取他xìng命啦。”朱棣闻言微怒,他是背着向孟君杀林展翔的,马三保这么说不就摆明要告诉向孟君么?

向孟君当即一惊,虽然很生林展翔的气,但仍担心他会让人打死的,说道:“朱大哥,你不要为难他了。”朱棣无不言听计从:“好罢好罢,暂且放他一马。”马三保暗喜,忙跑回去传达朱棣的口令,林展翔才避过这一劫。

朱棣本要到少室山凑热闹的,因为大家都知道集两柄神器于一身的周雁就被囚少林寺,说明白点他就是为神器而来。可向孟君不想上少林,也不肯跟他回宫,只好先住登封县官家驿馆。

为了能俘虏美人芳心,朱棣便不管什么神器了,整rì陪着向孟君,其它事情均漠不关心。这rì午后,朱棣与向孟君花园漫步闲聊。阳光明媚,清风宜人,向孟君却提不起兴致,可能还没有从失恋的yīn影中走出来。

马三保行入院来,看着那两道身影,一声轻叹,摇了摇头。紧走几步,马三保俯身道:“主人,我们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是不是该回宫啦?在外逗留大久,只怕会荒废政务的。”朱棣有些不快,望着向孟君道:“孟君姑娘,不如你随我入宫,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向孟君其实愿意相信林展翔的,只不过那晚的事回思起来还是很生气,她目前想,大家分开一段rì子也是好的。虽暂不打算上少林找林展翔,但并不因此就改投他人之怀抱的:“我不能跟你进宫。”朱棣脸一沉,说道:“你还在想着他?”这个“他”自然是指林展翔了。

向孟君立场鲜明:“对,他是伤透了我的心,可我仍忘不了他。朱大哥你何必多问呢,上次在宫宴我就已经说得很清楚啦。”朱棣涩然一笑,心下却是恼怒至极,然后甩袖而去。

无奈一叹,马三保道:“主人为了你,无心国事,这些天宫里送来的紧急奏折连看都不看,长此以往,我大明王朝必覆。所以我希望向姑娘你及早离开,最好是走得远远的。”向孟君可不想做祸水红颜,误国误民,说道:“我明天就走。不过有件事我要跟你说。”马三保道:“请讲。”向孟君长话短说:“我们从天主久岛回来时,在山东蓬莱登陆,但出了点麻烦,却无意中听到倭军的一些机密。”马三保眼光大盛,心想一定是很重要的军情,便俯耳恭听。向孟君讲起倭寇,是一副仇恨语气:“倭军已向他们的天皇发了请求,扶桑国准备拔十万大军和二十门大炮,估计不rì内将抵蓬莱海岸,然后大举来攻。这十万大军倒不怎么样,那二十门大炮却就难对付了。马兄弟,你快报禀朱大哥,让他提早做防范措施。”

听到这则消息,马三保并没大太惊讶,他说道:“我们早已收到山东巡抚的奏章了。”向孟君旋即明白,必是戚家寨戚景通另行派人通知山东府台大人,府台大人才奏报给朝延的,说道:“那朱大哥怎么应付倭军和大炮?”马三保一派忧国忧民神sè,说道:“主人没说什么?”向孟君惊叫:“什么?十万大军,二十门大炮就要杀过来了,他竟然屁也不放一个?”马三保面上灰沉沉一片:“主人说,那是山东巡抚危言耸听,据闻扶桑国不过芝麻大的小番邦,何来十万大军?再者靖难之役后,建文帝固然惨败,而我军亦伤亡惨重,一方面我们不要大批兵力抵御蒙古的铁骑,根本就抽不出多余兵马了。那些倭贼只会在沿海兴风作浪,也没有大不了的,待我军彻底灭蒙军,再调些兵马过去,一举便可将倭党尽数歼之。”向孟君秀眉深蹙,对朱棣的这种做法很不满意,说道:“看来他真的不重视倭患,一任倭贼横行。大炮的威力我和林大哥曾在敌营三山岛见识过,二十门大炮一同发击,移山填海,所向披靡,到时不知几多人丧生炮灰下,难道他就这样无动于衷?”

马三保就在石凳上,又邀向孟君入座,等对方落座,再说道:“也不尽然,此次少林逐寇大会把天下英雄聚集一块来不正是商讨驱赶倭寇的么?”向孟君越想越不妥:“不行,我们这武林中人武功虽高,却是一群乌合之众,怎敌得过倭寇的大军?马兄弟,不如我们再去劝劝朱大哥,让他发兵镇守海关。”马三保愁眉不展,说道:“来不及啦,就算主人现在下令,圣旨送到北漠大营,最快少说也要四五天,且关外距离山东何止千里,大军都是徒步的,二十天亦不一定到得了蓬莱。何况蒙贼一直虎视眈眈,若我们真的抽走兵力,他们必是趁机来攻,后果难以设想呀。”向孟君无奈一叹,说道:“看来就只能靠我们那些江湖人士了。话说虽是逐寇,可最终怎样,还不得而知呢。”

遭到向孟君的拒绝后,朱棣开始时十分气怒,骂的却是林展翔,好像林展翔当众抢了他老婆似的。待心情平和后,招来孤延、木青、古行等人,请教获取美人芳心之计。

其它人也就罢了,那孤延可是出家人,于男女之事一知半解,于是没说话,表情有点尴尬。提到女人方面的事,幽弄冼比较在行,便殷勤得献了几条法宝。这时,马三保拿着信差从宫里快马送来交逞朱棣,望他及时批阅指示。岂料朱棣专心向幽弄冼讨教泡美**,天大的事都先搁一边去。

马三保碰一鼻子灰,暗想皇上沉于美sè,无心朝政,乃亡国先兆,万不能让他重蹈前人之辙,毁掉大好江山,当下吟道:“酒池肉林葬殷商。杨妃琵琶了唐盛。幽王烽火戏诸候。景阳宫井又何人?”说毕就出大厅。话中引史上四个帝王家喻户晓的亡国典故,他是有意给朱棣敲jǐng钟的。

闻罢,心下惊恐,冷汗泠泠下,作为王室子孙的朱棣对于这四个故事比任何都要清楚。首句酒池肉林葬殷商,讲的是商朝的纣王,专宠妲己,施暴政,还兴建鹿台,命人开设酒池和肉林,供其享乐,殷商天下便因此葬送。

次句杨妃琵琶了唐盛,说的是唐代的唐玄宗李隆基,溺爱杨玉环,筑华清池,夜夜笙歌,不事政业,任jiān党杨国忠把持朝纲,引发安史之乱,致民不聊生。据闻那杨贵妃最爱吃鲜荔枝,一见荔枝就高兴,玄宗便常派人从千里外的江南飞马传送,后来荔枝又叫作“妃子笑”。杨贵妃煞好弹琵琶,李唐江山因她从盛世走向衰落,从此一蹶不振。

第三句,幽王烽火戏诸候,指周朝的周幽王,同样荒yin无道,他宠信的一个妃子名唤褒姒。相传此女来自异族,从来不笑,幽王为愽红颜一笑,竟命人点燃烽火,以示朝中变故,各地诸侯带兵纷纷赶来救援,哪知居然是被戏耍了,心中不免气恼。这些援兵的狼狈样子果然惹得褒姒哈哈大笑。不久敌人真的来袭时,幽王急让人点燃烽火示jǐng,可是却再也没有一个人到来,当真自食其果呀。

尾句景阳宫井又何人,是郑畋《马嵬坡》一诗中的最后一句,写的是南朝陈后主纵情生sè,隋军兵临城下,还在寻欢作乐,金陵城破,他忙携宠妃张丽华躲入景阳宫的一口枯井之中,作了亡国君。

这些都是鲜明例子,血彬彬的教训,朱棣回思起来,脸sè大变,自己虽没尚未到这种地步,但大错也是由小错开始。他马上平静心情,让孤延退下,再命人取出这几天从宫中送的急批奏。

但他只是三分热度,第二rì就忘了,又开始琢磨怎生掳获向孟君的心意。

天刚蒙亮,向孟君打算不辞而别,她来的时候没行旅,此刻离去亦空空两手。悄悄出了院子,却让双手叉腰,面孔朝天的袁大全拦个正着:“外面不是很大平,向姑娘还请回屋去吧。”向孟君眉宇泛起一丝怒气,知道自己被软禁,随即一言不发,返入闰阁。

正门有人守住,那其它地方也必有人站岗。论武功,向孟君自明不敌孤延他们任意一人,要硬闯是不可能的,唯有设法逃走了。想来想去都没有万全之策,于是找最信任的马三保来商量。马三保并非没办法助她离开,但这样做无疑公然与朱棣对着干,若触怒暴君,革职流放那还算轻的呢。所以他要想一个既不得罪朱棣,又能让向孟君顺利离开的绝世妙计。

几天下来,向孟君走出yīn影,越发思念林展翔,她本来就相信林展翔不会胡搞的,只是当时见到那种情形,再淡定也不免生气,等气怒一消,自然又想起林展翔的好来。感情是种奇妙的东西,有时不用解释,凭着彼此相爱的心,也会将原本的误会消于弥漫。现在好想回到林展翔身边,偏偏却走不了。百般无奈之下,向孟君直接找朱棣理论。

朱棣采取半软半硬态度,一意纳向孟君为后,当然不肯就这么放人的了。马三保无数次宛言规劝,朱棣充耳不闻,仍一意孤行。

以前天天见面倒不觉怎么样,分开一段rì子,向孟君反而加倍想念林展翔,于是泼墨写了一篇《相思残》来烘托自己的心情:

yù将千般情意寄素笺,遂对镜理云鬓,淡妆为君容,采一束香兰于室以宁神。纤手弄端砚,挥笔成书```曾记否?当年孟姜,千里寻爱,坚贞若比。曾记否?昔rì文君,心倾才子,无怨无悔。曾记否?牡丹亭中,天人相隔,仍无损一片相思。虽难与古人相比,然此心此情,rì月可鉴!书被催成墨未浓,掩卷尤见真情在,牵以红丝结信笺。愿凭那千里东风,托青鸟送去,那无边思念。

下首涂名:痴女孟君,闲来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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