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刚刚开始,张树声不管是情愿的还是不情愿的,反正抛下了正在苦战的部队,连同jǐng卫部队一起仓皇撤退。
清军的骑兵正在冲锋,步兵这个时候离开阵地逃跑,这种行为跟自杀一样。
张树声手下的一个千户颇有血xìng,一把扔掉刚配发的钢盔,露出光光的脑袋,再甩掉上衣,光着膀子,大声疾呼:“弟兄们,打起jīng神,咱们现在不能乱,坚决顶住,小善人不会不管我们的。”
小善人,对,小善人不会不管的,他可是“武曲星”,断不会丢下兄弟们逃跑。
留下的士兵强压内心的恐惧,咬紧牙关,继续开火,最前面的士兵已经拔出刺刀,装到步枪上,实在不行,那就鱼死网破吧。
重机枪终于换好了枪管,指挥官这次没有犯错误,重机枪开始有秩序的依次shè击。
冲锋的清军骑兵攻势再次被压下去。
侧翼的清军一直没有攻上来,那位光膀子的千户仔细观察,顿时喜出望外:“弟兄们,打起jīng神,小善人派人来帮咱们了,小善人果然没扔下我们。”
张树声的部队齐声欢呼,士兵们不吸取刚才的教训,纷纷跳出散兵坑四处张望,非要亲眼看到才能安心。
幸好,清军的火炮已经被全部打掉。
武牧一直关注着张树声阵地的情况,看到重机枪阵地哑了火,就知道出了问题。
牛远州的一营奉命前去增援。
增援也是技术活,直接去增援阵地上,起不到太大作用,反而可能因为指挥混乱打乱了自己的阵脚。
牛远州一点也不傻,不去张树声主阵地,到张树声阵地旁边再建立一个阵地,三个阵地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能够相互提供支援,也能够相互掩护。
一营老兵比例很高,所谓老兵,心理素质肯定好,紧急情况下技战术动作不易变形,执行起任务来坚决果断。
牛远州来不及构筑阵地,命令士兵就地防御,只要不阻拦shè界,随便找个掩体就行,实在没有掩体,那就蹲姿打排枪。
清军火器落后,shè程不足,骑兵要快速行动,更是没有火炮,这种情况下只要士兵意志坚定,没有掩体也没问题。
迂回清军骑兵发动冲锋的时候,正好被牛远州的一营候个正着,一个排枪过去,清军就发现了这股反贼不好惹,然后就放弃攻击张树声的阵地,转而攻击一营的阵地。
一营被称为“御林军”,自然有独到之处,装备最好不说,士兵的素质也是最高的,武器上的绝对优势更是无法弥补的鸿沟,清军骑兵被打的人仰马翻,却不能给一营造成任何人员伤亡。
冲击两轮之后,迂回清军骑兵丢下数百尸体,狼狈撤回。
迂回战术失败。
耆英眉头紧皱,手下几名副都统和总管也都傻了眼。
反贼的实力强大的不可思议,这种火力密度,哪里还是反贼?朝廷正规军都没有这么强好不好。
副都统和总管们商量对策,耆英已经神游天外,耆英正在思考该怎么上报,自己治下出了这样的强力反贼,怕是单靠盛京将军府已经无力回天了,必须上报朝廷请求增援,这个上报的措辞就要好好斟酌下,到底是写屡战屡败好呢,还是屡败屡战好呢?
伤脑筋啊
两军一时陷入对峙,清军不敢继续进攻,武牧还在等清军的后续动作,一时间战场上除了伤兵的哀嚎,居然沉默下来。
“既然鞑子不进攻,那我们进攻好了。”武牧不想把时间拖得太久,拔出战刀,厉声命令:“二营三营步兵,全体都有,列攻击阵型,常胜军,前进”
终于主动进攻,武牧激动的脸sè通红,嗓子都有点发哑。
武牧下完命令,高举指挥刀,不顾武唯忠和武唯亮的阻拦,越众而出,率先向清军前进。
士气大振,刘成胜和陈远志大声呼应,阵地上散兵坑里的士兵纷纷起立,简单列队后立即出发
戴强带着炮兵也跟了上来,都是迫击炮,移动起来非常方便
牛远州的一营也开始列队,小跑赶上来,准备参与接下来的进攻
张树声部队里的那个千总也杀红了眼睛,光着膀子,一手战刀,一手左轮,领着士兵跟上武牧的队列
武牧情绪激荡,说不出的情绪积压在胸中:这个满清实在是造孽太多,现在,既然开始进攻,就让我来推翻它吧!
清军阵地一片混乱,眼看着反贼一步步压过来,速度不快但是步伐坚决,这本是刚才清军发动的心理战术,现在被武牧原原本本的还了回来。
给别人施加压力的时候很痛快,轮到自己承受压力的时候才知道这种滋味。
清军步兵回头找自己的长官,这才发现盛京将军威武肃穆的将军仪仗已经不见了。
“将军跑了!骑兵都跑了!”不知道谁大喊一声,清军步兵再也无法阵型,丢掉手中的刀枪,一哄而散。
溃败,已经无法阻止。
骑兵想逃跑很难追上,步兵跑不了那么快,武牧的游骑兵远远迂回过去,跟刚才清军的迂回如出一辙,包围了清军的步兵,清军步兵还有3.4000人,却被100多名游骑兵困住,再也不敢往前一步。
也不知道谁先扔掉手中武器,跪地投降,清军就像是玩人浪,全部跪地投降。
大胜。
武牧命令武唯亮:“立刻向海城报捷,我军大胜,击毙清军马步千余人,俘获5000,敌酋逃走,我军正在打扫战场,请求下一步指示。”
武唯亮立正领命,拉过来一匹战马,飞奔而去。
游骑兵前出侦察,一营jǐng戒,二营三营开始打扫战场。
俘虏们还是老样子,先月兑掉全部衣服,然后集中控制,等回到海城再做处理,一切都有条不紊。
俘虏里面突然传出来争吵声,武牧脸sè一沉,大步过去查看。
一名官佐模样的俘虏正在同一名士兵争辩,看样子是因为要月兑衣服。那名官佐模样的清军面sè激动,大声呼喊:“士可杀不可辱;我们技不如人,已经投降认输,杀人不过头点地,又何必再加以侮辱,大家同是军汉,为什么不能给留下最后的尊严?”
旁边的俘虏显然很认同官佐的话,纷纷发声支持。
那个二营的士兵脸sè稚女敕,显然没有经历过这般架势,有点不知所措。
清军都是老兵油子,战场上打不过就投降,这都是惯例,这会看到有个好欺负的,都想表现一下,看架势都有点想起哄。
武牧拉开面sè涨红、不知所措的士兵,来到官佐面前站定,直视官佐的眼睛:“你的意思是不给你保留尊严;打不过就投降,既然投降了你还要什么面子?还扯什么‘是可杀不可辱’,‘杀人不过头点地’。都已经投降认输了,你还要什么尊严?真要是重视荣誉,为什么不死战到底?已经投降了,就是已经放弃了尊严,那就不要再保留幻想。我这里不是你家炕头,是龙你要给我盘着,是虎你要给我卧着。”
官佐毫无愧sè,嘴唇蠕动,还想再发言争辩。
武牧不给机会,拔出手枪,直接一枪把人撂倒。
距离太近,子弹正中眉心,半个头盖骨都飞了出去,红白之物喷溅而出,旁边的俘虏忙不迭的躲避,远远离开武牧周围。
武牧回头看那个震惊的小兵:“再有类似事情,照此处理。”
说完缓缓扫视面露恐惧的俘虏,目光所及,所有的俘虏手忙脚乱的月兑衣服,再不敢接触武牧的视线。
武牧看一眼倒下的尸体,一只眼睛已经飞了出去,另一只眼睛直视天空,一脸的不可置信。
看不清形势,不识时务,身为军人,宁肯投降也不愿死战,投降以后还想获得尊严,真是可笑的逻辑,不要脸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