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一片暗黑的天空,灰暗云层中的太阳也只能在天际映shè出一个淡黄的圆盘。透过云层的光线照shè着惨白的大地,这是巨树燃烧后留下的灰烬,除了昏暗就更加黑暗夜晚,昏暗也就成为这世界主题。
这里原来是一片森林,一片巨树茂密的森林。从满地横倒的巨树可以看出这原来是一片充满生机的土地,可惜它现在正在凋零,死去。
远处有一颗燃烧一大半的巨树,剩下的枝杈上的褶皱树皮泛起青灰sè的金属光泽,劲风吹起了数百斤的大石在地上翻滚,却无法吹弯巨树在火焰中的残躯,落尽树叶的枯杈如同龙角一样直指苍天,就像一位巨人在濒临死亡中的最后不甘的控诉。
放眼望去在横倒的巨树中,躺着一具具巨兽的尸骸。它们如同一座座小山静静的卧倒在这满是灰烬的原野上,看着巨兽横练的体型,胀鼓的肌肉,就能想象的到它们生前的纵横雄姿。
但是即使强健如巨兽,挺拔如擎天巨树现今它们都已经死去。很难想象还有什么生物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这是一片看不见生机的世界。
远方的山脊上忽然出现了几个移动的身影,看来毁灭并不是灭绝,这是这个布满死亡的世界残存的生机。
他们越过了山脊向这片坟场走来,一路上迈着阑珊的步伐,看似在这末世中行走都是十分的困难。每经过一具尸骸,他们都会停下来触模一番,似乎在确认着什么,寻找着什么。
但从他们看不出表情木然的脸上能够确定他们要找的东西一直没有找到。终于他们在一具巨兽的尸体边停了下来,这是一具看上去和其它尸体没什么区别的遇骸。
三个全身都被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黑sè布料包裹的人,在这具巨兽身上触模了许久。他们的的脸上都是黑灰,看不出任何表情,全身包裹着黑布也很难从身材上辨别男女。不过在这残垣的世界里多余的表情和xìng别的区分也显得并不重要。
三个人中一个从轮廓上看上去略显强壮的人在触模了一阵之后,从黑sè裹布中抽出了一把半米长的短刀,说是短刀但从刀身的断痕可以看出这是一把刀断裂后的一部分。
壮汉用短刀在巨兽的月复部狠狠的切了下去,在巨兽的月复部刚好被巨兽的身躯挡住了劲风,他们也不用在狂风中劳作,用力过度使得他这条握刀手臂将裹满的黑布都鼓胀了起来。
但就是这样用力也指是在巨兽月复部划开了一道半指深的惨白伤口,看来即使是已经死去多时巨兽的皮甲依然不是那样容易刺穿的,壮汉并没有因此而有所停顿,他两只手握紧短刀不停的切割着巨兽的月复部,慢慢的那道创口不断的变深变大。
不停的切割很快壮汉也累了下来,边上的其中一人很快接住壮汉手中的刀,重复壮汉的动作。
终于在换了几次人手之后惨白的切口看到了一丝暗红,壮汉立马接过了短刀,改变了进刀方向将惨白的皮甲和暗红的肌肉分离。很快一根肉条就被壮汉从巨兽身体中取出,三人看着彼此脸上的褶皱知道这次终于有了收获。
满山的各种动物尸体并不是都能够食用,虽然看上去一样但有的巨兽肉已经木化的和树木一样,要不有的本身就带有剧毒,要是吃了这种兽肉常常会在生不如死中挣扎着死去。
壮汉对分离这些兽肉很是熟练,边上的两人也默契的在周边捡取一些巨树的枝杈将壮汉递过来的瘦肉一块块的串起来。当周边找不到可以串肉的树杈时,旁边的两人才示意壮汉停下来。
一个多时辰壮汉已经在巨兽尸体中挖出了一个可以容下两人的空间,切下来的肉挂满了八根树杈,每根上都有十几块兽肉,每块肉四五公斤重。壮汉从巨兽月复中钻出来后,从身上抽出了一根不知名的细长兽筋将切出来的切口缝了上去,多少能防些被狂风带来的毒物进入巨兽的身体中污染了里面的瘦肉。
做完了这些,一声沙哑的“走”字从壮汉嘴中发出。在这干燥的环境下语言的交流显得贫乏。交流也变的更简单,更实在。
壮汉收起了短刀,后面两人背上了八根挂满瘦肉的树杈向来时的路走去,每个人身上重达两百多公斤的兽肉并没有影响他们回去的步伐。一路上他们很少说话,似乎是为了节省体内本来就不多的水分,又或是这昏暗的世界很难找到可以闲聊的话题。慢慢的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来时的山脊之后。
这是一个村落,或许这勉强能够称之为村。这里聚集了不到五十个人,在其中很难看到老人,小孩。可能是他们都已经很难再在这环境下生存,或是活着的老人小孩都躲在残破的房檐下才能更好的活下了。
聚集在这里唯数不多的好处就是三面的大山将刮不停的狂风挡在外面,还有就是这里有方圆百里都难以发现的水源。聚集在这的很多人都多少带着些伤,虽然都不是很重。
他们也只是刚迁徙到这里来的,三五个人在一起修缮不知道什么原因破裂的房屋,众人的脸上看不见笑容,长途的奔波使他们看上去个个面黄肌瘦。
大地渐渐漆黑了下来,离村的的远处突然出现了三个浮动的身影,若隐若现。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他们,随着一声:“猎,回来了。”
人群中响起了一声声的欢呼,肌黄的脸上在喊叫声中显现出一抹cháo红。又如同一群嗷嗷待哺的雏鸟,看到了大鸟带食归来。默默的人群开始激动起来,一下都有了激情朝三个移动的人影迎去。
终于三道人影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村口,村口还有一位老者带着六位小孩在等待。看着这三人裹着一身的黑布,正是在荒野中寻找兽肉的三人。他们三人被众人称之为“猎”,一个二十人荒野游部中至少要有一个“猎”,这个看上去五十人来人的荒野游部中拥有三个“猎”也是这末世里存在的必要条件。
“猎”有人说他们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灵觉,能感应身边即将发生的危险,能够凭借嗅觉,触觉,判断食物的好坏。
要知道这个荒原上任何食物都可能有毒,任何熟悉道路都可能突然塌陷或是喷出火焰。所以“猎”走到哪都会受到尊重与厚待。站在村口迎接他们的老者是这个村的智者,在荒原上能活到这么大的年纪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何况他还是这三个“猎”的引导者。
“猎”天生不同于常人,但成长中能够有一位引领者成长为一位成熟的“猎”夭折的机例会小很多。引领者在生活中就像他们的长辈,照顾指导着他们前行直到他们成长为真正的“猎”。
看着三人身上没有伤痕安全的归来,老者脸上露出了微笑。这抹慈祥的笑意整个荒原都很少看到。
一手抚着一个孩童的小脑袋,笑眯着眼睛像三人问道:“前方的路如何?”三人中的壮汉恭敬回答了老者的问话:“前方百里火谷交错,族人怕是很难前行,但食物尚还充足。”
壮汉没有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但他相信老者会给他们安排最好的前行方法。“看来我们只有在这里停留些时rì了,也还让族人养好伤。虽然每次前行都不能保证没有人会离我们而去,但祖先早已经为我们指明了一条前行的路,那不会有强劲的狂风,不会有满是赤炎沟壑的大地。那里有充足的食物,绿sè的森里,清澈的溪水。那也是我们一直前行的目的。”老者微笑着说道。
每当听到这些话语壮汉身体中都会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力量,也许这就是希望。老者转过身朝村中走去,他带着慈祥的声音也传入了三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