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恨的人是谁?”
夜炽烈一愣,随即回答:“没有。”
“你最爱的人是谁?”
他想了一会,心不自觉的痛起来,好像心忽然有了个缺口,一点一点,腐蚀自己。他努力的控制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仲信。”
白山松了口气,康复的不错,情绪控制也很到位,可以康复了。
夜炽烈压低的声音不可抑制的起伏:“他……真的……死了吗?”
这是他的噩梦。
两年来,他一直活在这个噩梦里。闭上眼睛,就是满身鲜血的仲信。那样单纯,善良毫无心机的仲信,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慢慢的清晰,一点一点的侵蚀自己。
他有时候做梦,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仲信对自己笑,吃饭的时候,会看到对面的仲信笑着给自己夹菜;他甚至每日梦回,魂牵梦绕的仲信亲吻自己的额头,柔软的舌头滑进自己嘴里,吮。吸……
他急躁的回应,贪婪的闭着眼睛……如果是梦,他宁愿死在梦里。
他病了,他心里明白。可是那又怎么样,没有仲信的世界与死有什么区别。
白山收拾桌子上的东西,站到夜炽烈身后,轻轻的拍拍夜炽烈的肩膀:“他还活着!”
活着!活的很好,在J的庇护下,风生水起。亚洲最具潜力的小提琴家,短短两年的时间,他就已经爬上了这样的位置。那双干净纤细的手指,轻轻拉动琴弦,闭上眼睛,浸婬在音乐海洋的满足,连白山这样对美毫无感觉的人,都会觉得,这样纯洁的人儿,不该存在人间。
仲信实至名归。
夜炽烈定在那里,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双眼放出光彩,连话都说的断断续续:“那……他……他……他在哪里?他……怎么不回来找我?”
他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我呢?他不知道我在等他吗?不知道我在想他吗?不知道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他吗?
白山没有回答,只是心疼的看着夜炽烈。
夜炽烈更加的不安,来回跺脚,不断的自责:“他肯定不知道我在这里,他找不到我,肯定会着急。不对,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找他……白叔叔,你带我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夜炽烈发疯的要往外走,一遍拉着白山往外冲,他一股脑的样子,忽然间让白山害怕起来。他害怕,害怕,还要不止两年的问题*、
“啪!”
一个巴掌的声音那么响亮,夜炽烈惊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慢慢传来,凉到心底。
“你清醒点,你与仲信没可能,这一段感情,你疯也疯够了,闹也闹够了,甚至为他差一点再也清醒不过来。小烈,你有没有想过,所谓爱情是要给彼此幸福,你们,彼此幸福吗?”
幸福吗?
夜炽烈慢慢瘫软,身体忽然被抽干。不可否认,他们不幸福,彼此都不幸福。可是即使不幸福,即使是地狱,他也想与仲信在一起。可是,仲信愿意吗?
“仲琴的死,仲家的排斥,仲信还会与你在一起吗?你好好想象吧……”
白山丢下夜炽烈,选择离开。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让夜炽烈明白过来,但是至少是个缓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