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更像是一头野兽,一个豹形冲锋已冲至枪林盾墙中,长刀吞吐着寒光已和荆州兵战成了一团。孙策定睛一看竟然是高渐飞,顿时明白刚才身后的危机正是高渐飞帮他平息的,只是飞少怎么会来到这里,他这时不是应该正在照顾瑜少和阿香的吗。
“愣在那干嘛还不快来帮忙,有害怕的功夫倒不如多砍几个人,想什么呢。”高渐飞劈飞一个荆州兵头也不回的吼道。
孙策哑然一笑,这小子就这点他最喜欢,根本不知怕是什么东西。热血激昂下双腿一夹战马破军长枪惊鸿一现挑飞两个荆州兵人已来到高渐飞身后。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破军长枪挥出万千枪影如山似岳的压向周围的荆州兵。
高渐飞长刀不停身体上蹿下跳放倒一圈人后才回道:“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
“骗鬼哪,你跑这来了瑜少和阿香怎么办。”孙策不知是该气不是该笑。
“你也未免太小看周公子了吧,他那个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想逮到他那比登天还难。比起关心他们你还是想想我们怎么杀过去吧,这黑压压的一片到底有完没完啊。”高渐飞刚想喘口气三杆长枪从斜里又刺了过来。
“有什么好想的,我开路你断后,跟紧了。”孙策放下顾虑全心投入战斗,焰红暴闪中已驱马冲前丈许距离。
高渐飞冲的更快,人影一闪已蹿到孙策前面,长刀屠狗吞吐中刺入贯穿一个伍长的身体去势不减直顶着伍长的尸体冲出丈余才一脚喘飞嘶吼道:“顾前又顾后的还没到地儿我们不被砍死也要被活活累死,战术我不懂我只知道要快就要狠,要狠就不能怕死。你不是喜欢当大哥的吗,谁先冲到孙府谁就是大哥。”
“这声大哥你叫定了,顾好自己。”孙策被高渐飞激的热血沸腾,他本身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只是有时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才会强压下冲动,比如先前比如现在。高渐飞的话像一根导火索彻底点燃了孙策最原始的战斗yù望,厉吼声中破军长枪纵横飞舞有如赤焰狂龙撕咬着阻挡在前的一切。这一刻他终于冲破束缚,这一刻,他叫霸王。
荆州兵cháo水一般地涌向二人,夜幕下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铁壳甲虫笼罩着死亡的yīn影。百尺之外一个临时搭建的木台处,荆州兵中最jīng锐的亲卫队摆出了环形阵,里三层外三层以铁盾围城以长枪为牙将木台守卫的固若金汤。
张允端坐在木台上,惬意地品着茶眼角余光不时地瞄向混战中的孙策二人,脸上悠然地流淌着一幅捡到宝贝似的jiān笑。本来他已做好打算准备把孙策等人逃走的罪责推到北门的士兵身上却没想到孙策不知哪根筋搭错竟然又转了回来,这可把他乐坏了,现在这长沙城可是他的天下,就算孙策他是战神再世霸王重生也别想从他的五指山中活着出去,还有那个让他咬牙切齿搞的他颜面尽失的疯狗一样的小子。
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资质平庸没有背景的人能够坐上荆州将官的二号位置绝非侥幸,多年以来比他强的人大有人在,比他有才华的人比比皆是,但最终却只有他坐上了这个位置,而那些曾经对他不屑一顾的jīng英jīng华不是作鸟兽散就是被他踩在脚下,他靠的就是审时度势扮猪吃象,他没有任何的内疚,因为他要往上爬。人们都是喜新厌旧的,没有人会记住失败者,成功的光环会掩盖一切,不管他是多么的肮脏、卑鄙、无节cāo。
而眼前的这两个人对他无疑又是一个绝好的时机,他不急,孙策二人威勇犹在,纵然他已大局在握他也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拿自己宝贵的生命去冒一丝丝风险,至于士兵的xìng命他才没那个心情去关心,而等到猎物筋疲力尽的时候才是他该关心的时候,到那时他会身先士卒的拼杀,别人记住的只是他的神勇,至于其他则又会跟以前一样,在成功的伟大下都是浮云。
红焰枪影、幽寒刀刃宛若赤、蓝两条蛟龙纵横嘶咬中神奇地融汇在一起,形成一股吞吐着寒气的刃光冲击波以无坚不摧之势向前急速推进。速度竟然比先前突围出城时还要快,两人仿佛有种与生俱来的默契,同样是只攻不守却能在对方招式用尽露出破绽时不差分毫的补防上去。如行云流水自然之极,又如天衣无缝浑然一体。很难相信这是两人第一次并肩而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就是一个人,因为这已经远远超出了配合可以解释的范围,只有血契才能达到这样的高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在张允的压阵指挥下,荆州兵一波一波前仆后继地冲上去不给二人一丝喘息的机会,士卒们也都杀红了眼,爆发出超越身体的攻击力,刀枪剑盾无所不用其极的杀向二人。
一具具尸体惨嚎倒下,一道道鲜血喷向空中。混战中二人早被鲜血染红的身体不停地流淌下滚烫的血流,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他们自己的。平rì宽敞的街道变得步步维艰,还忙得几rì前三个少年轻歌怒马地走过这里,那时的阳光明媚动人。而现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空间却变得无比的沉重,沉重到两人前冲的速度不知不觉中慢了下来,沉重到两人能听见彼此越来越重的喘息声。
高渐飞舌忝了舌忝嘴角的血渍,有点咸,味道一如既往的不太好。长刀屠狗扬起一抹寒光,三颗人头喷向空中洒下一方血雨,背上一痛,高渐飞头也不回反手一拳打在身后刀兵的咽喉处,轻脆地骨头碎裂声响起刀兵惨叫还未发出人已倒在地上。
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身体仿佛对疼痛已经麻木,从记事起他还是第一次受这么多的伤。伤口很多却不致命,这要归功于他在山里生死存亡时练就的野兽本能,很多次都是靠着这种本能躲过致命的一击。伤口虽不致命却很多,而且每道伤口都在流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随着鲜血一点点地流逝。他的攻击明显不如先前猛烈,喘息声越来越重,动作愈发僵硬,若不是孙策挡住了大部分攻击他可能早就躺在了地上。
孙策很累,在很早的时候他就已经累了,但他的攻击却没有一点累的痕迹,还是那么的勇猛无匹。背后的伤痛在撕扯着他的身体,那是一个校尉的流星锤重击造成的,当时他正准备回枪封挡却看见高渐飞被攻的险象环生,一柄尖刀正悄无声息地扎向高渐飞身后,他想也没想一枪剌进持刀偷袭者的咽喉,长枪斜扫偷袭者的尸体砸在围攻高渐飞的荆州兵身上。高渐飞的围是解了但他身后的那记流星锤却也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背上,一口鲜血差点喷了出来却被他硬咽了回去。他不想高渐飞愧疚,他了解高渐飞,因为换成是他自己他肯定会愧疚的要死。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两个人同时想到这个问题,在这么下去肯定要被活活累死。高渐飞率先发动,双脚连环飞踢踩着一个盾兵的护盾蹿向众人头上,半空之中身体一横长刀裹身翻滚着在人群上方螺旋滚进,长刀包裹着身体不时地点在荆州兵的武器上仰或头上借力向前行进,这条路虽凶险万分却也阻力大减,荆州兵何曾见过这种怪异的行进方式,一时之间除抱头惨叫外别无他法,高渐飞转眼之间竟已冲出十几丈距离。
孙策几乎是同时发动,红光暴闪中鼓起剩余真气,破军长枪凌空急速旋转带出一股龙卷旋风,千阳焰空枪。孙策怒喝声中双手平推,人枪合一,千阳焰空枪绞杀着敢阻挡在前方的一切物体,赤sè风暴中孙策摧枯拉朽地向前推进,血肉飞溅下荆州兵哀嚎不断避之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