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看一下,这些栏杆的接头明显有动过的痕迹,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刘政龙绕到栏杆的背后,居然发现一些新接头把栏杆固定起来。
“不错,可是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钟艳没有理由跑到大雾寺来自杀,如果有人将钟艳推下去,对方第一反应应该是逃跑才对,怎么会有时间来换这些栏杆呢?”吉汉杰指着那个有些特别的栏杆说道。
两个人开始在心里细致地思考,完全没有想到旁边的主持。刘政龙眼睛盯着这一根新换的栏杆,这一格栏杆的两个固定端直接插入木柱中,所有的栏杆只有这一格栏杆的间隔最小。“其实换这一格栏杆用的时间很短。这里的每一格栏杆都是用木制联结的,这样不采用现代的连接方式既牢靠又简单方便。”
吉汉杰也笑了起来,走上前说道:“不错,你倒是提醒了我,这种连接在中国有二千五百多年的历史了。chūn秋时期鲁国人鲁班就是发明了这种连接结构,叫鲁班锁,所有牢靠连接的关键就是一个小小的插销,只有插销去掉,所有的结构就会松动,所以凶手很快就可以安装与拆除。”
“如果我没有猜测的话,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香港第一法政吉汉杰先生吧。别人都说第一法政,知识渊博,博古通今。今rì亲眼所见真是三生有幸呀。”主持饶有兴致地说道。
“不敢,大雾寺一定有位高人,能够布下此局,这人也定不简单,希望大师能协助我们尽快破案,早rì找到凶手。”吉汉杰脸上露出一个酒窝,笑得很欢,但别人看到的只是他的谦逊。
“协助jǐng方破案也是我们僧人的义务,毕竟在鄙寺发生这样的惨案,让我百年清寺也蒙上灰暗,我也希望早rì找到凶手。在大雾寺修缮的时候,工程人员也准备用现代化的连接方式来锁固寺塔,但是有一个原因让这些连接方式撑不了太久。”
吉汉杰吸了一口凉气,主持的语气让他突然在脑海里闪现了一些鬼怪之说,这些佛门之地总会有那样的怪诞之说,但还是很有兴趣地说:“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大雾钟。”
听到这三个字后,吉汉杰没有继续问下去,仿佛老主持的话提醒了他一些事情。他回想之前敲钟时候的情景,大悬钟的声音洪亮,而且是悬在上一层的底部,所以敲的时候上层的楼板就会吱吱作响,而紧急地敲钟的时候,楼上的吱吱声也更响了,仿佛要塌掉似的。难道是声音的共振,吉汉杰有些不确定地想着。钉子与铆接都在一定程度上破坏木质结构,而且受力方向也是单一的,鲁班锁结构则可以承受来自各个方向的力。
“老师傅,大雾寺在开始修缮的时候是不是会经常遇到松动或者是某些结构掉落的情况。”
“你怎么知道。”
吉汉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刘政龙也立刻意识到什么。“真是有趣,如今和尚会通音律与物理学了。”说完,吉汉杰与刘政龙便下楼了,顺便对主持交代明天一大早要去看一下在寺的僧人。
这一晚,陆姚一直没有睡着。如今在洪丰集团工作的她,一切顺风顺水的。作为总裁秘书,在各方面都受到照顾。总裁沈洪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身边总会有女人八卦他们老板的事情,最大的八卦便是沈洪自从妻子死后就再也没有续贤,对于这些议论,总裁身边的红人陆姚却没有半点触动。在这个不眠的夜里,她竟然想起那个陪他度过一个不寻常的一天,然后又没有任何后文的男人。在陆姚看来,吉汉杰要钱没钱,要长相没长相,可是在关键时刻的勇敢与关怀让陆姚心暖,对于一个啥也不缺的女人来说,最后一点是致使的诱惑。
对于吉汉杰的音信全无,陆姚认为吉汉杰已经开始对她有芥蒂了,虽然自己被判正当防卫,但以吉汉杰的聪明,他不可能没有发现什么。至于为什么他没有什么动作,陆姚也很想知道。有时候一句简单的答案会让一个人疯狂,尤其是对一个三十出头,需求很多的女人。
看到两个男人下来,孙雅林只看着他们没有说话,眼睛里尽是肯定与信任。吉汉杰看了这样的孙雅林,也有把孙当成杨尼的冲动,不知怎么的,今天晚上的孙雅林与杨尼是那样的相似。吉汉杰认为是自己太累了,想太多的原因,迅速的躲开孙雅林的眼睛,然后进去休息了。夜也渐渐静了下来,一切恢复正常,监视的人还是坚持着,吉汉杰相信凶手一定还在这里。
天蒙蒙亮的时候,全寺的僧人都被集中到大院的正中间,个个穿着青sè的长布衫,只有主持与一些主要僧人穿着迦纱。他们中所有人都是光着头的,这让吉汉杰再一次联想到陈之水,难道陈之水也是寺里的一名僧人吗。虽然能肯定陈之水光着头,开过车,喝过牛nǎi,但要把他与和尚联系起来,吉汉杰还是有些觉得突然。
“我怀疑你们当中的某一个人与昨天晚上的命案有关。”孙雅林站在和尚的前面大声说道,声音洪亮,那些和尚却没有被她的声音吓到,只是相互议论起来。孙雅林继续讲述昨天晚上的案情,而吉汉杰却是仔细地观察每一个僧人的表情以及眼神,如果有人心里有鬼的话,他的表情肯定会出卖他自己。
在僧人当中却有一个人不动声sè,不仅没有和其它人交谈,而且还呈闭目养神状,吉汉杰看了心中有些激动。对方的举动有yù盖弥彰的嫌疑,他这样做无非是想掩饰内心的恐惧。
“你,昨天晚上子时左右你在干什么?”吉汉杰走上前问那个闭目的僧人,说话声音很委婉,现在他只是怀疑,之前的表情也并不能肯定他心中有鬼。
“佛说无论黑夜白天,都是一种修行,我在静修。”那名僧人很镇定地说道。
“静修而独醒,三更而起可是佛训?”吉汉杰对答。
那名僧人不语,主持连忙上来劝阻说:“他是大雾寺大弟子,很有慧根,说话如有冒昧的地方,希望你不要见怪。”吉汉杰没有计较,那名僧人没有丝毫破绽,如果所有人都说自己睡觉的话,那吉汉杰也没有办法,毕竟他没有办法证明他们中的一人就是凶手。
四击很安静,安静地让吉汉杰都有些心虚,再这样下去他也下不了台了,于是他无奈地看向刘政龙,刘政龙朝这边走了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一下,吉汉杰的脸sè才舒缓下来。
根据刘政龙对钟艳的的尸体进行检验,在死之前她应该与某个僧人发生与xìng行为,吉汉杰可以提出检查一下僧人们住的地方。只要他们做过了,一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主持也非常配合,吉汉杰与几个同事分头行动,毕竟这四十多人一个个搜还是很耗时间的。僧人的宿舍还是比较简洁,但与电视上看的那些柴房要好上许多,一些现代化的产品在那里也看得到,连手机也用上了。
僧人的生活情况总体上说还是比较简朴的,而且房间的布置也很简单,吉汉杰等人一下子就看完了,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在一个稍大的房间那里,吉汉杰停下了。
“主持,这里是谁的房间,好像比其它的僧人要大一些。”
“这便是大弟子的房间。”
吉汉杰开始仔细检查起来,房间里竟然有一丝香水的味道,应该是来自一种植物香料,非常清新。一个男人的房间居然有香水的味道还是很少见的,吉汉杰看了一眼跟了进来的大弟子,对方眉清目秀,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也许大雾寺的弟子排位顺序是按修为来排的。吉汉杰没放在心上,一个长得白晰白净的男人在房子里喷洒香水是极有可能的。
吉汉杰突然在床角的发现了一个吉他弦调节器,吉汉杰蹲,偷偷捡了起来,趁别人没有注意的时候放在手里,但还是被刘政龙看到了。吉汉杰装模作样地看着天花板又看着其它的位置,同时身子移向大弟子。
“当年beyond乐队风靡华语乐坛的时候,恐怕所有人都对黄家驹很是熟悉,你知道beyond乐队的贝斯手是谁吗?”
“黄家强。”大弟子想都没想地抢着说道,似乎这个问题很对他的胃口。
“看来你很喜欢音乐,有喜欢的乐器吗?”吉汉杰顺势问道。
大弟子刚要开口,似乎意识到什么,停顿了一会儿说:“不喜欢乐器。”
吉汉杰拿出他手中的吉他弦调节器,在大弟子的眼前晃了晃说:“这应该是你留下的吧,吉他被你藏起来了是不是。”
“这只是你片面之词而已,再说我弹不弹吉他与你何干。”大弟子开始有些不知所措,心里庆幸自己没有掉了坑里,如果自己承诺弹吉他了,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
吉汉杰把大弟子的手抓住举了起来说:“这些茧就是最好的证据。”
大弟子反抗着说:“这是我捋念珠时留下的。”
主持也出来说话,说大弟子慧根很深,所以现在就开始执念了,他手上的茧是平时长期捋念珠留下的。这样的解释似乎也说得通,吉汉杰清楚看到对方的茧是长在中指掌肉尖端,连无名指也有一些,正常捋念珠的人茧只会长在食指侧部。
“你还是老实交代吧,我们可以在这调节器上找到你的指纹。”孙雅林突然站出来说道,她其实不敢肯定会找到指纹,只是吓一吓罢了。
“我,我……”大弟子愤怒地将念珠摔在地上,主持看了双手合十。“阿弥托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