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皇城庭院中,震响起哒哒地脚步声,劲风骤然间加剧袭来,将满地的花瓣卷在半空中,久久不愿落在地面上,不多时,只剩下刘继一人伫立不动,他专注地看着洒在花瓣上的鲜血,暗淡无光的眼珠中晕起一层泪光,他将目光落在花瓣上一柄紫sè的长剑时,不禁握了握拳,落下两滴泪珠!
刘继俯来,将剑身上的花瓣抹开后将剑捡了起来,托在手中缓慢地拔出长剑,洁白地剑光反shè在刘继蜡黄的脸颊上,他只是将剑抽出三分后便顿住了!
“柳怀松”
刘继将剑刃上刻着的三个大字念了出来,虽然他年纪不大,但风雨见惯,饱经沧桑,所磨练出的定力何等岿然,但这一刻还是百感交集,如坠万丈深渊般的低落感随之而来!
刘继将剑入鞘,踏着风声,随着漫天花瓣,渐渐远去,同时传来他高亢的念声:“舍生忘死好女子,患难真情永不忘,今朝命矣他rì来,纵需千载又何妨,须有皆白落尘埃,一世定情年十八!”
都城外,荒郊野地,半空之中,柳怀松振翼飞翔,风伤情御气飞行随后,但眨眼间,风伤情身后气流涌动,便来到柳怀松的前面,她看向柳怀松执着的眼神,扫视着下方每一寸草地,自是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或许感同身受!
风伤情认定自己难辞其咎,为当rì出于私心收伊尘为徒而歉疚,倘若自己秉承一贯作风,坚决不收徒,那伊尘怎会枉死,但回头想想,若不是伊尘挡住一掌,那今rì死去之人,岂不是柳怀松!
“应该就在附近!”
柳怀松发现草地上有大滩鲜血,惊喜一声,收拢黑气,跳了下来,登时,浑身剧痛袭来,乏力难挡,一头栽倒在半人高的枯黄草地上,昨晚遭受风家祖辈三击,今rì通道上又中三箭,加上钟天意刺伤的三剑,体力早就达到极限,甚至因为几经剧痛,使全身知觉都被麻痹,若不是他坚韧的意志力,早就昏厥过去!
然而,风伤情只是翩然落下,将柳怀松扶了起来,风伤情知道,劝阻的话根本行不通,竟然柳怀松毅然决然,何不陪着他,守着他,随着他!
风伤情游目四顾,打量一阵,道:“血迹未干,想必没走多远,怒冲天受我一掌,纵然他修为高我三个品级,但内伤绝对不轻,加上半死不活的钟天意,他定然是飞在此处后,落地步行逃亡!”
柳怀松深以为然,点点头:“这方圆百丈内全是枯草,他们无处藏身,你运起感知力,应该能感应到他们的方位!”
风伤情本就有时刻运起感知力的习惯,刚来时就已经得知怒冲天藏在距离七十余丈的草堆中,但出于担忧,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柳怀松,她正是怕柳怀松因为怒火中烧,太过冲动,以至于舍身接近怒冲天!
“知道他们藏在何处吗?”柳怀松见风伤情沉默不语,急忙问道!
风伤情咬着鲜红的嘴唇,轻微点头,眉宇间尽透着忧虑,道:“你答应我,别莽撞好吗?”
“放心,我自有分寸!”柳怀松随口答道,但双目中的暴戾之sè,直yù奔shè而出!
风伤情怎会看不出来,柳怀松神情越加冷然,相反内心波动愈加猛烈,仇恨往往最容易令人失去理智,更何况柳怀松算不上真正冷静的人!
“前方七十丈处,能感觉到他们气息的跳动!”风伤情手指着前方:“你最好召唤出一大批人,将怒冲天的体力耗尽,我们在去也不迟,他应该知道我们来了,但他不会现身,也不会逃跑,想来,他是等着我们前去送死,若你此时,利用活死人与他对抗,定能让他措手不及!”
柳怀松赞同的点着头,刻不容缓,准备将所有人召唤出来时,忽然脑海中出现伊尘的幻象,顿时心间一寒,闭上了眼睛,良久,才定下心来,将伊尘与巨蟒以及归隐三步留在识海中,其余人一个不落,尽数出现在眼前!
“嗖嗖嗖”
两百余人,飞速纵跃,如跳跃的小鹿,朝着七十丈处的草堆中包围过去,而风伤情与柳怀松原地不动,等候着!
半人高的枯草中,怒冲天冒出头来,见两百多人扑面袭来,登时一怔,感知力根本不能察觉到活死人的存在,原本他见风伤情与柳怀松竟然不动声sè,想起身窥视一眼,不料突兀出现这么多人,一时间,始料未及,开始浮躁起来!
“刀一”怒冲天惊呼一声,冲在最前面的人,竟然是自己死去的徒弟!
“怎么可能噗”怒冲天血气上涌,猛吐一口鲜血,顿时双腿打颤,极力的站直身躯,朝着风伤情所在的方位暴吼一声:“好生卑鄙,居然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老夫绝饶不了你们!”
正说着,怒冲天不敢去想死去的人,为什么还能出现,刹那间一跃而起,双掌白光闪闪,紧接着俯冲而下,急速迂回在两百多人之间!
“砰砰砰”
浑厚的掌力,拍打在活死人身上,闷响声,不绝于耳,他并未动用能力,只以掌力逐个击穿活死人的身躯,但不见鲜血,也不见惨叫,纵然断肢抛向半空,只像枯枝木头一般,落地后只化成一缕黑烟,两百多人,在怒冲天为尊五品的修为中,根本不值一提,即便在多上十倍,也是难逃一死!
柳怀松知道,怒冲天的能力虽然是特殊系,但可怕程度目测不下于自然系,虽然并未见过自然系是何等的恐怖,但怒冲天能在碰触间,让人灰飞烟灭,着实不可小觑,倘若贸贸然接近怕唯有死路一条!
“如果不能靠近,如何让他死呢?”柳怀松漠视着前方,人影晃动,刀闪剑鸣,自言自语!
风伤情望了眼柳怀松,也是一筹莫展,自己的魅惑术以怒冲天的修为而言,绝对可以避开,若近距离交手,难免要对掌,如此一来,定是遭受腐蚀术的毒手,无奈怒冲天的能力的确不同凡响!
“看来只能这样了!”柳怀松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隐隐含笑的嘴角,透出无比的疯狂,这一刻,双目竟变得血红,低声说道:“情儿,此战速战速决,不宜久拖,等下,由我在地面上缠着他,而你从空中突袭一击,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