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紧张的气氛像是将要沸腾的水,屋内旁听者都在控制着呼吸声,两名随从的额头更有冷汗渗出,他们显得极为压抑难安。
垂帘后面,玉箫嫣与风伤情窃窃私语不知聊些什么。独慎行瞥了她们一眼,算是明白柳怀松刚才的话,难怪南宫楼能一夜成名,难怪自己儿子会如此巧合撞上他们,原来背后一切全是对面这位青年所为。
“那你想怎么样呢?若不成还想拿犬子来恐吓我吗?”本该是进门第一句话,独慎行直到此时才问出来。
“有件事,我差点忘记了!”柳怀松淡淡说道:“由于某些原因,我带你惩罚你儿子,所以我砍了他一只手。”
啪地一声,独慎行拍桌而起,怒瞪柳怀松喝道:“柳怀松,你未免欺人太甚,我劝你最好还是收敛些,若不然别怪我心狠手辣,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雅间其余人无不是惊吓一跳,即便独慎行那两名随从也是如此,柳怀松在某些方面的残暴,其实他们都略有所闻,所以说砍掉一只手,那么绝非是信口开河来故意吓唬独慎行。
柳怀松沉默的看向对面,忽然展颜一笑道:“稍安勿躁,我能砍掉你儿子的手,我还能让他重新长出来,但是你要答应某些条件。”
垂帘后面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咕哝声:“哼,坐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自己去长啊!我才不管呢!”风伤情瞥了玉箫嫣一眼,含笑摇头无语。
听见能重新长出来,独慎行的脸色才缓和一些,他慢慢坐来,根本不会去怀疑柳怀松的话是否有欺骗行为,既然盛世唐朝拥有自然系,那么其他的能人异士绝对不在话下。
但就是如此,独慎行依然是怒发冲冠,心想先砍掉自己儿子的手,又用再生来提出条件。真他娘的阴险狡诈。一肚子的鬼主意。
独慎行强压怒火,斜眼看着柳怀松,冷声道:“愿闻其详。”
柳怀松没有即刻答话,示意小碧斟满酒。然后对着独慎行一饮而尽。缓缓说道:“正所谓大势所趋。有些事情人无法战胜,那就该顺水而行,倘若执意要逆流而上。恐有生命危险。现如今,局势已然明朗化,岚烟城的经济日渐衰退,而我盛世唐朝如日中天。”
“无论是势力还是局面都不允许你停滞不前,若你不尽快做出挽留的政策,你岚烟城不出两个月绝对会民不聊生,常言民心所向,你岚烟城的百姓见到周边县城鲜衣美食,他们怎么能经得住诱惑呢?届时,他们挖地翻墙也要逃离岚烟城,即使不如此,想必你也会成为遗臭万年的庸主,因为你连累他们吃不饱穿不暖。”
“当然,你还可以选择与我盛世唐朝大战一场,但你要清楚我们之间势力的差距,而我柳怀松也会奉陪到底,然而这只是下下策,其实我也不想面临兵戎相见的一天,我敬佩你独帮主游离大江南北,结下五湖四海兄弟的气魄,你岚烟城先前就比天河城要强盛许多,也是因为你治理有方,你也顺利得到城中百姓的爱戴,但是凡事总有逆转的一天,或许你现在走在岚烟城还有人躬身行礼,但说不定一夜之后,当你走在岚烟城兴许会被人丢一身的臭鸡蛋,这就是民心所向。”
微微一顿,喝上一口酒,继续道:“我的条件极其简单,就是我们双方建立合作关系,半年内不动刀剑和平相处,而我也会命人敞开长安城与天河城的城门,接纳你们岚烟城或者后方县城的百姓,如果你现在点头,在你回去之时,我送你五亿两黄金作为诚意。”
雅间内任何人都能听出来,这不是什么苛刻的条件,而是施恩,不仅能够挽留独慎行的名声,还能在他们不到水深火热的时候,柳怀松伸出一根救命的橄榄枝,只要独慎行抬手接下,对他百利而无一害,然而盛世唐朝表面却什么都得不到。
垂帘后,玉箫嫣相当疑惑,皱眉望向风伤情小声问道:“他这不是送钱求和吗?给独慎行那么大的好处,还只是合作关系,柳怀松是不是秀逗啦?”
风伤情对着玉箫嫣竖起食指放在红唇,示意不要说话。但见玉箫嫣仍旧不明所以,风伤情凑去她耳边说道:“怀松做事,不可能得不到好处,我们等会儿在问他。”
一时间独慎行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他被柳怀松将心里深处不愿意面对的问题,**果的说了出来。独慎行常年游离在外,结识过不少当地名声显赫的豪杰,那他自然有着一股草莽英雄之气,但凡是这类人,他们宁可一死,也不想遭人臭骂万年,在他们眼里,名声要比生命贵重。
独慎行思忖良久,想着其中的益处。忽然抱起酒壶猛灌两口,然后将酒壶重重的墩在桌沿,起身朗声说道:“只是合作,我答应你,半年之内绝不与你们为敌。”
“多谢!”柳怀松极为反常道声谢,然后起身抱起酒壶豪饮起来。
独慎行看着他说道:“还请治疗好犬子即刻归还,也好让我带回去好生管教。”
“稍等!”柳怀松放下酒壶,拱手一礼,然后大步走去一边掀起垂帘,走进桌前对着玉箫嫣小声说道:“你陪刘继去皇城,帮他儿子把手掌再生。”
“哼!”玉箫嫣双臂交叉放在高耸的胸前,侧过头去得意的说道:“你求我啊!”
柳怀松挠挠头:“大庭广众之下,不太好吧!”
“那你学狗叫!”“面子上放不下!”
“那你学青蛙跳!”“没见过青蛙!”
“那你学恐龙跑!”“没见过恐龙!”
“那你学牛蛙叫!”“没见过牛蛙!”
“那你带我去地球!”“以后会去!”
“那你,那你…?”玉箫嫣脸颊憋的通红,不知道怎样刁难柳怀松。
“那我送你一个香吻吧!”柳怀松嘿嘿一笑,俯身在她额头一吻,然后将她拉起来向着垂帘外面推去,又指派刘继与玉箫嫣一起去皇城。
他们在垂帘的对话外面人听不到,但能看见柳怀松最后那个暧昧的动作。一时间,独慎行对柳怀松产生些困惑,他印象中,柳怀松凶残的名声早已人尽皆知,刚才的狡诈也看在眼里,但独慎行不理解,这样一个阴险狡诈、血腥暴戾的人,偏偏还能对女子这般温柔宠溺。
柳怀松又走去垂帘内牵着风伤情的手走出来,对着独慎行说道:“相信,独帮主应该认识吧!”
独慎行抱拳一礼,点头道:“这是当然,当年风门主十五岁时声名鹊起,无人不知,如今已过十年,恕我直言!”又对着柳怀松道:“她当年名声在外的时候,恐怕你还在泥滩上玩耍呢!”
虽然是句玩笑话,但绝对是实话,十年前柳怀松只有十岁,其实以小县城出生的他,就是个小屁孩。然而风伤情那时候便是能独当一面的风虚门主,名声早已家喻户晓,更是与天爵国主平起平坐。
雅间的气氛随着谈话结束举杯对饮,一下子轻松下来。刘继与玉箫嫣带来独少爷之后,便交给独慎行。虽然手掌是再生了,但是独慎行对他儿子那股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却依旧盎然。
他与柳怀松匆匆告别后,带着独少爷迅速离去。临走时,柳怀松让刘继送他离去,顺便去国库取五亿两黄金一并带走。
此刻雅间内,酒宴换成了清茶,柳怀松、风伤情、玉箫嫣围坐在一起。风伤情则是刻不容缓问出心中的疑问:“你为何只是要求合作,半年内和平相处,而不是投降呢?”
“就是呀!你是不是秀逗啦!”玉箫嫣抬起食指使劲点在柳怀松的太阳穴上。
柳怀松笑着解释道:“独慎行不是徐长青,他手下都是些草莽英雄,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投降对那些人来说,无疑是一件颜面尽失的事,那样他们还不如反抗到底,归根究底还是那句话,民心所向,我给他们那么多银两只为博取他们百姓的拥戴,半年内不动刀剑,是要让他们城中的百姓明白,他们离不开我们,需要依赖我们生存下去,届时,我在要独慎行臣服于盛世唐朝,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半年时间,由不得他反对一句。”
风伤情小抿一口茶,微笑点头道:“长远打算却该如此,反正你也要去梦海城。”
听见风伤情的话,玉箫嫣霍然抬眼,盯着柳怀松,问道:“你要去梦海城吗?可不可以带上我啊?”
柳怀松极其认真的摇摇头:“不行,此行只有我与逆风兄弟。”
刚刚走进来,还没解下围裙的南宫熏心梅听见两人的对话,她脚步微微一滞,然后缓步走去柳怀松的身旁,坐下后问道:“你刚回来,又要出去吗?这次要去多长时间呢?”
她眼中满是留恋不舍。柳怀松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和的笑道:“我也不清楚需要多长时间,我不消失在他人眼前,他人想方设法要杀我,不去不行啊!你没事的话,多去皇宫走走,我也会派人继续保护在南宫楼的四周。”
柳怀松的理由像是在避难,雅间三女心领神会也不在问什么。南宫楼打烊之后,风伤情与玉箫嫣以及柳怀松带着南宫熏心梅回到皇宫。
四人闲聊至深夜,才去歇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