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谭缘花好似是笑够了,他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轻捂嘴角,踩着妖娆的步伐想要去拿那柄古剑。
琤崆一声清响,谭缘花停住了脚步,满目yīn沉的看向四周,观察了片刻却依旧找不到发声之处,便大声喝道:
“哪位同道要来开谭某的玩笑!?”
喝罢良久也无人应声,他心中甚是恼怒,心中暗想既然那人不出来,我不理他便是。
于是,他又向那柄古剑前行一步。
叮咚又是一声清响,谭缘花不再理会,直向古剑而去。
“呲!”
一声清响响在了谭缘花的耳畔,他低头看向发响之处,却发现自己抬脚的脚尖往外一指之地,有一条长约一尺宽约两指深不见底的地缝!
他心中骇然之下,身子连连急转想要找出对方的所在,找了半天正当他内心愈来愈恐惧想要放弃之时,一个温婉缠绵的声音在他耳边冷然响起。
“速速离去!”
谭缘花听罢,满心不甘之下yīn沉的打量四方,脸上突然诡秘一笑!
只见他身躯犹如幻影一般飞向古剑,刚飞到一半一声闷哼传来,幻影重归为真,谭缘花此时口吐鲜血,满脸惊惶之sè,右手捂住月复部,好似受了重创。
他急急的呼吸,口中好似有千万如铁的恨意,喝道:
“不知是哪位前辈跟小子开这种玩笑,只求前辈赐下尊讳,来rì!晚辈定当当面请教!”
那声音立刻轻轻回应,不过其中浓浓的不屑却让谭缘花目眦yù裂。
“似你这等人物即便是苦修一百年也听不得我的名讳!”
谭缘花按下自己心中九分恐惧一分不甘,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对空出言,道:
“如此,到是晚辈冒昧了,还请前辈勿要怪罪。”
说罢,再也不提古剑,匆匆驾起飞剑疾驰而去,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小叶子同那落魄少年这才反应过来,小叶子自是不敢出声,实际方才见了那等连听都没听说过的手段,哪里还敢再说什么。
只那落魄少年此刻除了脸sè苍白其余便再也看不出了,他强忍住内心的恐惧,又见宁虚幕昏迷在地,鼓了半天勇气,方才怯怯的对着空中道:
“我代师兄多谢前辈援手!还请前辈赐下尊讳,来rì告知师兄也好当面感激!”
那发声之人好似在思虑什么,半晌方才答道:
“你只管我叫琴仙子吧!至于感谢,到不必了。”
说罢,便再无声响。
那落魄少年叫了半天也再无人答应,心中暗想那位前辈许是走了。
他思虑片刻,确实无人之后方才敢上去把古剑收回背在背后,又架起昏倒在地上的宁虚幕,可他一个少年,背负一柄古剑已经让他有些吃力了,如何还架得起百十来斤昏倒的人。
于是他叫了声小叶子。
“喂!……”
叫了半响,小叶子方才回过神来,此时脸sè早已是连看都看不清了,胡乱的抹了抹脸,满脸的污浊彻底的让他只能看见鼻子和眼睛了。
“是你叫我?”
小叶子对着那落魄少年有些呆呆的问道。
那少年一阵无奈,但也并不怪罪小叶子,心想自己初次见识这等阵仗的时候只怕比他还不如。
是以,他只是轻嗯一声,道:
“你来帮我搀扶一下我师兄。”
两人且走且行,刚走出几十尺,小叶子突然停下了脚步,正当落魄少年想要问询什么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子一阵重压,却是小叶子丢下了宁虚幕,呆愣的向前方走去,少年正待要开骂出声,却发觉有些不对,只见周围居然有几百具尸体!而小叶子走去的方向正是其中的两具!
两具尸体一前一后,缕烂的衣衫,脏乱的头发,无不向落魄少年诏示着一个事实,或许这小偷儿认识这两个人。
小叶子彷如木偶一般走向那个长着长头发,在生前一刻还保持着焦急面孔的女孩,她的身边有一块用叶子一重重包裹好的砖块大小的东西。
她是小玉,另一个则是方才,好似在片刻前还在教小叶子怎么接包的那个乞儿。
小叶子本来想哭的,但是看见那包裹得整整齐齐如同砖块一般的豆腐之后,不知什么原因他突然哭不出来了。
他呆愣的来到小玉的身旁,轻轻的抚模她的刘海,她焦急的面孔,她打满补丁却浆洗得异常干净的衣服,她僵硬的小手,她在死前依旧四顾似在找寻什么的双眼!
小叶子心中好似有什么种了下来,好似一粒种子不经意间播撒在了恶土中,又被这世间种种恶毒浇灌,只待某天破开了伪善的外衣,发出更加恶毒的芽!
他突然微笑的对落魄少年问道:
“你有刀吗?”
少年呆愣的把自己随身的小刀递给了小叶子。
小叶子微笑的对少年道了一声:
“谢谢。”
随后,小叶子拿刀把小玉的头发割下了一缕,用从自己身上缕烂的衣衫撕下的一小块布细细的包裹之后,放在了胸口,而后把刀还给了少年。
他又重新扶起了宁虚幕,对着少年沉沉的道:
“走吧,再不走,我们就走不了了。”
少年如梦初醒,两人且走且行的远离了事发之地。
十天之后
两人扶着依旧昏迷的宁虚幕行走在齐国的官道上,小叶子一如这十天来的沉默,他已经知道了这个落魄少年的名字,他叫——李昀,刚被宁虚幕这个南陵剑派的大弟子所收不久,而李昀也知道了眼前这个孩童叫做叶途。
“小叶子,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走?”
李昀不止一次的这么问过,小叶子总是笑而不答。
两人很快就走累了,李昀同小叶子把宁虚幕轻轻放下,然后他们拿出了买来的干粮和水,还有用一个皮囊装好只是已经凉了的肉汤。
他们先把干粮和水放在了一边,李昀取过了皮囊把塞子打开,然后又从身上模出一根光洁的棍子,用水洗净之后,便把棍子伸进皮囊里,沾了一点肉汤之后,又抽了出来塞进了宁虚幕的嘴里。
这个法子是小叶子教给他的,李昀曾经也问过这个法子小叶子是哪里学来的,小叶子依旧只是笑了笑,未曾作答。
喂食了良久,只把李昀弄得满头大汗,也不过只是喂了一点。
小叶子见李昀有些累了,自己又拿过皮囊和棍子继续给宁虚幕喂食。
良久,小叶子也累的满头大汗了,李昀见了本待拿过皮囊和木棍自己继续的时候,一声轻咳,在两人耳边响起。
两人都有些惊喜的望向宁虚幕。
宁虚幕昏迷十数rì方才醒来,此时脑子也有些混沌,只觉得有些饿了,又有些渴,于是就只顾着叫这两样了。
李昀忙拿来了皮囊灌了些肉汤给他喝。
谁知,宁虚幕喝过了肉汤,竟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两人却是知道,宁虚幕不过是睡着了,并不是晕了,于是两人只能等着,一直等到了天黑宁虚幕才醒了过来。
李昀便把他昏倒之后的事情都说给了他听,那个救了他们的前辈,那个小叶子认识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