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虚幕给叶途传授凌决剑术之时,便传下了地、水、风、火四种印法,但这四种印法只是用术之法,在这之前需先体悟出这四种道理,凝出这四尊虚神,才可以使用印法。
叶途此时心中不悲不喜,他好似静水一般,观这天地间水的道理不断涌入他的身体,进入头脑的“神庭”之中,随着水的道理越来越多,一股庞杂的意念在他身周缓缓成型。
叶途神思沉入体内,进入神庭,发现一具模糊的躯体正在渐渐成型,那是一尊怎样的形体!
犹如这天下至纯的水流汇聚成型的身体,闪烁着淡淡的水亮光泽,一袭蓝纱着在身上,渐渐清晰的额头有一丝水蓝在微微晃动,那从外界聚集而来的道理纷纷涌入这一丝水蓝之中,形体愈发的清晰了。
额头水蓝的光辉越来越亮,忽生出了一双眼睛,静静的凝视着叶途的神思,那是一双媲美任何蓝水晶的双眼,玲珑剔透之中充满着含蓄、包容、柔韧……诸种的复杂,她只静静的盯着叶途,就好似一个慈祥的母亲盯着她的孩子。
叶途神思顿时震动,他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一尊越来越清晰的身形,这是一个在他脑海中深深印刻的影子——他的母亲。
逃避似的躲闪着那双淡淡凝视着他的眼睛,他不敢相信。
最终那一具形体凝成了一尊淡淡的虚影,虽是虚影,却也可辨清,方才的那一丝水蓝在身体成型的那一刹静静的停留在眉间,形成了一条淡淡的蓝sè印记。
叶途突的抬起头来,正视着这尊“水神”,道:
“你虽不是我的生母,却孕育了天下万物生灵,水神不足以彰显你的功德,母神才能够,从此之后你便是我神庭之中第一尊虚神——母神。”
叶途朝着水神叩拜,水神依旧静静的凝视着他,好似这世间千般殊荣万般功德,也不能够让她丝毫动容,她只是静静的凝视,凝视着天地间孕育的生灵。
叶途叩拜之后,当即神思归于脑中,开始查探水印。
水印在他生道之时便已经领悟,只是却一直不能练习,后宁虚幕又在传授凌决剑术之时传授了一种水印,两种水印都不能修习,甚至连查探也不能,是以叶途也不知这两种水印到底是同种印法,还是大同小异,抑或是两种天差地别的印法也未可知。
现在领悟了水的道理,叶途便首先查探了宁虚幕所传得的那一种水印,便拿过了剑术的玉符,挑了水印那一篇看去,他房中立时出现了一篇洁白的文字。
良久,他脸上闪过一丝喜sè,凌决剑宗的水印竟然是以水至柔的特点而成的一种攻防同体侧重御敌的术印。
他仔细的研读这水印,每有惊奇之处便忍不住双眼泛起喜sè,半晌看完之后,他忍不住对那开创出如此术印的先辈顿时崇仰至极。
看了约半个时辰,方才看完,叶途原本白皙的脸上满是红光,心中更是激动非常,这毕竟是他第一次观术。
如此,又过了片刻,他方才收了手中玉符,小心翼翼的把玉符收入怀中,而后又万分期待的从浩繁的神思之中找出了“道境”得的水印。
道境之中的水印开篇便道:
“天下水势,有风平浪静之安宁,有波涛汹涌之狂怒。可笑宗内顽执正道,虚求功德,不知人道兴衰,不知仙道沉浮,不知天道损补!一味妄求身正、心正、神正,处处皆正如何月兑得人道?研得仙道?参得天道!?极正便是邪!后世弟子斟之慎之!”
凌决剑宗的水印通篇都在阐述对水的至柔之道的使用,而道境之内的水印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叶途起初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但越往后看越是心惊,越往深想越是肉跳,忙从神思中退了出来,心中犹自扑通的狂跳不已。
因未曾有落款,他不知是何人所写的,便暗自嘀咕,不知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前辈弟子竟然敢把这偌大的凌决剑宗斥得一无是处,更是将这天下正道斥为邪道,这……叶途一时有些犹豫不决该不该往后看。
半晌之后,他好似下了决心,又好似初窥禁止了千百年的邪术,他心中暗暗对自己道,只看一眼,就只看一眼!就权且当做……唔……当做为了以后对付妖邪勉力来观一观这邪法。
他心中为自己找了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暗自欢喜,前人曾说,人最大的罪孽就是自己。
叶途一看这水印便再也离不开神思,心中更是卷起了滔天巨浪,这哪里是什么水印!这简直就是杀意滔天的邪术!
他心中暗自大喊一声,好邪术!好个邪术!看本仙人如何来参悟降服你!
按说,道境之中凌决宗那扇大门内的所有布置,均是凌决宗第一位宗主所为,但为何现在凌决剑术之内修习的水印,同那道境处所得水印竟然不同,甚至可说是截然相反。
道境之中所得的水印,通篇讲的竟然是如何控水杀生,其中一些控水的诡异方法让叶途冷汗直流,更有一些方法可借万里海水冲刷天下,让他心惊肉跳之余也有些庆幸。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却又是一个难题,这邪术水印到底是修还是不修?
思虑了良久,他强忍着心中千般的意愿,生生的退出了神思,还是决定暂不修习,这等屠戮生灵的邪术,若是现在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