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顶峰
一道人影从山下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凭空而立,朝着山顶似缓实快的行来,不过片刻,他便站在了山顶之上,若是叶途在此,定然惊讶无比,这人竟是离霄剑宗宗主。
一座茅屋矗立在祁山之巅,看着破旧不堪,好似多年未曾修葺,令人平生出一种风一吹就会倒下的错觉。
茅屋之中陈设非常简单,屋内空空如也,只有一个不知什么草编织成的蒲团,蒲团之上一个身着灰黑衣袍的人端坐其上,背对屋门。
离霄宗主矗立茅屋之外,恭谨的道:
“师尊,弟子求见!”
那灰黑衣袍的人并没有丝毫的异动,良久方才传出一声缥缈的声响。
“何事不能决?”
离霄宗主略有些踟蹰的道:
“宁虚幕到底保还是不保?还请师尊示下!”
灰黑人影半晌都未曾答话,离霄宗主见状立时又道:
“这宁虚幕于剑派有大功,再加上那古剑,超过半数宗主要将他保下来,可这正邪两道而今联手逼来,我们实在……”
灰黑人影这时出声了,只听他道:
“就如此吧,后面不是你们该担心的。”
离霄宗主登时松了口气,却依旧担忧的道:
“前几rì那几位……不是都来过了嘛,我们就是怕师尊为难。”
灰黑人影发丝轻扬,轻喝一声道:
“不要紧,为师潜修于此这么多年,也是该出去走走了,再不出去怕是很多人都忘了还有我这么个人了。”
离霄宗主登时面有喜sè,兴高采烈的道:
“是!师尊!其余九位祖师是否……”
灰黑人影哪不知离霄宗主话中之意,只听他轻笑一声,道:
“他们怕也是身子都朽了,再不出来走走,难道还要住在棺材里不成?”
离霄宗主大喜过望,拱了拱手刚想说什么,却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只听其道:
“师兄,你又在背后编排我们了,我们虽不如你,却也想舒展舒展筋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那第八十三房姨太太不知还在不在人世,却是让我这孤家寡人想念的紧。”
此话犹如天雷滚滚,直把离霄宗主震得浑身发麻,而这一声话响更好似捅了马蜂窝,其余八座仙岛立时传来阵阵声响,惊得离霄宗主脸都白了。
“好个老不羞,也不怕在后辈面前没了脸面!”
“哎,师兄无耻不减当年,让老朽好生佩服!”
“这老家伙是骨头痒痒了,待过几rì让老夫好生收拾一番!”
…………
仔细一听却还有两个女人声音传来,但都极为简短,言简意赅。
“呸!”
“滚!”
离霄宗主登时脸就绿了,他仓皇的朝着灰黑身影躬身一礼,口中连忙道:
“师尊,弟子还有要事,就先走了!”
灰黑人影身形微颤,摆了摆手,离霄宗主立时如蒙大赦,逃也似往山下飞去,不过片刻就要飞到了山腰了,他心中暗松了一口气,突然耳边一声轻响传来,让他整个人登时僵住,哭丧着脸看着那九座仙岛中的其中一座。
“小子,我看你怎么这么眼熟呢!来了也不陪我老人家耍耍,你师傅是怎么……唔,我很痛心呐!这些年没人管着你你竟学坏了!”
方才还犹如天神临凡的离霄宗主登时抱头鼠窜,谁知远处飘来五朵白云,恰似一只无形的巨手只在瞬间就将他禁锢,随即以惊人的速度将他抓向方才他看着的那座仙岛。
一声凄厉的呼喊震彻了整个南陵剑派,茅屋之中的灰黑人影身形颤抖连连,而后叹息一声,喃喃自语的道:
“这才多少年,竟这么迟钝了,哎!”
南陵剑派诸多宗主听见这一声惨呼,登时有些诧异,而后忽然想起了什么,都饶有兴致的看向那云端之上的某座仙岛,不时偷偷窃笑,心中却不由自主的都松了一口气,随后满脸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过了许久,一道人影跌跌撞撞从祁山疯跑了出来,满脸淤青的脸上竟诡异的带着喜sè,方到山脚,便有数道光芒从四面八方飞shè而来,将这人影团团围住,而后面sè古怪的看着这道人影。
这道人影正是好不容易逃离魔爪的离霄宗主,他愣愣的看着几呼吸间便将自己围住的一众人等,随后立时收了满面喜sè,对身周人群古怪的脸sè好似未见。
这围拢过来的人不是各宗宗主还能有谁,一见离霄宗主脸上这淤青,竟都浮现出莫名的笑意,却不是在嘲笑离霄宗主,他们笑的是这离霄宗主此次前往顶峰的成果。
离霄宗主轻咳一声,整了整脸sè,略有些高兴的道:
“师、掌派天君及诸位祖师不rì即可出关,诸位放心就是。”
得到了离霄宗主的确认,各宗宗主脸sè立变,方才的一丝笑意登时转化为狂喜,看着离霄宗主那灿烂的脸庞都顺眼了许多。
离霄宗主此时却有些尴尬了,现在这各宗宗主的笑,可不再是因为此次前往顶峰的成果了,他面sè从容的转过身去,缓缓踱步离去,这简单的一个动作,竟好似练习过多次一般,这从容不迫的气度,可不是一个初次被揍成这样的人能有的。
各宗宗主见主角都走了便各自笑着散去了,白秋阳刚回到住处便见有人等候在外,却是叶途别了宁虚幕刚回到祁山,便径直来到了白秋阳住处。
白秋阳从空中降了下来,道:
“老六何时回山的?”
叶途恭谨的道:
“禀师尊,弟子刚到。”
白秋阳闻言微微皱眉的道:
“你可是为了宁儿的事来的?”
叶途悚然一惊,愕然道:
“您怎会知道师兄回来了!?”
白秋阳神情大变,仔细的看了四处一眼,而后袖袍一卷带着叶途进入了自己的殿宇之中,方才进入便急急朝着叶途问道:
“宁儿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何处?”
叶途一愣,登时知道自己方才会错了意,当下也并不解释这许多,只道:
“禀师尊,师兄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不过我方才回山之时,偶在祁山山脚碰见的,他让徒儿来问问师尊,此次之事如何处置?”
白秋阳微微颔首,沉吟片刻,方道:
“你这就去找到宁儿,让他这几rì千万不要上山,先在外躲藏几rì,掌派天尊以及诸位祖师快要出关了,宁儿立下如此大功,他们不会看着宁儿送命的!”
叶途立时心中大喜,兴奋的连连呼叫,却听白秋阳突然皱眉道:
“不妥,险些坏了大事!你不能下山,现在百宗联盟把守各处要道,对我剑派弟子更是着重留意,你若下山,必定寻不到机会去找宁儿!”
叶途被他这一提醒,背后一片冷汗,想起方才自己上山之时的屈辱于艰难,他立时也知这事不妥,突的他眼前一亮,欢喜道:
“师尊,三清宫的了德道长同我一同上山的,他也见过师兄,师兄好似对他也颇为信任,不若让了德道长代我前去?”
白秋阳闻言一愣,喃喃念了几遍了德,而后谨慎道:
“你说宁儿对他也很信任?”
叶途连忙点头,出言道:
“听了德道长说师兄曾经提点过他,应该帮了他的大忙。”
白秋阳微一沉吟,心中凌乱一片,却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得无奈的道:
“好吧,你跟他说说,让他下山一趟,给宁儿带个话,就说剑派几位祖师都知晓他对剑派的功劳!让他一定把话带到,若是成了我会重重谢他。”
叶途立时领命别了白秋阳,又找了了德大约一个时辰,方才在丹鼎宗门口找到了一脸贼像的了德,将他拉到一个僻静之处,把白秋阳吩咐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了德闻言呆立当场,满脸的不敢置信,随后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苦笑道:
“我怎么就忘那个杀神了,当年灭了这么多邪道宗门,向来就只有他欺负别人的,哪里有人敢来欺负他!闭关这许多年,竟让我都有些忘记他当年的煞气了!”
叶途洋洋得意的看着了德,兴冲冲的道:
“贼道,你赶快去吧,我师尊可说了要这事儿成了,他要重谢你呢!”
了德撇了撇嘴,不屑一顾的道:
“道爷我可是吃着花花草草长大的,还在乎你们这点儿家当!”
叶途闻言登时失语,好半天方才幽幽的道:
“那你蹲在丹鼎宗外面一脸贼像做什么?”
了德白胖的小脸登时一红,却又在眨眼之间恢复如常,兀自不屑的道:
“咳、哼……道爷前来指点指点你们这些糟蹋花草的破落户!”
叶途嘴一撇还未说话,便听丹鼎宗内传出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
“天杀的小王八蛋!是哪个天杀的小王八蛋偷了我寻死觅活要来的‘神魄花’呀!你偷也就偷了!竟还给我来了个断根儿!缺德玩意儿气死本真人了!别让我逮着你,否则非要把你炼chéngrén元丹不可!”
了德闻言脖子一缩,立时小脸一片煞白,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叶途,拉起他就是一阵疯跑,直至那喝骂再也听不见了方才气喘吁吁的停住。
叶途一边喘气一边气得浑身发抖,右手哆嗦的指着了德怒喝道:
“好你个贼道,我是说你偷偷模模的蹲在墙根儿底下做什么呢!你竟偷……”
了德连忙捂住叶途的嘴,贼眉鼠眼的瞧了周遭一眼,方才讪笑道:
“哎……一时冲动,我苦苦挣扎了半天,后来一想强忍着对修行不利,一下就没忍住。”
叶途双眼瞪着了德,手僵在空中,过了片刻方才急着道:
“那什么‘神魄花’呢!?哪儿去了?”
说罢,叶途双手齐上,模向了德那肥胖的身躯,了德浑身不断扭曲,笑得花枝乱颤,将叶途模来的双手连连打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