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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下面的皇甫郦一脸兴奋得意之sè,看着那些贼寇策马奔来被半途中的坑洞还有绳索绊倒。手下士卒装作惊喜的大呼小叫:“他们被陷阱绊倒了,快!快!咱们赶紧将这箱搬上去,别等他们跑过来。快!快!”
皇甫郦可不怕他们撤回去,现在就这样子谁能够忍受得了莫名其妙的打击而不动于声sè,更何况自己投其所好,让手下士卒做了这么多功夫扮演偷运财宝的商家,再说现在贼寇都到了这个地步想要撤退又岂是那么容易的,零零散散的溃逃还差不多。
即使现在冷冽的寒风也刮不灭士卒心中狂躁的战火,等到距离只剩下十步,听着战马的马蹄参差不齐地践踏在冰冷的山地上面,杂乱的轰隆声响,也不能让人产生一丝畏惧,按照吩咐好的步骤,皇甫郦大吼着:“刺!放!”就这两声大吼,距离很远的陆严都能听到。
看不清楚下面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手下士卒都有些焦急,陆严作为主将虽然也是同样的心情,但是怎能做出这样的表情,现在情势不明,如果自己做出畏惧,急躁的样子恐怕军心瞬间就会散乱。只能一脸肃容的看着远处模糊的情形,心里暗暗地谋划着自己该什么时候出击。
或许皇甫郦跟他的叔父皇甫嵩都是一个样,他天天都跟在自己叔父身边征战沙场,平常学习受到教导也大多是皇甫嵩所教的,这次谋划算得上是神机妙算了。那王国听见一箱金银珠宝心里就火热,因为现在前面形势并不是很清楚,他倒是惜命没有直接冲上去,而是鼓动手下冲锋陷阵。
除了刚开始那些坑洞后面就少了很多,都是简单的挖几个稍微阻止一下骑兵的冲势,不能组成战阵直接冲过去,这骑兵跟步卒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居高临下,可以借着马力行走,只不过有些士卒根本不习惯这样的作战方法,老感觉还没有在平地上厮杀痛快。
皇甫郦刚开始不知道这些贼寇到底是什么样,现在见到之后才感觉还没有自己麾下一些沙场老卒厉害,真的是高看了他们。不成阵势只能算得上是散兵游勇,喊出口令,手下士卒站起来提起手中的长枪就刺了出去,黑夜中谁能想到会杀出来这样一支铁军。
王国手下跑得快的伤势轻的除了痛苦哀嚎还能做什么,当然被刺到致命部位的跌下马来一动不动直接咽气。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随着枪兵士卒刺出的长枪,还有漫天的箭雨,在这黑暗中没有什么是比这更加狠辣的袭击,瞬间清空面前一大片空地。
这只是一个小阵势,攻击的范围并不广泛,王国率领了仈jiǔ百人骑着战马回走,这除了被陷马坑还有绊马索阻拦的有数十人,这一波刺杀和箭雨只杀伤了一百多,对于王国来说只是伤了皮肉,还没达到动了筋骨的地步。
不过即使再被yù望充满了心田,王国见到这一阵破空的箭矢发出的声音,心里直接为之一寒,大叫道:“不好。有埋伏,快撤!”说完也顾不得手下士卒损伤的情况,直接扯着马缰调转马头,在他想来这是不是营中那些与自己不对付的人想要谋害自己。
皇甫郦也听到了他的叫喊,虽然现在天还没有亮起来,但是中间的火把还能够照亮周围近一点的东西,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快速的想一想觉得自己现在不可能留得住骑着马的贼寇,直接对着身边的侍卫喝道:“击鼓传号,令坡后的弟兄拦住他们,不能将这斩敌将首级的功劳让出去。”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他没有率领士卒杀出去与贼寇交战的打算,自己这里只有少数的枪兵和弓箭手,不借着摆好的石头依为屏障在这里指挥,出去厮杀实在是犯傻的行为。
旁边的士卒敲响战鼓,声音传出老远。听得东方的段煨十分疑惑,这都打起来了,还没见到一个贼寇掉头回来,难道有什么状况?不过没有接到陆严的命令他也只能在这里守着,不然擅离职守的责任追究下来自己也不愿意承担,宁可无错,也不能好心做错事。
一次次冲杀被拦回来,郁闷得几yù吐血,王国再三鼓励手下,但是刚才的失误已经在人心里种植下来,这种丢失了锐气的士卒更加胆怯。
没有宽阔的地形,没有足够发起冲锋的缓冲地带,骑兵只能陷入当做机动能力比较强的士卒来用,可是手下又是很多习惯在地上跑而不是策马征战的能手,王国只能被压制,被驱赶到更加狭小的地带。
皇甫郦率领麾下士卒一千四百多人就直接将王国等六百多人给包围起来,不是他不懂围三阙一没给人留条活路,而是他将东面北面还有他自己的西面都派兵挡着,只留了南面,可是南面是渭水河,没有人喜欢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而且还是在夜里冲进河里面。
而且王国等人没有胆量敢在受到当头一棒的时候逞凶,面对阵势严密,身上煞气逼人的士卒,他这种草莽出身也是心里发憷,没有经历过太多的阵势,他也只能算得上是小打小闹,跟皇甫郦这种沙场宿将还是没得比,要是皇甫郦陷入这种境地可是直接奋力厮杀,要么战死,要么力尽被擒。
冷冷的看着被包围的贼寇,皇甫郦并没有下令再接着前进厮杀,只是命令手下就这么围着,在前面放置巨石,虽然有些贼寇不停冲过来上前寻找冲出去的路,但是面对飞来的箭矢也只能饮恨当场。这些贼寇想要突围可舍不得胯下的战马,没了战马可就是被追上宰杀的份。
命人通报陆严,请他指示。皇甫郦让刀盾手分出来去收拾残局,现在已经是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至于围歼还是收降那就要看陆严的命令了,自己犯不着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做出来不符合的事情。更何况段煨还在东边等着,这一场战斗没用的着他,到以后这还不是显示自己能力出众,分功劳的时候也能够震慑他。
现在就这么围着,犹如当年高祖围堵项羽一般,只是这王国只能算得上是草莽匪寇,跟昔年楚霸王相比起来,他连提鞋都不配。皇甫郦自问没有高祖那样的能力,只能小心戒备这些贼寇叛军,防止他们突围,至于他们会不会涉水南渡什么的,他可不会管,一阵箭雨过去直接熄了他们的念头。
陆严在山上等得有些急躁,虽然脸上还没表现出来,但是坐下宝马却是马蹄不停刨着地。山坡下面皇甫郦也不知道打得怎么样了,正在踌躇要不要率领麾下骑兵悍将冲下去的时候,从小山坡下跑上来一名侍卫,陆严对于他们的服饰熟悉得很,是皇甫郦贴身侍卫才能够穿的衣着,看着这人也是脸熟。
见他上来后倒头就拜,高声说道:“卑职见过陆大人,现在我家将军已经已经将贼寇悉数围在渭水河畔,请大人示下·”
虽然看不见远方的情形,但是声音还是能够听得见的,除了刚开始的惨嚎厮杀声,现在只有零星的喝骂。不知道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陆严冲着这信使说道:“起来吧,前面引路。”
旁边的秦虎刚想开口说话,陆严就挥手拦着,低声说道:“率领五十名士卒做前锋,看清周围形势。端木微领五十名殿后。”心里知道他这是不太放心,现在虽然天快亮了,但是周围还是灰蒙蒙的,看不清楚,只能如此安排。
天sè已经开始慢慢的转亮,虽然没有白昼那样明亮,但是已经可以看见三丈周围,不过还不是很清晰。到了这片空地,看到一群陌生人被围在南边,身前更是有些尸骸插着箭矢。
秦虎心里才踏实,虽然对皇甫郦这人很放心,但是心里总是觉得小心谨慎的好,即使犯错也不会有太大过失。吐了一口气,见陆严还没赶上来,就先领着士卒走到近前,对皇甫郦拱手示意,说道:“这次可是劳累将军了,我等都是愚笨之人,将军竟然一人率领士卒将这么多贼寇给留了下来,真是好本事,等到分功行赏,这可是要再升一级?”
皇甫郦对秦虎这汉子也是有些亲近,毕竟从陆严随军监军开始,他们就算得上是经常见面,打交道也不少,xìng情也都能知道个大概。听到秦虎这么说,虽然也有些高兴,但还是温和的笑着回道:“秦兄弟说笑了,这再大的将领在虎贲军士这些翘楚面前也是低了些,好男儿还是多在虎贲营啊,某只是混口饭吃罢了。算不得好本事,陆大人快到了吧,这些贼寇怎么处置。”
瞧瞧那些贼寇,见到一队骑兵从山坡上下来,期间真是一点都没有散乱,连那马匹也都是踏着整齐的步伐,这种山雨yù来的架势看的那些贼寇脸sè发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惹到这种凶悍的人物。
虽然经过跋山涉水,但是经过休整的虎贲军士和另外的百余人骑兵,现在都焕发着惊人的气势。秦虎率领的还只是那一队骑兵,虎贲军士都是跟在陆严身边,除非有了命令,要不然都是寸步不离的守卫着陆严,时刻听命于他。
秦虎对皇甫郦笑着指指后面:“陆大人可是高兴得很,这次皇甫将军可是立了大功,虽然早前说的赏赐要平分,但是现在大半还是落到将军手里了,到时候上报回去,皇甫将军可莫要忘了分兄弟一壶好酒。”
“当然,这都是各位弟兄互相帮助,要不然怎么可能捉得住这些人。”皇甫郦虽然红光满面,但是这为人要谦逊还是记得的,听到秦虎的话就直接许诺于他,毕竟他经常在陆严身边,更是虎贲营的一个首领,在京都里也是皇上的近侍,这面子必须要给。
这时候陆严率领虎贲军士在后面跟了上来,直接骑着马走到皇甫郦包围贼寇的阵势后面,皱眉看着那些贼寇,心里想不通这些战马彪悍的贼寇到底是属于西凉叛军贼寇中的哪位带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