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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严不着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何况今天晚上灌了一肚子水,虽然没有喝酒的后症,但是水喝多了也不好受。
等了快要一个时辰了,张管事和端木微才回去,这个时候晚上还有些冷,张管事鞠楼着身子,两只手不停的搓着,只是眼里面却是呆滞的目光,好像没了魂魄似得。端木微依旧是那副样子,也不觉得冷,像只骄傲的公鸡昂着头回来了。
陆严没空理他,对于他这样子是习以为常,基本上刚出来的时候虎贲军士都是这个德xìng。直接挥手让他赶到一边站着去,问张管事道:“怎么样?”
张管事这时候才发现在即已经回来了,刚才一路都是浑浑噩噩,现在见陆严神sè有些不耐,打了一个冷战,慌忙道:“大人妙算,那两人在晚上确实说些私密。”
陆严对他的奉承不感冒,毕竟很多人都有这样,夜话总是要说些不为人知的隐秘,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让张管事去听墙角。问道:“关于绩兄长的都说了什么?”又见张管事眼珠转动,陆严道:“莫要想着诓我,毕竟这些事情她们要是不说才怪,你若敢隐瞒,往后有了什么事情,你莫要想着让本公子帮你。”
张管事也是人jīng,开始时不敢告诉大人和夫人,怕他们担忧想圆过去,现在则是事情越闹越不可开交,害怕责罚;自己公子又是借酒消愁,快要整rì不醒了。现在已经搭上陆严求他帮助,还不如索xìng说出来,何况自家大人、公子与其关系都是甚笃。
这些事情心里有了计较,张管事便将事情说来:
他到墙根蹲下,听了半天无关的事情,多是说些新奇的物件,等了好大一会才听见她们说入主题,只听那女客说道:“看来这不仅气派,东西还都是上等啊,寻常哪里见的,这么好的人家有什么值得挑剔的?况且那盖公子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可以说得上少有的。”
冯氏道:“你怎么这样说,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想着什么,若不是我父逼着,我焉能嫁予他?到现在我一直拦着不与他圆房不都是为了那人。”
女客笑道:“你说你也是,早让你与那人说说让他来娶你,你嫁过去不就得了?现在可好,你都嫁人了,他还不知道在哪呢。”
冯氏道:“怎么会,他不过是去跟着师傅学艺,会回来的。”
女客道:“那可不见得,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比比皆是,你这么做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那盖公子着实不错,为人老实,肯定是良配,怎么偏生遇见你这折磨人的,恐怕要惹得他愁白了头哦,呵呵···”
冯氏:“你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他的?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好姐妹来着,你要是想嫁给他你去,我不稀罕,再说,老实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人踩得份?这种人到哪里都不行,只能够让人使唤的。不过也有一样好处···”
女客道:“哦?听你这么说还真的是一无是处,你来说说有什么好处?不妨告诉姐姐,让姐姐也知道。”
冯氏带着讥讽:“若不是因为看他老实,即使父亲逼着我也不会上了轿子。到了现在还不是被吃得死死的?连父母都不敢告诉,真是窝囊费。”
女客道:“那还真是,看来你倒是对这些懂得挺多的,真不知道在哪学的,还有什么?都教教姐姐,以后也不会吃了亏去。对了,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冯氏道:“都是随机应变的,现在这样保全了妹妹我,以后就算那人回来也好说些,总不至于···”
女客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是借着老实头好保全身子给你那良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不过那这盖公子怎么办?”
冯氏:“我管他作甚,反正这又不是我情愿嫁给他的。”
女客:“这毕竟是有亏与他,总要想些办法还的,要不然以后别说情面,恐怕直接成仇了不是?”
冯氏:“还,还。拿什么还?他若不要脸面,自去吵闹,我怕他作甚,只要身子不失与他以后怎么都好说。”
女客还想有些语塞,低声道:“你家不是收了彩礼?总要还的,要不然人家人财两空,难保不会做出什么事情。”
冯氏道:“吃下去的怎么可以吐出来?只有实实在在的好处就行,管这些虚的做什么?他家是官,我家关系也不小,况且我家在那里,有什么事情怎么可能会让我顶着?随意推月兑,只要我借口出去,不再回来,找不到我他们有什么话说?唉!你怎么老帮着别人说话,到底是向着谁呢?”
女客:“好、好、好,既然你想着周全那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咱们是好姐妹,我当然是先想着你的,怎么可能会向着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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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话,张管事颜面都是扭曲,带着滔天的怒火。当时要不是有端木微在,恐怕他直接就闯进去了。被端木微拉扯回来,推到陆严跟前。
陆严听了脸上竟然没有了什么表情,他现在涵养倒是够深的,练出来了,平常都快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虽然有失君子德行,但是现在这世道,还真的挺流行。
对张管事只是点点头,道:“我已知晓,明天找个机会告诉绩兄长,只不过你先准备些东西,顺便找名医士,免得到时候兄长怒火攻心,出了什么事端。”
张管事见他说得这么严重,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做下去,抬头见陆严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不可抗拒的威严扑面而来,不由自主的答应:“喏!”
陆严点点头道:“也不用太过担忧,毕竟做这么多只是以防万一,你先对那医士说醉酒就行了,请他过来看看,别的话什么都不可以说,府上也都下禁令,不管知道不知道,若是有谁敢胡言乱语,走漏半点口风,直接杖杀,本官也是朝廷命官呢,即使叔父说起来某也管得到。”
身上洋溢着绝对的自信。不过话里面的漏洞倒不是张管事能猜到的了,能管到跟能管住还是有区别的。不过都官从事的职责就是举荐忠良,这举荐盖勋也算得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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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是喝水喝多了,又可能是因为心里有事,一夜都没睡好,只在天快亮的时候半睡半醒地休息了一会。
看来熬夜还真的影响人啊,等到陆严出来外面太阳已经照到了廊下,大约是辰时,看着外面的护卫,已经换了人,平常秦虎也不会站哨,除非是陆严有什么事,要不然指挥手下虎贲军士就可以了。
这问过之后才知道盖绩已经起来了,也没出去,因为他住的是主卧,陆严只在偏房睡下,转了一圈见陆严还没起来,也不好去打扰喊门就又回屋去了。
陆严差人去将张管事叫过来,顺便上些吃的,就赶紧梳洗一番,前去见盖绩,有些事情总要他知道的好,要不然自己做得太多,戳中了他的底线,亦会影响两人的关系。
见到盖绩,看他的神sè并没有什么太多心情显露出来,不过人有些憔悴,也是昨夜喝酒喝得,陆严也明白,只是到了这时候反倒有点踌躇,不知道自己真要是说了,盖绩会是什么反应,要是按自己想的那还好,要是恼羞成怒,恐怕···
盖绩原本是坐着想这几天的事情,有些发呆,等到陆严过来就被惊醒,有些尴尬的笑笑,招呼他同坐,然后道:“严弟可是昨夜喝多了?都怪愚兄,知道你不能喝酒的,唉!”
见他一幅愁闷的样子,陆严赶紧回道:“无妨,小弟恐怕过几天就要走了,毕竟还要回去复命,不可能长时间多呆,趁着机会才多与兄长豪饮几杯。要不然等下次见面恐怕要有些时rì了。”
“是啊。毕竟你还有差事在身,不想愚兄这般清闲,呵呵!”盖绩哂笑道。
两人还没说几句,就有下人过来问道:“公子,张管事说都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先吃饭?”
盖绩听了只当是饭菜好了,就要起来拉着陆严去吃饭,陆严听了却是心想张管事应该是将自己说的准备好了,看来他到是挺用心的。
陆严挥手让下人先离开,对着盖绩道:“兄长,不着急吃饭,有些事情小弟想与你商量。”
盖绩愣了一下,看看陆严,笑道:“这么巧?本来愚兄还有些事想请你帮忙的,没想到你也有事要和我商量呢。呵呵。”
陆严也有些讶异,确实挺巧的,还没等说话询问,盖绩却是先道:“咱们兄弟不讲这么多,走,先去吃饭,要不然饿着怎么办,到时候你要说愚兄逼着你让你先答应才可以吃饭,那愚兄岂不是要被父亲责罚来着?”
陆严反而不着急说了,因为看盖绩的样子明显是有什么事想让自己帮忙,想想前天他说自己已经“心死”,但是这时候竟然有什么事情找自己帮忙,这肯定是有了心思。自己不妨先跟着他听他怎么说。
于是赶紧站起来,笑着道:“那可要真的先去吃饭了,要不然到时候兄长真的逼着我先答应才可以吃饭,那可真的要吃苦头了。何况严答应了肯定会去做,这还是先吃饱饭不被逼迫来得好。”
“甚好,走!先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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