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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严见了盖绩求救的眼神,就赶紧站出来,毕竟自己现在就是为了打圆场的,也算是和稀泥,当然也做些正经事。
陆严面对公输奂,一脸和煦的笑容道:“今rì某随着绩兄长前来拜访公输师傅是有事情,不知道公输师傅现在方便否?”
我就说这徒弟怎么这次前来还带着个人,以前都是见他自己独身一人的,公输奂心里暗暗念叨着:“有何方便不方便的,就咱们几个人,事无不可对人言的,说吧。”
陆严看了看,也确实没什么不方便,端茶递水的都是那些忙碌的妇人,此刻都接着忙去了,这也有一般家庭根本没下人仆人的原因,是以除了自己三人也没了旁人。
整装肃容道:“我家叔父向来十分疼爱兄长这个儿子,但是因为经常忙碌而无暇管教,都是交与叔母,是以兄长他们父子两人之间并非无话不谈。前些rì子兄长经常前来学艺,这是好事,毕竟有了手艺,走遍天下都不会饿着冻着。”
他最后说的这句话公输奂倒是很赞同,他自己就是做匠人的,对于手艺是十分了得,获益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陆严接着又道:“奈何叔父一直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够在仕途之上有所建业,这几天两人有了些矛盾,所以一直对兄长禁足,想逼迫兄长答应他。然兄长可能是有些倔强,虽然父母之命不可违,但是兄长却因为不能来而借酒消愁,喝得伶仃大醉,惹得我那叔母心疼不已。”
慢慢诉说这几天的事情,陆严见公输奂看向盖绩并没有什么疏离冷淡,反而比之刚开始又有些缓和,继续接着道:“赶巧某准备回去复命,路过长安前来拜见叔父叔母,于是叔母就让我好好劝劝,这不,刚劝好叔父请他收回成命,绩兄长就把我拉来,生怕您将他赶出去。”
公输奂哈哈笑着:“怎么会,老夫刚开始就是见他有些聪慧,做事又细心,要不然怎么会让他做得意弟子,连有些本不外传的机巧都交给他。现在看来这徒弟还真不让老夫失望。”
虽然刚来陆严说这些有些显得盖绩不大听话的嫌疑,但是也另外显出盖绩对这学艺是多么执着,公输奂又怎么会因此心生芥蒂。而且父母之命有时候和尊师重道这两种多有摩擦,只能取其一,两全的还真没见过,让人为难处理不甚两边不讨好的倒是挺多。现在盖绩明显是偏向自己的。
陆严见他脸上闪现红光,知道他是有些志得意满又或者老怀大慰,便又勉强说些逢迎话。虽然自己不太喜欢说话,但是这时候绞尽脑汁也要将人给夸高兴了。
过了一会,陆严一直没找到机会说原本的打算,但是现在看公输奂的神sè,倒是滔滔不绝长篇大论的说着平常的趣事和一些技巧。
盖绩显然是心里有事,虽然看着像是仔细倾听,但是眼里面却是经常另外一种带着呆滞的光芒。此时已经是快要rì至中天,眼看都到了晌午,这事情莫不是要说不成了?
陆严却不这么想,等到公输奂说完一段停了下来,喝茶润口的间隙。便起来拱手道:“时rì不早,家里还有些小事尚需处理,某先回去。有空再来。”
公输奂看了看外面。阳光都有些正面照进来,还真的不早了。但是怎么可以放人走,平常根本没个能够与自己交谈甚欢的,大多是自己说别人听,这人倒是能聊得来,而且那份架势虽然不俗,但明显让人感到亲近熟络不是。
见他要走,盖绩愣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你走了要把我留下,虽然我是人家徒弟,留下也正常,但是今天是让你来做事的啊,事情还没办到你就要走?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公输奂就留人了,“慌什么,离天黑还早着,等会让人多备些饭菜就是,咱们客气个什么?”
陆严对于这件事情算的很准,刚开始听盖绩说的就知道这公输奂师傅并不是什么吝啬之人,而且待人都不错,是以他手下徒弟也俱是手艺、人品最好的,因为他是捡过之后剩下的才会想着去拜别人做师傅。
能力出众又没有趾高气昂,对人有不错,这样的人在哪里都比较受欢迎。也怪不得盖绩会见到人家女儿就恋恋不舍,若是为人不好,恐怕直接就将盖绩这个本xìng实在的人给吓跑了,哪会管人家女儿怎么样。
陆严根本不推辞,反正自己本来就是做做样子,要不然让人家主人主动留客这可不是为客之道,要显得谦逊(哪怕实际上有些虚伪),哪里会真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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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酒桌上总是会显得很豪爽,即使xìng子狭小的喝了酒也会变得比较爽快,耿直,盖因为喝了酒。
陆严偷笑着在吃完喝完离去,留下醉酒的公输奂和表示孝心的盖绩。
回去之后陆严就慌不迭的跑到文夫人那里,因为是中午,盖勋一般都是回来,毕竟长安现在没什么事情,而且整个京兆的事情都有各级官员,真正闹到盖勋这里的那可是会震动朝廷的大事。
不过盖勋也是正准备去办理公务,刚巧就在外面碰上。陆严拦着,拱手笑道:“叔父,这事情成了一半,剩下的可就要看您的了,有空还请您去看看。毕竟没有父亲这主事人出面,我们小孩子家家的说得再好,人家有时候也只当是说笑而已。”
盖勋诧异地看着他:“真的?”他并不相信,对于儿子的事情他现在还在闹心,根本没个清静,做什么都觉得心神不定,现在听了陆严的话十分惊讶。
陆严看了看周围,虽然这件事情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现在必须不能让别人听了去,要不然有什么人暗中捣乱那可就坏了。低声道:“这也是缘分,公输师傅虽然说只与绩兄长在一块短短几个月,但是对他可是放心得很,平常那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且这些能工巧匠哪个不是心思灵通的。要真的是眼神不好那还正常,若是眼光不好分不清好坏那说出来可就贻笑大方了。”
看盖勋疑惑地看着自己,陆严笑道:“公输师傅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对绩兄长可是很赞赏的,刚才在他家里吃了些酒,言语间对于这些事情还是很赞同的。谁说我那兄长脾气坏的,这可真是有人真心觉得他好的,那公输家的姑娘我也瞧见了,还真的不错,中上之姿,根本不是兄长说的庸人平平。许是听她父亲说过,我临走的时候见她看兄长的那眼神我都觉得心热。”
“混小子,你说这个算什么话。”盖勋听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是笑着斥责了陆严一句。“他那师傅到底有没有什么口风?”
陆严见他问,想了想,回道:“还真没什么,可能是有我在,除了我言语提了一些兄长年纪不小该成亲了,他倒是回了几句,不过我给忘了,但是大概就是说兄长人挺好,只是对咱家里不太清楚,有些迟疑。”
盖勋虽然觉得他说的有些含糊,但是他毕竟是真的用心去做了,也不好说什么,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事情有些不好说,毕竟现在家里这些事情,让他知道了总会有阻碍,绩儿心里再不痛快那更是麻烦。不过若是可以老夫就算抹开脸面一回又何妨,毕竟他们也是良家,唉!当初若不是怒火攻心气急了又怎么会这样。”
陆严见他感叹起来,神sè间有些后悔,连忙劝道:“都是自家人,若是旁人不相干的咱们又岂会有这心思生气?况且绩兄长现在也是铭记在心,和您说话不都是小声小气的,生怕您再气着。”
“他那是怕老夫再行阻拦!”盖勋声音有些扬起来了,不过转瞬又低了下去:“唉,子女都是父母上辈子的债,这一世来还的。罢了,等他回来让他找个机会我与公输家的见见,坐坐。”
陆严见他说到这里,连忙点点头,问道:“这件事情还要不要告知婶娘?”
盖勋想了想,道:“先不忙于她说,毕竟这件事情现在说还尚早,府上口风即使把的再严也恐有泄露。等到冯氏的事情处理完老夫亲自告诉她。不然她天天牵挂也是不好,说与旁人听唠叨两句更是麻烦。”
陆严点点头,这说的也是,即使母亲在心里那么完美,有些时候依旧觉得有些唠叨。赶紧让开:“小侄记下了,今天吃了些酒,要赶紧回去歇会,头晕的紧。不敢烦劳叔父公干了。”
盖勋亦是点点头:“年轻也不能这么不注意身体,前几天喝了这么多怎么受得了,以后莫要喝了。唉!你们这些年轻人与我们总是想的不一样,去吧去吧。”
随口感叹了一句,又赶紧打发他回去歇息。
不过还没等走两步,盖勋仿佛是想起什么,又赶紧回来,拉着陆严问道:“绩儿没回来?明天打算怎么办?”
陆严有些糊涂,倒不是喝酒喝得,因为他确实不知道明天有什么事情。
盖勋见他一脸的迷茫,皱着眉头苦笑道:“按照规矩来说明天冯氏要回门,绩儿没想过明天怎么办?”
陆严道:“这···可能,也许没安排,绩兄长根本没和小侄说过,而且他今天好像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