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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白了他一眼道:“我还以为你成天游手好闲的快要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没想到你还惦记着啊?只是让咱们早点回去复命,好像还有些额外的事情要做,不过这便不是我能知道的了,来传递诏书的人不愿将书信予我看,非要见到你才将诏书呈上来。我只是听他口里说了要咱们早点回去。”
陆严诧异的看了看荀彧,这谁还敢摆这么大的谱?难道是什么密诏?不过也不像啊,这样跟人尽皆知有什么分别?探头探脑的询问道:“你就没想点办法哄过来看看?”
荀彧为之气结:“大人这是说什么胡话,某再有好奇心也不差这么一时,再说反正诏书是下给你的,有什么事情还要你承担着,某看了说不得要吃些口水官司。还是清净些好,没这么多烦心事。”
见他这么说,陆严耸耸肩做出一副讨喜的样子笑道:“不过是说说,这什么人摆这么大的谱,竟然连你都敢拦着,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谁不知道你可是我的良师益友。”
不听他这么扯下去,虽然自己心里对这话还爱听,但是荀彧赶紧打住,免得忘了自己初衷,摆着手对陆严道:“还真别说,这喜欢摆谱的还真不少见,前来传召的你可是熟络的很,要知道某头一次上你那里就被他给拦了去。”
陆严瞪大双眼看着荀彧,有些不可置信:“不会吧?拦你的不就是硕禾?他应该在协皇子身边才是,怎么会来传召?”
转头四顾看了看周围,颇有些显得冷清,荀彧问道:“好像就是因为协殿下有什么悄悄话告诉你他才会来。今天怎么回事,府上冷清得很,盖大人去府衙处理公务也不会一下带走这么多下人吧?”
这还真没办法跟他说,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好事,陆严直接转而言它:“没什么,平常时候人就不多,可能前两天办喜事正热闹吧!对了,你没领着他来?”
荀彧有些不满:“这小子见到我就是趾高气昂的,也不知道神气个什么劲。也可能是怕我算计他,他就呆在营里不愿出来,只是让我请你回去。”
陆严听了心里有些暗笑,硕禾也是,每次见到荀彧好像就有些畏惧,以前借着自己的威势,现在借着皇子协的威势摆谱,却又生怕荀彧和他计较。
想了想,陆严觉得要是回营一定会要先见到硕禾,他肯定要rì盼夜盼自己回去,好让自己为他“撑腰”。不过现在也不能这么早就回去,要不然自己肯定忙碌的无法抽身,接诏之后就要直接回京去了。
于是对荀彧道:“这事情虽然是朝廷下诏,但是怎么着也有转圜的余地,不可能说走就走,营里的士卒都收拾了没?毕竟接到诏书咱们就要回京,整rì辛苦忙碌,再没有这种惬意的rì子了。”
荀彧不置可否,心里想着惬意的rì子好像是你这主官过的rì子,这几天可是我好忙活。不过还是对陆严回道:“硕禾是今天一早天刚亮来的,可能是没进长安城直接奔虎贲营里去了,好像挺匆忙的。从他前来,营里就开始慢慢准备了,不过不知道大人你什么时候回去,所以还没打算拔营。”
陆严听了拍拍额头,看了看天sè,还早着,今天本就起来得早现在离中午怕是还有一个时辰多,想想终究是有些难以放下,于是对荀彧道:“文若,您先回去,让他们加紧准备,说不得今天咱们就要动身。”
不明白这才说几句话陆严就好像变得有些匆忙,没有了懒散的样子,荀彧看他皱着眉头,就道:“那盖大人那里大人您就帮忙请辞,卑职先回去督管着手下赶紧收拾准备拔营。”
陆严点点头:“恩,见到硕禾就让他等会儿,很快我就回去了。”
等荀彧回去,陆严也没和旁的人说,直接策马去了城东的讲经大堂,一路上脑子里的想法纷涌而出,好似像个战场一般,搅得心里都乱糟糟的。
不过匆忙而去的陆严根本没发现在他策马东去之后,荀彧在街道拐角转了回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皱着眉头,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刚才陆严说话就有些矛盾,他的心里有些疑惑,于是就等着看看,没想到陆严还真的有事啊。
···
陆严走到门口处,见那僧人正在休息,那些听经的要么看着经书,要么相互低声交谈,不过声音低不可闻,即使陆严耳朵这么好使也没听清,只见那些人脸上带着笑意。
看看自己以前的位置,空着,旁边还是那位女子,陆严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也不知道是期盼,高兴,悸动还是复杂。尽量不惹到旁人的注意,陆严伏着身子从旁边走了过去。
轻轻地坐下,陆严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和善些,转头对秀儿道:“你这几天都在?我都好几天都没来了。”
陆秀看着旁边的陆严展颜笑了,那笑容使得陆严心里好像冰雪见了骄阳烈火一般直接化了个彻底。“你来了。我也是今天才来,这几天都没来呢。”
陆严点头笑着,自己急匆匆的赶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要说些什么,好像见到她自己心里就宁静,什么都不愿意想,只愿意永远呆在她身边。
距离好像就是因为不说话才会产生的,陆严皱着眉头,心里想着,自己要是什么都不说,将人直接掳走会怎么样;但是转念有一想,恐怕秀儿说不得直接会恨上自己,对自己再无半点好感,只会将自己做仇人。
低声对陆秀儿道:“秀,可能我以后就再也来不成了呢。”只是陆严将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深,根本看不出来,脸上带着的苦笑,在旁人看来也是和微笑一般。
陆秀好像很吃惊,看着陆严:“什么再也来不成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脸上担忧的神sè让陆严心里大为感动,但是最后一句却让陆严哭笑不得:“受了重伤还是生了恶疾?我知道一名神医,去让他看看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陆严不知道是该装作身上有重伤还是染了恶疾,来骗取她的关爱,来将关系进一步。但是看她单纯的关心的眼光,又不想骗她,便道:“不是什么重伤、恶疾。只是我在这里时间久了,很多事情都还没做,要去做事了。以后可能没法再来了。”
听他说完陆秀点点头,缓了口气,刚才还以为他怎么了呢,说话真是大喘气,要让人提心吊胆的。
因为那天陆秀说的话使得两人之间尴尬,没了话说,所以现在陆秀儿也似谨慎不再轻易言语,生怕在这样。陆严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心里也不知道是与她说的观念不同还是别的,总觉得有些隔阂。
等了半响,外面燥热的气息已经进了大堂,看了看已经快要午时,今天早上的讲经就要结束,这些人也都要各自纷飞了。
陆严咬咬牙,虽然这时候显得有些急躁,但是总要说出来,哪怕她再不同意,自己也好绝了这个念头,以后终究少了个挂碍:“人生路漫漫何其远兮?若得佳人伴多有裨益。秀儿嫁予我可否?”
陆秀轻蹙眉头,对于陆严的话好像很难以接受,道:“妾身心有所属,况且你我同姓为陆,祖上说不得还是亲人,岂可通婚,你我做姐弟还差不多。此事已经分辩过,即使rì后也不得再说。”
陆严听了心里也不恼怒,自己巴巴的跑来也不过是为了听一个结果,就好像审案的时候对犯人的宣判一样,只不过这件事情自己心里根本都没有太多的希望,所以失望并不是很强烈。
人生因为处处都抱着太大的希望,所以失望也是同样的大。若是放下执念,说不得会成为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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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严踱步走出大堂,眼下已经是众人散去,陆秀儿亦是乘着车驾离开,临走前对陆严只是温柔的笑笑。虽然没有刚开始那种感觉,但是陆严心底不无感觉秀儿其实蛮喜欢自己,只是恪守礼法不愿随自己而已。(当然也有自我安慰的感觉)
然而还没等陆严寻自己的马儿,却见荀彧在门口站着,看见自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也没说什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陆严尴尬的迎上去,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还是让荀彧跟到这里,不正是坐实了自己游手好闲,尽学些无用的东西。
荀彧对陆严拱手道:“大人可真是好雅兴,这佛学卑职可是没研究过,尚不知深浅。只是不知道大人兵法奇谋,军事政略学得如何了,能否考校卑职的能力?”
陆严笑着道:“怎么可能,文若可是王佐奇才,您考校我还行,严的才学在您面前可是萤火之光与皓月相比,怎堪一提。”
荀彧见他这样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道:“我看大人虽尚显稚女敕,但好似对儿女情颇有挂碍,若是真心如斯,倒不妨先成家,后谈立业。”
陆严诧异地看着荀彧,不明白他怎么这么说,以前可是劝自己好好学习的,今天反倒劝起先成家来了,不过还是赶紧道:“不忙,儿女情是英雄墓,可知当初景桓侯霍去病亦曾说过‘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我等当思前人,岂可为了自己一人之私而不顾为国效力?”
荀彧只是笑着,问了句:“我刚才见有一女子临走的时候,还挑开车帘,频频往里面探望,除了大人你,已无别人。难不成是瞅那僧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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