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武士面骨碎裂,头上怪异的黑sè铁盔也无法幸免,可以清晰的看到红sè骸骨下小泉纯南扭曲变形的模样。望着杨修的眼神中流露出恶毒、怨恨的光彩,灰败的好似人临死前那一瞬的回光返照,充满着暮沉的死气。
他看了眼自己破碎不堪,暴露出大半个身子的红sè骸骨和黑sè甲胄。恨得牙齿交错,咬得“咯咯”作响,但是神态居然变得异常祥和,就和他刚出现时给杨修的感觉一样,超然倨傲。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同时表现在脸上,显得无比突兀,让人不寒而栗。
忽然双膝跪地,坐在脚跟上。小泉纯南双手反握着断刀缺口抵住月复部,神sè恭敬狂热,宛如一个最虔诚的朝圣徒一般。
看着眼前情况突变,诡异神秘的场面,杨修握着无锋剑的右手一紧。事违常理必有妖,虽然小泉纯南现在的样子非常滑稽可笑,但是杨修绝对不会因此放松jǐng惕戒备,丹田内剩余的灵力全部调动积蓄着最后的力量。狮子搏兔尚使全力,何况小泉纯南绝对不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兔子,而是盘踞待机随时都能致人死命的毒蛇。
“天黄陛下万岁!大和民族万岁!”
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喊,小泉纯南疯狂的转动着手中的断刀,在自己的月复部切开一个横贯两侧的大口子。硕大的一堆肠子混合着黏稠暗红的血液从大口子里滑落出来,滩了一地。
突然发生的这一切,使得杨修不禁剑眉紧皱,面sè微青。虽然他自问已经被现实磨砺出了一副铁石心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当看到李府惨案时还是忍不住勃然大怒,暗自决定必要让凶手血债血偿。可当看到罪魁祸首小泉纯南如此诡异恶心的死去时,心中还是没有升起多少快意,反而觉得酸水上涌,有些反胃。
右手松力,无锋垂地。杨修看着小泉纯南的尸体,暴虐的用神识探查。当确定他真的已经死亡时,整个身子一松,一口浊气重重的从口中吐出。
这一战毕竟是他踏入修真界后的第一战,不同于和韩玉祟等人的比斗打闹,而是真刀真枪的生死之战,xìng命悬于一线,随时可能丧命殒落,压力之大可见一斑。虽然不信命不仰天,不过首战告捷,总是一个好的开端,杨修的心情也稍稍有些好转。
就在杨修心神放松的刹那间,小泉纯南的尸体微不可查的轻轻颤抖了一下。一股肉眼看不见的气团从其天灵盖涌泉穴中袅袅升腾,聚而不散。
“嘶!”
一道异响入耳,杨修的神经再度紧绷,当即擎剑循声望去。只见小泉纯南尸体上覆盖着的赤红骸骨和黑sè甲胄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吸扯,摧枯拉朽粉碎分化成赤红砂土和黑烟被吸到尸体头顶,凝聚成一个球体陀螺急旋。旋转中不断改变着形态,眨眼间就幻化成一个狰狞人脸,赫然就是小泉纯南的样子。
人脸七窍流血,在黑烟中闪烁不定,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双眼充满着疯狂,小泉纯南的头像骤然无声嘶吼着扑向杨修,尾巴后面拖曳着阵阵黑烟划过。
杨修脸sè微变,下意识脚步轻退了半步。但是转瞬间又坚定的停住脚步,瞳孔缩小,面sè冷峻,冷然一笑道:“死都死了还想作祟,速速给小爷我滚回yīn间去吧!”
丹田仅存的灵力抽调一空,杨修竭尽全力使出了自己唯一会的神通攻击之术,“九转剑诀之三转”。
置之死地而后生。杨修毅然选择破釜沉舟,所有潜能瞬间逼迫爆发出来。无锋剑悍然迎上了小泉纯南。
痛!
钻心的痛!!!!
在和小泉纯南碰撞的一刹那间,杨修顿时感觉浑身上下仿佛被利刃切割,万千针尖戳刺一样的剧痛,又好像被无数怨魂撕咬,其痛深入骨髓。
“滚去yīn间吧!”
疼痛愈发激发了杨修的杀心,无锋剑上立即炸开三道截然相反的巨大能量,形成一个莫名的气场,瞬间将小泉纯南旋转吸扯,麻花一样完全扭曲挤在一团。小泉纯南的脸部五官月兑离,挤到了一处,就好像是被丢入搅拌机搅拌一般,好似浆糊。
面目痛苦狰狞,小泉纯南疯狂的无声惨叫着,整个脸部已经面目全非,分不清哪是嘴哪是眼,直至拧麻花一样压缩归于一点,最终化成点点黑星崩裂飞散。
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范江龙心下恼怒,衣衫无风鼓荡,大力震开段落叶,诚恳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两位如果肯加入我海龙帮,我范江龙发誓必定前嫌不计,兄弟相待!”
段落叶长剑被震,身子顺势退开,一边偷眼注意着杜传仁,以防其被说动突然反水对自己不利,一边口中不屑回道:“范帮主的好意我俩心领了,不过我俩可不习惯当别人的狗腿子,整rì摇尾乞怜的,丢了这张老脸,以后兄弟在道上可不好混。”
段落叶一席话语带双关,讽刺着投降当狗腿子的人,预防杜绝杜传仁可能有的任何一点退却之心。
杜传仁持着匕首,默然不语,锐利的眼角余光隐晦的锁定着段落叶,存了和段落叶同样的想法。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是利益充足什么都可能会改变。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是亲兄弟都可能为了利益反目,又何况只是两个为了相同利益暂时联合在一起的人,这想法在杜传仁心中根深蒂固。
范江龙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冷哼一声,眼珠转动间将房间内的情况尽收眼底,成竹在胸的昂然站定,背负着双手,睥睨说道:“大势所趋,良禽择木而栖,范某奉劝两位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再说吧,你们看!”
说完大手一挥,袖袍猎猎作响,久居人上的风范气势在举手投足间尽显无遗。
杜传仁和段落叶闻言一怔,一时被范江龙的气势所慑,心中不由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可又不敢在强敌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分神查看。只好默契的稍稍转动下头颅,一边戒备着范江龙,一边用余光斜眼偷看。
只见房间内桌椅破碎,木头残骸散落一地。清晰可见遍地殷红,血腥刺鼻。二三十具尸体到处横陈,全部都是景阳城各帮派子弟。这不大不小的房间内一时狼藉,喊打喊杀声此起彼伏,在尸体和碎屑上的两边人马奋力厮杀纠缠一起。
“不好!”
眼神余光一扫,杜传仁和段落叶就将当前形势了然于胸,心中都是突的一紧。
狭路相逢勇者胜。房间内虽然面积不小,但也终究有限,两帮人马根本展不开手脚,只能乱团一样拥挤拼死在一起,只有杜传仁三人的战圈才略有余地。景阳城各帮派人马虽然人数占有优势,但毕竟各自为政,如同散沙一般,无法形成一个紧握的拳头。再加上海龙帮和倭人本就个体强势,且互有攻守,自然坠入颓势,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