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然一愣,道:“你有办法将果实催熟吗?”
扶苏微微一笑,也不言语,径直走到大树下,手掌贴住树干,闭上双眼,仔细体察起这株大树的木之元灵来。
扶苏见幼森吃了琴铃果便能说话,便知这株琴铃树一定蕴含着巨大的木之元灵,果不其然,他手掌一贴上大树,刚在手上凝起木之元灵,便觉得手掌之下一片清凉,琴铃树里蕴含的木之元灵如cháo水般涌来。
扶苏一惊,知道这么庞大的木灵向自己体内涌来,自己的身体必然无法承受,因此手上一缓,将木之元灵变成了水之元灵。
这一下,树内巨大的木之元灵便不再涌入他手掌上,而是环绕在他手掌边,缓缓的流动着。扶苏想着犹天的“附灵术”,心念一动,手上凝起的水之元灵慢慢的钻进了树干之内,循着树干向上流动,直朝树梢顶上流去。
而在水之元灵流动的过程中,便渐渐有一些树干中的木之元灵附了上来,形成一团水灵与木灵的混合物。扶苏全神贯注,小心翼翼控制着这团混合物,不断沿着树干上溯,终于找到了树顶上的两颗琴铃果,将水灵与木灵注入果中。
元灵一进入琴铃果中,果实的外观立刻发生了变化,先是整个果实膨胀了起来,接着果实的颜sè由青转黄,最后渐渐转成淡淡的红sè。
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其实极为复杂艰难。扶苏虽然之前常常试着在树枝上附上元灵,但树枝毕竟不比一整大树,一则所需的元灵之力少,二则控制简单。
扶苏原先想着直接控制着树中的木之元灵注入果中,但一试之下,发觉这株树中的木之元灵庞大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他灵机一动,想起水灵对木灵有吸附的效果,因此才改用之元灵注入树中,一方面容易控制,另一方面也可以吸收少量的木之元灵,混成一团,注入果中,果然一举成功。
扶苏施法完毕,将手掌从树干上拿开,吁了一口气,才觉得自己身上衣衫已被汗水湿透,全身几乎月兑力。他勉强站着,发出一道风刃,将两颗果实从树上切下,又发出一道微风,卷着两颗果实,送到幽然面前,道:“公主殿下,你现在可以直接将果送到你王嫂那去了。”
幽然接过果实,见这两颗椭圆形的琴铃果大如婴儿的拳头,皮肉显粉红sè,看起来甚是可爱,细闻之下有一股清香。她拈起一颗琴铃果,轻轻摇了一摇,觉得果实好像是中空的,果中包有果核,一摇之下,果核撞击果肉,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声音悦耳极了。
幽然大为惊奇,脸上浮起可爱的笑容,嫣然道:“好可爱的果呵,怪不得名叫琴铃果。”
扶苏此时实在累极了,因此顾不得与幽然与唐华多说,只是再三表示了歉意,便带着幼森回文华殿休息去了。其实,他若在这株琴铃树下修习恢复,以此处所蕴含的灵力这般丰富,效果一定比在别处好得多。但这里毕竟是唐夏王宫后苑,扶苏不想再和旁人多生事端,因此仍是选择回文华殿休息。
这一番折腾之后,扶苏回到住处,已是深夜了。但他顾不得自己修习恢复,先向幼森询问了服食琴铃果的情况。幼森此时jīng神奕奕,仍处在初次学会开口说话的兴奋中。它将自己食用果实之后,果中木灵沿着体内灵脉向咽喉处汇集的情况告诉扶苏。
扶苏沉思了一下,便知道他在幼森身上所见的绿sè光线,便是幼森的灵脉了。想来体内的灵脉一定是四通八达,身上各处器官都应有灵脉相通。而琴铃果所蕴含的木之元灵,应是只能作用于着咽喉的元灵之力,因此才能让人声音变得动听,让幼森嗓子突变,说出话来。
至于为什么这股灵力不受幼森的控制,非要自行汇入幼森咽喉,这就不是扶苏所能想透的了。
扶苏想了一会,对于想不通的地方也就不再勉强追究,便自行施展出“生息之雾”,恢复起消耗的体力与灵力来。
过不多时,天已大亮。扶苏从入定中醒来,又想起昨夜梦到紫发少女对自己所说的话,仍是觉得不知所云。他正想着,便有侍女来报,说道幽然请他与幼森前去晋见唐夏国君。
扶苏见了幽然,见她一双美目有些浮肿,显是昨夜没有睡好,心里歉意更深。到是幽然并不以为意,只说她昨夜将琴铃果交给妙音太子妃后,她甚是惊奇,气也消了不少。
说着,幽然便道,自己父王对扶苏和幼森很是有兴趣,因此请他与幼森早饭后前去一见。
这可是扶苏有生以来,第一次晋见一国之君,因此心下不免有些紧张。幼森反到怡然自得,在吃着幽然为它准备的鲜草时,还不时与幽然大聊特聊,它奇怪的语调不时逗得幽然呵呵直笑。
待扶苏与幼森吃过了早餐,幽然便在前带路,一路向唐夏王宫的正殿走去。
到了正殿,殿前两列待卫执枪而立,身形站得也如长枪一般挺直。幽然让扶苏与幼森先在殿前等候,自己先去向父王禀报。过不多时,便有宫人来宣扶苏和幼森上殿。
扶苏进了正殿,见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大殿zhōngyāng,这男子方脸大耳,眉目间与幽然有四五分相像,虽然脸上皮肤看起来不怎么老,但头发却一片花白,与他年纪并不相符。扶苏明白,这正是唐夏国君唐智了。
而在两侧,坐着三个人,扶苏一眼看去,见这些人均认识,坐在左侧的正是幽然,而坐在右侧的,一个是唐华,一个便是昨夜见到的唐夏太子唐正。
扶苏带着幼森走上前去,先向唐智施了礼,又向唐正、唐华与幽然施了礼。他一向听说唐夏国是礼义之邦,因此在礼数上并不散漫。
幽然与唐华见扶苏施礼,也微笑着回了礼,而唐智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回了礼,而太子唐正则仍如昨夜所见那样一脸冷漠,对扶苏视而不见。扶苏知道唐正必然还是对昨夜之事耿耿于怀,因此也不理他。
幽然道:“父王,这位便是铁竺国的扶苏法师,而他身边的便是麒麟神兽幼森了。”
唐智对扶苏微微点头,道:“我听幽然说过了,知道扶苏公子年纪虽轻,但法力高强,佩服佩服。”语气里却很是冷淡。
但唐智到是对幼森有些兴趣,将目光转到幼森身上,道:“听说这位麒麟神兽吃了我们宫中的琴铃果,因此会说话,是也不是?”
幼森大模大样的道:“正是。”它虽是兽类,但作为神兽一族,极具灵xìng,听出了唐智语气中对扶苏的冷淡,因此对唐智印像不佳,回答得也颇为冷漠。
唐智淡淡的道:“想不到我们宫中的琴铃果真的这样神奇,正儿向我说起的时候,我还有些不信,但现在听到神兽说话,才知道是真的。说起来,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说话的兽类,真是神奇。”
扶苏初见唐智,见他身为一国之君,果然有些雍容气象,因此心里颇有好感。但听他说了两句话,语气冷淡不说,更有一股敷衍之意,不禁觉得有些郁闷。
他想了一想,觉得自己似乎要先说些客套话,表示一下好意,便道:“我与幼森本来被楚沧国的yīn昌法师擒获,幸好遇到贵国的唐华王子与幽然公主,蒙王子与公主救出楚沧。我一向听闻唐夏国是七国中的礼仪之邦,古风淳然,因此跟着唐华王子与幽然公主来到唐京,今rì有幸见到陛下,实在三生有幸。”
唐智听了扶苏的话,淡淡一笑,道:“听说扶苏公子是铁竺人,恐怕对我们唐京不熟,我改rì派几个侍卫,带扶苏公子与神兽在唐京好好游玩一番。”语气仍是淡淡,既不问扶苏的生平,也不问他的能力,不问他来唐夏有何目的,好像当他是闲人一般,与扶苏事先所想的热情大相径庭。
唐智又问道:“不知扶苏公子现居于何处?”
幽然从旁代扶苏答道:“扶苏公子昨天才来到唐夏,昨夜是歇宿在我文华宫。”
唐智皱了皱眉,似乎对此并不满意,想了一会,才道:“扶苏公子住在我们宫中不好,住在幽然的寝殿更是不妥。这样吧,我听说幼森神兽喜食草木,我们王城外东北处有一座行宫,其间甚多奇花异草,正好供幼森神兽食用。华儿,你今rì便带扶苏公子与幼森神兽搬到那处行宫处。”
唐华听了,点头答应下来。
唐智向唐华交代了几句,无非是让他为扶苏准备些rì常用品,接着便让唐华带扶苏出去。
扶苏心下这时已是一片通明,知道必是因为自己昨夜得罪了太子唐正,唐智自然偏帮太子,因此对自己冷淡,表面是给他一座行宫居住,其实是要他离开王宫。他明白,这还是看在幽然的面子上,不然,唐智恐怕连这些言语也不会向他说。
扶苏本是个温和的人,这时受了冷遇,虽然心中有些不爽,但当时也不表现出来,只是暗想:“大不了我住些rì子便离开好了。”而当他瞧向幽然时,只见幽然一双明眸也正看着自己,柔柔的眼波中,满是无奈。扶苏心中一动,离开的念头不知不觉又在幽然那柔情似水的眼波中,如雪片般消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