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用力在凸痕里铲出一铲煤石,庞大煤石堆,有一些大小不一的煤石块纷纷滚落,易小虎黑眸中光芒一闪。
将煤石倒向车里,右手不着痕迹向里面一模,攥到一块比拳头大一点的煤石。
这种煤石的密度不低,易小虎偷偷试过,比起一般岩石的坚硬程度不相上下,而他现在看似随意攥住的这块煤石,边缘棱角分明。
旋即站定,貌似在发呆,左手紧握金属铲,右手只是象征xìng搭着。
没有奴隶前来取煤石,就算已经准备来取的,也看到易小虎身后的黑头,而止步不前,虽然他们同情易小虎,却没有勇气与黑头为敌,更不愿被皮鞭无辜波及己身。
奇特的一幕出现,整个煤石堆附近,只有易小虎呆呆站立,而黑头在他身后四五米远,眼中凶光毕露。
呼!轻微空气流转。
易小虎黑眸同时一眯,左手金属铲子用力插入煤石堆,同时向左侧用力一转。
煤石堆瞬间摇晃,大量的煤石带着大量黑灰,开始以煤石堆为中心扩散。
比煤石灰尘扩散更快,易小虎已经转身向黑头的方位jīng准狂奔,嗖,一条如毒蛇一般的鞭影,在黑灰中袭向易小虎原本所在的位置。
左手一伸,直接一把握住鞭身。
用力一拉,奔跑速度径直提升三成,鞭子后的一个健壮身影踉跄向前二三步,几乎是同一刹那,在一层黑sè灰尘中,易小虎与黑头在电光火石之间四目相对。
黑头的眼睛里满是迷茫与尚未来得及褪去的狰狞得意。
易小虎黑眸中却是一丝玩味。
整个身体同时跃起,右手向后拉到极限,腰板在半空使劲一扭,握着煤石的右手二百四十度,如拉满的弓一般向左侧黑头的脑后猛烈拍出。
啪!一声轻脆的碎裂声!
什么东西如同鸡蛋壳一般碎了!
不过一切与易小虎无关,借着大力的一拍之力,跃到半空的易小虎,向后以更快速度倒飞。
轰!还未落地,震耳yù聋的巨响发出。
气流与碎石,将下一秒落地的易小虎冲击得更远。
黑sè煤灰完全笼罩住易小虎的视线,直接屏住呼吸,艰难起身,在碎石与混乱气流中强行站起,挣扎着几步冲到坍塌的另一侧。
离黑头更远的另一侧。
轰!煤石堆第二次坍塌,不过这一次显然威力要小得多,易小虎静静躺在地面,任由细碎煤石将双腿掩埋。
在一片黑sè灰尘中,易小虎猛力向上击出紧握右拳。
事先的jīng心观察,在发现黑头对他浓郁的敌意后,他就在不断观察可以利用的一切条件,煤石堆坍塌的巨大威力,以及造成整个石洞巨大混乱,易小虎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每一次装煤,都在仔细观察煤石堆的形状,用了不短时间,总算发现煤石堆在什么状态下,最容易发生坍塌,这使他在今天jīng准制造一出人为坍塌好戏!
十倍于常人的反应力,让他能第一时间发现四周所有威胁,提前一步确定在什么时候制造坍塌最为有利,黑头的靠近自认为隐蔽,却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五倍于常人的速度,外加危险时的超高反应力,使易小虎在煤石堆坍塌瞬间,及时抽身逃离,防住黑头的皮鞭攻击,并准确靠近他的身侧。
五倍力量的纯熟运用,让他在电光火石间,身体于凌空状态,依旧给予黑头jīng准而有效的致命大力一击。
将一切可利用的条件融合,完美反击!
至少是接近于完美的绝地反击!
在呛人的黑sè煤灰中,易小虎绽放出最灿烂微笑,一个人独处于危机四伏的环境,没什么比独自获得一场畅快淋漓的胜利,更能振奋jīng神。
四周皆是混乱人声,极快冷静下来,易小虎如同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满脸堆上惊慌与无措静静躺在。
再大坍塌也有平静时刻,躺得背都酸了,灰尘总算沉淀下来。
一群满脸惊乱的侍卫,挥舞皮鞭指挥着所有壮年奴隶,似乎在命令他们尽快清理满地厚厚的煤石。
坍塌声音十分巨大,到现在易小虎的耳朵依旧‘嗡嗡’作响,并不能听得太清楚。
唯一清楚的一点是,没人理会他,哪怕是从他身边绕过,满眼同情瞥他一眼的忙碌壮年奴隶们。
混乱了半个时辰,突兀一下诡异安静。
吃力撑起身体,透过前面交错的人脚,易小虎满眼灰尘的迷糊看清,黑头已经被侍卫们指挥奴隶挖了出来。
黑头强壮的身体以奇怪姿势一动不动爬在地上,四肢呈攀爬姿势,但后背深深地陷下去一大块,最惨的还不是断裂凹陷的背部,而是他的后脑,他的后脑开裂了一大块,一些红sè、白sè液体恶心混杂着黑sè煤碴往外涌。
“黑头死了?”
“似乎是!”
“怎么会就这样死了?”
“快,快把黑头抬出去,看有没有办法救回!”
几分钟诡异的沉默后,一些侍卫颤抖声音不安大声议论,紧接着他们七手八脚,将黑头如麻袋一般朝出口抬去。
因为实在太出乎意料,大量侍卫都紧跟着离开,留下洞穴里大批奴隶面面相觑,不知道,也不清楚该做点什么。
在混乱与茫然中,提醒过易小虎的中年奴隶悄悄来到易小虎身边,古怪而惊奇的看了一眼易小虎,没有多话,帮他快速清理掉埋住双腿的煤石,然后将一碗黑乎乎的水放在他的手边,就悄悄地退回人群之中。
低头感激一笑,喝入一大口水,‘哗’的一口吐出,一大口满是煤灰与煤碴的水,然后再将剩余净水倒在手心,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基本糊住眼睛与鼻子的黑sè煤灰。
缓缓挪到黑暗yīn影处,易小虎露齿一笑,舌忝了舌忝干裂嘴唇轻声喃喃:“众目睽睽又如何?狗腿子黑头,你想在众目睽睽下将我打残,讨好你的主子玉郎,那么我也不介意在众目睽睽下彻底收拾了你!到现在你恐怕也不会想到,一个学徒居然敢光明正大收了你的狗命吧?”
一个时辰后,侍卫们重新下到洞穴,个个的脸sè都不好看。
他们中大部分在奴隶中眼神转动,最终定格到蜷缩于一角的易小虎身上,旋即他们的眼神变得奇怪而疑惑。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侍卫,大步冲向易小虎,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愤怒咆哮问道:“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黑头侍卫队长怎么会死?你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易小虎静静回视一眼,黑眸如幽暗黑洞,这让三十多岁的侍卫不禁缩了缩手!
眨眼间易小虎满眼迷茫与不安涌上,手脚拼命乱挥,如同神经错乱一般的大声嚷嚷:“什么侍卫队长?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去装煤,然后我胸口很痛,似乎什么东西击中了我,我就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就已经躺在地上,腿也压在了煤石里,我什么都不知道!”
三十多岁的侍卫一怔,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易小虎,咬牙切齿,却终究缓缓地放开了他的衣襟。
鱼兰花从未给过侍卫们随意杀死奴隶的权利。
在这凤居谷,上至高级侍卫下至低等奴隶,鱼兰花一直认为都是她的私人财产,她的个xìng,让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染指她的财产,哪怕是一个子儿也不行!
是以,作为最高小白脸的玉郎,即便恨到骨髓,也不敢公然命令侍卫,光明正大杀死易小虎。
控制yù极强的鱼兰花,在不经意间给了易小虎一个在夹缝中艰难求生的宝贵机会。
哪怕这不是她的本意,或是早就忘掉了易小虎这个人的存在。
环视众多侍卫不善、怨恨且惊疑的眼睛,低头,一丝丝极其戏谑的微笑在易小虎嘴角浮现、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