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狼骑士 第17章 劫后悲凉

作者 : 燕横与逸扬

()我坐在草地上歇了一会后,感觉全身恢复了些力气,这才悄悄地朝林子外模去。林外静悄悄的,东方已发出鱼肚白了,敌人已经走了。我吹声口哨,示意霍克去找枣红马,霍克很快就消失在了林子上空。

我心里牵挂着父亲他们的安危,不知营地现在怎么样了,于是焦急地沿着林子边缘朝北边寻找着枣红马的踪迹,边找边打着响哨。

很快前方林子上空出现了霍克的影子,它低空盘旋在林子顶上,不断地鸣叫着,我快步赶上去,待快到跟前时,枣红马出现了,它正慢慢地从林子里踱出来,嘴里不停地咀嚼着,间或从鼻孔里喷出白sè的雾气。

我兴奋地朝前跑去,抚模着枣红马,发现它安然无恙,只是全身与我一样,挂满了露水。我拍拍枣红马,轻声道:“老搭档,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不过父亲他们还情况不明呢,我们该出发去找他们了。”

我跨上枣红马,顺着山坳朝营地返回,走出林子后,我勒住马,抬手朝营地观察,远远地望见营地那边一片静谧,看不见人畜的影子,十几个蒙古包已不见了,隐约能望见几处细细的烟雾。

我紧催着枣红马,快速朝营地跑去。快到营地了,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我,让我无限悲痛又怒火中烧。之前听父亲讲过草原的血腥仇杀往事,但没想到如今真实地发生在我们的族群中,这让我恍若梦境,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蒙古包全被烧毁了,只剩下一堆堆黑sè的焦木灰,以及未被烧完的木撑架还在散发出阵阵轻烟。牲畜圈里空空荡荡的,我跳下马,冲了进去。营地间一片凌乱,已经呈暗黑sè的血液溅得到处都是,地上横七坚八地倒着战马、牲畜与死者的尸体。

他们有身中数箭而亡的,也有被利刃追上砍中要害而倒地的。望着地上倒着的众多无辜族人,我感觉自己的双眼被怒火烧得涨痛,昨天这里还是一个生机勃勃的部落,如今已是yīn阳两隔,营地死一般的寂静,偶尔传来一声帐篷撑架倒塌的声音。

我来到自家的蒙古包前,同样被烧得面目全非,里面的东西都化成灰烬了。地上没有发现敌人的尸体,看样子他们清理战场时带走了他们的人。

我在倒着的一段木栅栏下面发现了老猎鹰的尸体,它失去了一只爪子,致命伤口在背上,被砍开一道大裂口,血液已凝固,周围散落着它的羽毛,不难想象,昨晚它与入侵者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战斗,不幸被敌人的弯刀砍中背部而亡。我拾起老猎鹰的尸体,它本是可以独自避祸的,然而在入侵者面前,它竟然与我们一样选择了殊死抵抗,如果没有它与霍克的解围,也许昨晚我与父亲都难突出去,又想起这么多年来老猎鹰为我们家做出的贡献,不禁潸然泪下。

我用匕首在草地上挖了一个坑穴,将老猎鹰放进去,埋好后,闭眼默默地作了一番祷告。方才起身继续在营地里搜索着,希望能找到幸存者。

东边的那段木栅栏已经倒塌,那里是最初发生激烈战斗的地方,我在众多死者中看到了塔里台,他胸前中了四箭,右手也被砍开一道口子,身上的羊皮甲被划开许多条口子,看他的样子,定是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而亡的。看着眼前这些最亲密的朋友、族人惨遭厄运,我悲愤交加,将他们的尸体搬放在一起,以我一人之力无法将他们埋葬,只能让长生天的信使秃鹫来招唤他们的灵魂。

在营地里转了一圈后,没有发现幸存者,同时我注意到死者的数量远远不及我们族人平时的数目,剩下的族人与牲畜一起失踪了。也许他们幸运逃月兑了,也许他们沦为了敌人的奴隶,我只能在心里替他们祈祷,但愿今后能再遇见他们。

我重新回到自家烧毁的帐篷前,那棵生命树在秋风中静立着,树上挂着的哈达经幡迎风飞舞着,大火没有影响到它,记得最初种下这棵树时,父亲专门请来一位萨满作了法的,昨晚的安然月兑险也许是冥冥中的树神在保护我吧,我抚模着树身,默默地回忆着十几载来发生在这块家园的悲喜往事。

许久,停在树枝上的霍克鸣叫了一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神来,揉揉发涩的双眼,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我振作了一下情绪,最后再看一眼这块生活了十几年的土地。

前方的路充满未知数,我在地上收捡了一些羽箭插入箭壶中,牵过枣红马,辨认了一下方向,策马朝南边无尽的草原奔去。现在家园被毁,牲畜都失去了,没有牲畜,就无法在草原上生存下去,况且现在已是秋天,天气渐渐冷了,我必须尽快找到父亲他们,心里惦记着父母的安危,一时忘记了饥饿与疲劳。

父亲说过,一直往南跑三天的路程,穿过草原,越过一座大山,就会到达鄂尔伦大草原的。我只顾埋首向前奔驰,霍克在前方低空飞翔着,忽左忽右,不断地变换着动作,冲着我鸣叫着,也许它是想逗我开心点吧,多好的一只鹰!我感激地朝空中的霍克看了一眼,打起jīng神朝它发出一声应哨示意。

跑了一阵,我留意观察了一下四周,周围的草原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也许父亲他们昨晚已经安全月兑逃了吧,我们约好在鄂尔仑会面,他们一定已经往那里去了,想到这里,心里有了一丝安慰,有了希望也就有了jīng神。

前方的草原缓慢地起伏着,枯黄的牧草随着起伏的草原不断地延伸着,回头已经望不见营地了,我默默地在心里说:“再见了,我的家园,我一定会回来的。”

太阳已经抵头顶了,枣红马有些乏力,我的肚子也阵阵地响了起来。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右侧前方的草坡上有一小簇小树林,刚好可以去那里歇歇。

枣红马慢慢地向树林走去,现在我才体会到没有食物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昨晚的遇袭已经耗去了我的大部分体力,没有食物如何能坚持到鄂尔仑呢?我捂着瘪下去的肚子,安慰着自己,也许前方的树林里能找到一些野果之类的充饥食物。

很快就来到了树林前,这是一片白桦树林,叶子已经发黄了,秋风中发出“嗖嗖”的响动。我跳下马牵着它走进林子里,放开缰绳,任由马儿吃草,霍克自己飞开捕食去了。

我提着弯刀一坐在林荫空地里,休息了一会,起身朝林子里寻觅着野果,地上遍布着落叶。搜遍了林子,非常幸运地找到了一些野浆果。我全部摘下来装在口袋里,朝林子外走去。

霍克已经回来了,正在地上啄食着一只野兔,看它吃得欢的样子,我只能暗自咽口水,没有火无法烤熟肉食。吃了些桨果后,感觉恢复了些体力,留了一点以备路上再用。林子外,秋rì的太阳在正午时分照例眩目,休息了一会,牵过枣红马继续赶路。

这片草原跑起来似乎没有个尽头,枯黄的草丛一直延伸到南边的地平线,这也让我的焦燥感与时俱增。太阳渐渐西斜,终于在南边的天地相接处,隐约能望见一条长长的黑线,黑线起伏着,那里一定是父亲说的山脉了,越过那远方的山脉,就进入了鄂尔仑草原了。

经验告诉我,今天定是赶不到前方的高山了,指不定明天还要跑大半天才能到达呢。今晚将要在草原上过夜了。我找了一块较高地势的草坡,跳下马,决定晚上就在这里对付一夜,明天到达山林后,一定能找到一些野果充饥的。

从马背上卸下马鞍,任由枣红马走开吃草,一个人坐在草坡上望着北边发呆。论作平时,现在营地里正是放牧归家的时间,蒙古包里热闹而忙碌,各家炊烟袅袅,忙着做晚饭了。然而一个晚上,一切都成天壤之别,那些可恶残忍的强盗,毁灭了多少美好的家庭!一定要找到这些恶狼,让他们偿还血债,我狠狠地将匕首插进草地。

秋天的太阳落得很快,西边的天空只剩下一些暗红sè的云霞了。我起身朝四周望去,茫茫的一片,发黄的枯草长到膝盖高,晚上不会有狼吧?我暗暗担心着,随身没带帐篷与火种,这个季节,草原上昼夜温差很大,就算不被狼群咬死也会被冻坏的。该怎么办?我有些着急地在草坡上踱着步子。

父亲说过:遇到困难一定要冷静,不能慌乱,自己先乱了阵脚,更谈不上度过难关了,长生天赐予我们广阔的大地,草原有着我们取之不尽的东西,所需要就是看你如何去想办法子得到财富,为己所用。

我冷静下来,看着脚下的枯草,干枯而失去水分的野草是冬季牲畜必备的东西,既作它们的草料,又可以暧和它们的身体,那么我晚上也可以利用它们抵御寒冷啊,想到这里,便奋力地用匕首割着周围的枯草,将它们收集在一起,堆成一堆,坐上去软软的,用它们隔离湿气再好不过了。

接下来我需要考虑晚上的安全问题了,没有帐篷,没有火堆,一旦遇见草原狼后果不堪设想,就算有枣红马也跑不过凶残的狼群,我坐在收好的草堆上发愁。

这时前方的草地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我紧张地望去。原来是一只土拨鼠正从洞里出来,搅动了洞口的草丛,方松了一口气。土拨鼠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虽然是安在不见天rì的地下,但却是它安全而温暖的家,而我却沧落到孤身置于荒野的境界,叹了一口气,盯着土拨鼠出神。

看了一阵,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土拨鼠可以在地底挖出一个温暖的家,我何不也像它那样,在草坡间挖一下可以藏身的洞穴呢?

想到这里,我赶忙起身在草坡上选位置,在离坡底半人高的地方选好一个方位后,开始用匕首挖起来,拨掉枯草根,很容易带出里面不少的沙土,这块土地比较松软,我横着方向很容易地就掏出了一个小洞穴。

不断地弯曲着身子进去试试,感觉蹲着能容得下时,方才向两边拓展宽度,很快就能弯曲着躺下去了。清理完土壤后,我把收割好的干草铺了进去,这样晚上就不会被湿气冻伤了。弄好窝穴后,四周已是一片漆黑,霍克已经回来了,看它满足的样子,定是吃到了什么好猎物。

在野外,我丝毫不用担心它会挨饿,要是有火种,晚上我也能吃到一顿烤野味了,想到这里,肚子又响了起来,从胃部泛起阵阵酸味,桨果充饥效果太差了。

我只好模出剩余的果子,吃了几个。搬起马鞍放在洞口处,这样可以挡一下洞口,万一遇到狼的袭击,也可以起缓冲作用。

枣红马静静立在草坡下,我钻进洞里,虽然很疲劳,却又睡不着心乱如麻。父母的生死未卜,袭击我们的敌人不明,今后何去何从,这些问题不停地在脑海里轮番浮现着,望着洞口外的夜空,星星点点,心绪已是飘向远方,狠不得马上就能到达鄂尔仑,那样一家人重逢在一起,就算失去了以前的一切,我们也能重新再来。翻来履去的,热切地盼望着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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