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那就找个地方设伏,把他们引进去,打他个伏击,这十几个受伤的牧民就留在伏击圈里。”
萧承志道:“这里的草场一马平川的,几乎没有什么山丘,没有理想的设伏地点啊。”
我问中年牧民:“南边除了那处丘陵,其他方向有没有可以设伏的地形?”
几个牧民想了一下道:“上次金兵抢夺他们牲畜的那处牧场往西有几处较高的山坡,还有树林,是否可以把埋击场设在那里?”
“你们都熟悉那里的地形吗?”萧承志问。
有些牧民去过那里,纷纷答道:“去过,那里可以设伏,具体怎么布置,我们得去现场才好安排。”
我道:“好,那就这么定了,大家赶紧收拾收拾,时间紧迫,不能再耽误了。”一干人纷纷跑回蒙古包准备去了。
我与萧承志、忽都思一起挨个帐篷地催促兀伦真人,一定要抢在金兵到达牧场之前赶到,否则就麻烦了。
这些兀伦真人行动也很快,一阵忙乱后,纷纷携带武器赶到草地上集合。
我与萧承志分配了一下人手,由他带领三十人(包括那十几个伤兵)去牧场西边设伏,我与忽都思带剩下的十来人负责吸引金兵。众人明确了任务后,纷纷检查了一遍武器,带足了箭簇、食物与水,这才上马朝南边的草原奔去。出发前,我嘱咐留守在营地的牧民抓紧时间做迁营的准备。
为了与金兵抢时间,大家一刻也不敢停留,四十多骑快马加鞭地朝南方奔驰,中午终于赶到了牧场,还好,没有发现金兵的影子,看样子他们还没到。
牧民们纷纷指着西边的地势让我们看。我望见平坦的草场西头有一片起伏的小山岗,远远地还能望见山岗上有树林的影子。
我望着南方道:“趁金兵还没到,我们抓紧时间去西边看看。”众人纷纷调转马头朝西边的山岗奔去。一顿饭的功夫就到了,这些山岗并不是很高,野草长满了山坡,使得起伏的曲线看上去更加柔和,山顶上生长着一簇簇白桦树。大家策马冲上山坡,沿着山腰寻找埋击点。
萧承志指着前方一处断口道:“去那看看,应该是个谷地。”顺着方向很快来到断口上方,连绵的山岗好像被拦腰斩断一般,形成一道曲折的东西走向的山谷。
我跳下马,走到山顶朝脚底下的山谷望去,山谷并不深,宽度足够七、八骑并排行走,对面的山头上有白桦树林,便对萧承志道:“就在这吧,你可以把人马安排在对面与我们这边,待我们把金兵引进来后,你们可以夹攻他们,我们则堵住西头的谷口。”
萧承志依言点头,见时间差不多,于是与萧承志道别,招呼着忽都思与其他十来人朝山脚的坐骑跑去。
我带领的这十几个骑手,都是兀伦真部落的年轻人,箭法与骑术都勿须让人担心,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有着旺盛的斗志,而且初生牛犊不怕虎,就算是面对数倍于我的女真士兵,他们也未必害怕,战场上士气很重要。我满意地看着跑在周围的骑手,霍克飞在我的头顶上一路紧跟着。
忽都思靠过来道:“你说女真人会中计吗?他们就那么乖乖地进入我们布的口袋。”
望着前方的草原道:“这就看我们怎么打了,这次女真人营盘被烧,马群被抢,心里肯定窝了一把火,这次行动就是来报复的,好不容易找到放火抢马的人,他们能轻易放过咱们?不过,咱们开始也要装模作样的打几下再跑,不要露出破绽才是。”
忽都思豪笑着道;“这是自然的,那些被怒火烧昏了头脑的金兵,定如同疯狗一般,见人就咬,我们可要小心点,被疯狗咬上一口,那滋味可不好受。”
我们重新回到牧场,扭头回望西边山岗,已望不见萧承志他们的影子。众人停下马,我把行动要领又对他们讲了一遍,强调只与金兵作弓箭接触,千万不能恋战,假装朝西逃跑将敌人引过去,大家都心领神会,其实十几人对七、八十人力量悬殊,打不过逃跑很正常,金兵应该看不出其中有诈,如果说力量势均力敌,对方还有可能会起疑心。
说话间,从南方草原尽头飞驰来一骑,众人翘首以望,那骑渐行渐近,队伍中的牧民道:“是我们的人,应该是另外那个探子回来了。”
于是大伙策马朝那骑迎去,来人也看清了我们的身份,在马背上大声喊道:“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金兵马上就要到了。”
忽都思高声答道:“正愁他们不来呢,有多少人?”
探子答道:“有八十多骑,由那个百夫长带领着。”
忽都思笑道:“他来得正好,斩了这头领头狗,让这群疯狗失去首领,呵呵……”
那个百夫长我在高地兵营里远远地见过他,这家伙可能有几下子,这次亲自带队前来,还是不能大意的,便对探子道:“辛苦了,归队吧,一会就跟着我们一起行动。”探子抹着汗,接过一个牧民递过的水囊喝了起来。
我对忽都思道:“咱们这还是第一次跟金国士兵交战呢,你如此豪言,那个百夫长一会就交给你了。”
忽都思拍拍长弓道:“放心吧,我会砍下他的狗头的。”
此时,南边草原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大家都盯着南方。很快从草原尽头出现一点影子,影子渐渐向左右扩散,汇成一条影线,金兵出现了!
阳光照在盔甲的护心镜上,反shè出点点光芒。金兵越来越近,已能看清马背上骑手的影子了。我拨出弯刀道:“大家准备,一字排开迎上去!”
“什么,迎上去?没搞错吧,我们在这里以逸待劳多好。”忽都思叫道。
“没错,就是要主动上去,你原地不动,对方反而会起疑心,我们要造成遭遇的假象。”言罢,催动战马朝远方的金兵迎去。
忽都思与其他人连忙策马跟了上来,我边跑边对忽都思他们道:“待金兵快要进入shè程后,我们就勒马放箭,然后赶紧回撤,千万不要与他们近距离接触,一旦被咬住就难月兑身了。”众人会意,渐渐将队形散开,呈一字排开之势。
金兵突见十几个骑手朝他们冲去,非常惊愕,凭十几个就想挑战八十多骑,这些草原蛮人也太不自量力了吧!无论如何也要教训教训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蒙古人,通古斯武士的自尊与傲气激起金兵的斗志,那个领头的百夫长高举战刀,嗷叫着朝我们扑来,身后的金兵纷纷举着兵器冲来。
我收起弯刀,悄悄取下弓,搭上箭,其他人也纷纷照做,金兵很快就进入了shè程,我猛勒住马,高喊一声:“放!”十几枝箭朝金兵飞去,金兵一心只想与我们近距离撕杀,丝毫没注意我们会出这招,当下有几人中箭落马。
趁此机会我们调转马头朝回跑,金兵非常气怒,那个百夫长大声吼叫着,我边跑边回头shè击,金兵刚才吃了亏,这次学乖了,拿出盾牌防着。饶是如此,仍然有人被箭shè伤。
忽都思这小子更是了得,生死相搏的战场,他倒是耍起骑术来,一会倒仰身子,后背贴在马背上朝后shè击,一会反坐马鞍上,来个面对面shè杀金兵。
这群金兵立刻就有两人中箭坠马。金兵百夫长眼见我们人少,朝身旁的士兵喊了几声,金兵的队形马上起了变化,挤在一起的队伍分成两拨,分别朝我们的两侧撵上来,不好!他们想侧翼包抄,生吃掉我们,那些负责包抄的金兵并不理会我们的弓箭,也不还击,埋头只顾朝两翼的前方冲刺,企图赶到我们前头实施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