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歼金兵后,辞别兀伦真人,我与萧承志、忽都思三人讨论起未来的去向,是继续在草原上走下去,还是往北去鄂尔伦。
对于我来说,净州是个困扰在心头的结,虽然不能确定去那里就有收获,但既然有一丝线索,就不能放过。
净州是个大要塞,那里兵多粮足,想要在这个金人的边防要塞内救人,困难可想而知。与其漫无目的地去净州冒险,不如先抓到扎布苏,从他的嘴里才能得到最有价值的线索。
我将自己的想法对萧承志与忽都思说了一遍,他两人深以为然。要想抓到狡猾的扎布苏,靠我们三人力量是不够的,需要库勒图及鄂尔伦部落的帮助才行,离开他们也有几个月了,是该回去了,一方面把情况告知莽尔泰父子,大家一起商量出一个好的办法;另一方面可以在鄂尔伦休整,等待时机,于是北返鄂尔伦成为我们最后一致的意见。
一路上,忽都思还回味着斗金兵的经过,这些天来在兀伦真部经历的事情自然成为路上谈得最多的话题,当然还有那个红衣少女诺敏。
说起这红衣少女,我不禁想起了塔娜,这个热情善良的姑娘,像个快乐的天使,就算你有再多的烦恼、不愉快,有她在身边就能一一分解。
分开几个月了,也不知她过得可好,特别是鄂尔伦部落与札阿惕部的联姻不知道是否已进行中了,尽管打心眼里并不愿意看到塔娜嫁给已婚过的札阿惕部大首领,但这却是莽尔泰万般无奈的选择,他手中可选择的余地并不多。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手不由自主地探到怀里,模出那个香包,放到鼻子里,依然有股淡淡的香味,上面织的一对牧马人清晰可见,这让我的思绪仿佛飘到了鄂尔伦草原。
忽都思在一旁见我半晌没说话,注意到我拿着香包,笑着道:“苏rì大哥在发什么愣呢,是不是在想意中人了?呵呵……”
我连忙收起香包,道:“别乱说,只是想起一个朋友来了。”
忽都思驱马靠过来,盯着我的脸道:“你可骗不过我的双眼,不会是普通朋友吧?刚才你手拿的是什么东西,是不是香包,我猜定是位漂亮姑娘送的。”这家伙边说边试图近身来抢。
我忙推开他道:“去,一边去。”
这忽都思许是路上太无聊了,非得闹点事做,眼看战马与我并架齐驱,趁我不注意,右手朝我的腋下探来,一把抓住我藏香包的前胸,我一惊,慌忙伸手按住他的手臂,忽都思左手顺势抓住我的肩头,试图将我拉倒,我一运劲,双腿夹紧马月复,双手与忽都思的手缠在一起,使他的企图落空。
马匹缓缓地前行,我俩在马背上不断变化动作,手脚并用,一个想抢香包,一个则防守着,好在我俩的骑术都不错,在马背上打了个平手,谁也没有占上风。
萧承志在一旁笑看着,抱着双手,一幅坐山观虎斗的架势,有时还发出喝彩声。
忽都思见没有抢去香包,只好作罢,笑道:“看来你也深藏不露嘛,咱们都是好兄弟,有个意中人不算什么秘密的啦。”
我认真地道:“只是好友而已,千万别说意中人,真的。”
看着萧承志含笑不语的样子,我问他:“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女人都是男人的玩物或是男人可支配的物品?”
他想了一会,郑重地道:“可以这么说,这种现样不单是草原部落,大辽、西夏、大宋都如此,我在扎布苏部落的时候,就亲眼看到塔塔儿的那颜们就是这样做的,抢来的女人就像牲畜一样送来送去的,谁占了就是谁的私产,女人毫无自主权,有时还不如牛马珍贵。”
忽都思看着我,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突然有感而发?问起这个话题呢?”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女人挺可怜的,我在沙漠绿洲的时候就看到此类女人沦为男人的玩物,而在必要的时候,女人就会被男人当着财产物品用以交换所谓的和平,而她们完全没有选择权,也不能反抗,唯一做的就是默默地接受此一切。”
忽都思笑道:“哎,苏rì大哥,这草原部落历来就是这样的啦,刚才萧兄也说了,在这个世界上,天底下所有的部落王朝都如此,这不是你我所能改变的,咱们能做的就是顺其自然,别人占有我们也得占有,不能谦让,否则你就会一无所有!”
“我知道,这是草原的生存法则。”
“所以你也不用发感慨或是有所不平的啦,在我看来,女人、财物只要是我的,别人来抢那我就得用刀弓捍卫!”忽都思道
萧承志看了我半晌,突然开口道:“你这么说,肯定不是随口而来的,是不是你有喜欢的姑娘,而她却遇到了此类情况?”
他的话让我一惊,没想到他心细如发,竟然能有如此的洞察力!这让我暗自佩服,心想他们俩也算是患难之交,没有信不过之理,藏着掖着反显得我小气。
于是叹了口气道:“你猜得没错,我确实遇到了这种情况,而且作为旁观者,我几乎无法帮她,只能看着她步入这种宿命的安排中。”
萧承志道:“怎么说?”
我看着他俩道:“其实我也不瞒你们,你们都是自家兄弟,鄂尔伦部的大首领莽尔泰,他是我的义父啦,他有一女叫格根塔娜,是远近闻名的美女,而鄂尔伦部现在遭遇到危机,泰赤乌人与他们交恶,我去年还参与了一次战斗,当时是泰赤乌人设伏,差点让我们全军履没,他们当时是要杀掉我的安答库勒图,也就是莽尔泰的唯一儿子。”
“那后来呢?”
“后来泰赤乌人没有得逞,那次恶斗我们都受了重伤,鄂尔伦部与札阿惕部之前有过联姻的传统,如今泰赤乌人也想拉拢札阿惕部,共同对付鄂尔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鄂尔伦部断然打不过他们,形势对他们很不利,唯有与札阿惕部联姻才能保证鄂尔伦部的安全。”
“那鄂尔伦部不能跟其他部合作吗?非要跟札阿惕部合作?”
“在鄂尔伦的周边,也只有跟札阿惕联合才是最好的选择,其他都离得远,远水救不了近火,札阿惕部又是迭列斤十部之一,都是札剌亦儿人,势力不容小视。”
萧承志道:“听你这么说,大美女塔娜就成了两部联姻的最佳人选了?”
“是的,而且这也是札阿惕部提出来的合作的条件,对于鄂尔伦来说,他们没有其他的选择余地,泰赤乌人明显也在拉拢札阿惕部,如果他们两部抢先成立联盟,那鄂尔伦人就危险了,他们要么远迁,要么dúlì面对未来可能的袭击,而远迁到哪去找好牧场呢?草原上大大小小部落不少,谁也不愿意让出牧场给鄂尔伦人的。”我道
萧承志道:“如果我是鄂尔伦的大首领,联姻是最佳之策,札阿惕部与鄂尔伦结成儿女亲家,那关系就稳固了,没有比这更保险的选择,你喜欢塔娜?”
我点头承认:“我是喜欢她,没有人在她面前不动心的,而且她好像对我也有一定的好感,但我不能跟她有任何的深入发展,你们是知道的,我大仇未报,又是一个无根之人,流浪到哪就是家,而且鄂尔伦人又在危机之时,我也不能去破坏他们的大计的。”
萧承志赞道:“有道义!你应该这样做,因为莽尔泰一家有恩于你。”
“问题是,这联姻目前还是一个秘密,塔娜并不可知,她将来要嫁的是札阿惕部的大首领。”我道
“那很好啊,多好的安排,我还以为是一个普通的那颜呢,如此一来札阿惕部的大首领就是鄂尔伦部的女婿,他们的兵马随时可听岳父的调遣了,呵呵。”忽都思道
“好是好,只是这札阿惕部的大首领已婚过,他的妻子死了,而且他的年龄大塔娜不少呢,完全不般配,塔娜一旦知道要嫁给一个中年男人,我不知道她是否会很伤心。”
“看来你还是很在乎她的,如果塔娜心中有了恋人,拆散他们她自然会伤心yù绝,如果她还没有,那伤痛就几乎没什么,嫁过去后习惯了就好,呵呵,这草原部落的大首领们,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的,当然大妻只一个。这札阿惕部大首领目前还是单身吗?”萧承志道
“是的,他目前还是单身,也许他也是耳闻到塔娜的美名,故提出这个条件,我只是看着塔娜还不知道将来的父兄安排,觉得有些不忍心,所以就有了刚才的感慨。”我道
萧承志看了我一眼,道:“香包是她送你的?”
“嗯,只是一个纪念,这姑娘很热心细致的,去年在鄂尔伦的时候,也多亏了她才让我度过了悲伤的时刻,我们在鄂尔伦相处得很友爱,我是打心眼里感谢她,你们别误会啊。唉,其实像我这样的条件,哪有资格做她的把阿秃儿呢,她能嫁给札阿惕部大首领也算是完美的归宿了,另外,将来到了鄂尔伦,你们也要保守这个秘密啊,按说我是不该说,这是鄂尔伦部的秘密。”
萧承志与忽都思俩人均郑重点头承诺,他俩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