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到北边牢房,站在牢房外的一条小道上,眼前满满的小牢笼,让流浪看得傻眼。北层的地牢与关押小不点他们的地牢截然不同,身在牢笼中根本不可能发现。
几十个或许更多的牢笼围成几圈层层挂在房顶半身浸入一片池塘之中,他们并不是固定的,在房顶隐蔽的轨道上以极其缓慢,几乎不被察觉的速度移动,墙壁与房顶毫无缝隙衔接,谁能怀疑暗藏轨道呢
莫斯齐啊莫斯齐,如果你还在世,真想与你会上一面,如此杰作究竟出自什么样的人之手?虽然从未相逢,但一路以来,jīng巧奇幻的设计,流浪被他的才华所折服,由衷欣赏,尽管此人可能非善类。
“莫斯奇的脑袋究竟怎么构成?当时我忽然挣月兑了铁链,掉落水中,变成孩子般大小,并不是我自己一人幻觉,我的伙伴亲眼所见。太匪夷所思了,他们都以为我突然有了某种神奇的技能或本能,能在危险之中变幻身体大小。可这一切神乎其技,居然如此,太震撼了!”流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界之大,无一不奇。墨城里一切的黑暗谜团显得平庸至极。
“他的才华岂是横溢与出众能够形容的!”
“也许真有魔法,在莫斯奇手里一切平实事物都变得奇异迷离!”
“难怪当初你们国王能对他如此看重。”
“或许不是国王看重,而是莫斯奇看重国王呢?”一若晴月兑口而出。
两个男孩顿时目瞪口呆,万分吃惊看着一若晴,许久后,相互间又一次交换眼神。
难道羽人还有用眼神交流的特殊才能吗?流浪顿时有些心急和生气,但又不敢开口,毕竟这是羽族人自己的家事,气氛神秘且尴尬。
“大哥哥,关押你朋友的牢笼应该已经向我们靠拢,我们在这里等吧,不过惊动了监军了。”一若晴在手腕处按着。
本来还想细细思考究竟的流浪,被猛地一下拉回,一切迷惑暂抛,专注眼前最大的事情。这里可不比墨城,惊动了监军,救人之后的逃亡,可无法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不一会儿,关押他们的牢笼已经出现在他们的右边,与迷宫隧道口连接成一条dúlì的通道,难怪当时自己出牢笼时,完全没有路察觉到周围还有其他牢笼。牢笼与他们现在所站立的地方只余下小小的缝隙,人侧着身体才能通过,当时心情和昏暗,根本看不到缝隙的存在。
透过昏暗幽绿的光,只见他们三个人陷入昏迷,奄奄一息被铁链锁住勒进肉层挂在墙壁上,渗着血,新鲜的与陈旧的混合在一起,样子十分凄惨可怜。
“哐当”一声,牢笼门,墙壁上的铁链听命打开,三个体力透支的身体,“扑通”坠进水里。流浪和俩男孩赶忙拨开骨头,骨头轻轻一碰,就化了,迅速捞出他们,背离通道,放置在迷宫隧道端口。生怕来不及,错过隧道口,再回头,又要等候,时间对他们现在而言,非常珍贵。
他们气喘吁吁跌坐在隧道地板上,看着隧道门又一次在眼前消失。
“也不是”
“瑞儿”
“毒霍”
流浪呼喊着他们的名字,摇了摇他们没有丝毫回应,此刻他害怕极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堵着他呼吸困难,伸出手颤微微地触及他们的鼻子,心中大石头“咚咚咚”落地,他们还有微弱的呼吸。
“大哥,现在怎么办,他们三个人,我们恐怕背着走不了多远,更何况他们的体能严重透支,如果再不救治,只怕”一无是处说。
“背不了就拖着,歇息一会再背再拖,总能离开,留下来,被监军逮到了,还有机会活吗?你们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虐待吗?更不知道被亲人朋友抛弃的痛苦!”他的佝偻身躯,低垂的脑袋因为激动而抖动,看起来胆小懦弱,但一心意思想很简单,也许曾经的经历,误以为一无是处要将他们丢下,情绪十分激动。
“你误解了,一无是处并不是要丢下我的朋友。刚才我们启动机关按钮,估计这会监军已经全副武装全面扑来了。如果背着他们三个前进,肯定会拖慢速度,增加被监军抓获的危险,而且他们目前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我们一味地往前冲。”流浪要的是他们活着,不是冰凉的尸体。不知道一心一意在成长过程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怎么如此敏感。
“那怎么办啊?”一心一意焦急万分。
“是啊,必须想个办法,否则继续留在这里,无疑把我们自己乖乖送到监军嘴里。”流浪看着虚弱的三个人瘫在地板上,手足无措,挫败感重重压在他身上。
“小不点儿,你想想,这里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暂时躲藏,是监军不太可能会搜查,能逃过监军追捕?”流浪一改颓废问着,这里最清楚地形的估计就只有她了,虽然他也不清楚其中缘故。
“嗯,是有个地方,不过?”一若晴犹豫了。
“小不点儿,只要能躲藏逃过追捕,救醒大哥哥的朋友,随便那个地方是哪里都行!”流浪几乎是哀求。
“嗯,是有个地方,监军肯定不会去,但是”一若晴陷入为难。
“小不点儿,只要能救活他们,无论是什么地方都成,哪怕真是地狱,大哥哥也只能进了。帮帮大哥哥好吗?”流浪再次哀求。他明显感觉到小不点犹豫不决并非是救或不救他们的意愿,而是担心其他。
“大哥哥,不是小不点儿不肯帮忙,只是那个地方是个牢房!”一若晴歉意中带着左右为难。
“监军搜寻不到吗?”流浪急切问道。
“肯定不会。那个牢房是地狱号船堡的禁地,并不在搜索地图中。除非有国王的特许通行令,否则闯入者一律死刑。藏匿是最好的。”一若晴看着着急的流浪,有些自责自己不能挑个更好的地方,而且那个地方关着
“就去那里。救活了他们,我们才有力气逃出去,否则也是死路一条。”流浪将叶不似背在背上,从衣服上扯下布条牢牢地绑在背上,双手抱起瑞儿。
“一无是处、一心一意你们俩扛、拖、背、抱,怎么样都行,毒霍交给你们了。小不点儿你前面带路!”流浪看了看毒霍的身材,估计他们俩应该能胜任。
进入迷宫,不再一味等待,走了十来分钟,小不点儿停下脚步,俯身弯腰按了一下靠近地板的墙壁底部,那动作娴熟确定几乎是jīng确到位。随即隧道的顶部落下一个透明的圆桶。流浪特意留心观察了那一块位置,与其他墙壁并无区别,实在费解,除非小不点儿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若晴一改往常,十分反常,突然对通往的路显得熟悉,就像经常行走过往。一个这样年纪的女孩为何对通往牢房的路异常熟悉呢?对于她的“想法”不自觉地越来越多。
俩男孩四处张望,好奇的眼珠子滴溜溜打转,看了看一若晴,几乎月兑口而出的疑问又咽下去。看着他们三个孩子之间的眼神往来,流浪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当这一念头闪过脑海时,他不禁莞尔一笑,自己本来就是外人。透明的圆桶平稳向上升,并不觉得有任何不适,端详了小不点儿脸上淡定自若的神情,至少此时是安全的。
“这是什么?”流浪忍不住问道。
“自动梯子啊。”一若晴淡淡答道。
就在此时,透过自动梯子,向下望去,全副武装且训练有素的监军,身着紧身衣服,头戴钢盔,手上握着致命武器,脚步有力,目光冷冽。可见这些并不像牢监房中那些大肚便便的监工好应付。或许是因为失去了他们的痕迹,监军停在原地打转。他们并不习惯怀疑顶部,连头都未曾抬起,说明什么?这自动梯子的存在监军并不知情,甚至不在他们的地图中,否则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此刻他们的位置,小不点儿又如何知道呢?对于小不点儿的身份,他相信俩男孩子早就有所想法,只是碍于某种原因,他们没有说出来,是不敢说不能说还是不值得说呢?
“哐”轻轻一声响,自动梯子停住,透明的墙壁向两边打开,一心一意和一无是处看得傻眼,作目瞪口呆状,显然这自动梯子并不是寻常设备,否则他们不会如此吃惊。他们即将所去之处,关押的究竟是谁?显而易见,这间地牢的待遇规格甚高,绝不是一般人。
“一若晴小姐,它怎么是透明的?第一次见到如此与众不同的墙壁,若不仔细哦还以为不存在障碍呢?真神奇啊!”一无是处把手贴在墙壁上,用力向外伸出,妄想穿透它。
“小姐,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墙壁,地狱船堡怎么会有这种墙呢?”一心一意纳闷了。这稀奇古怪又透明的东西,真的是墙壁吗?
“两位哥哥,这不是墙壁啊,是玻璃!”一若晴毫不隐瞒。
“玻璃?!”流浪的声音顿时扬起,惊呼。不仅他们俩第一次见识,自己也只是在叶不是家里的书中无意看到过这两字眼。
“是啊,怎么了?”她正奇怪为什么大家都对玻璃如此诧异。
“我背上的朋友叶不似家里有很多书,许多处都记载了这种材质,一直以为只是写书之人杜撰出来的,没有想到真的有这玩意啊!幸好,他在昏迷,否则肯定兴奋过度,神经失常。”健壮的流浪背着一个抱着一个,渐渐地开始感觉到吃力,背上手臂处不停传来酸麻,一阵比一阵强,他们俩好像在长大似的越来越沉重。转头看看紧随身后的两男孩,他们额头上的汗一滴滴地往外渗,可见也不轻松。
“只是玻璃而已,很普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一若晴满脸不解。
“玻璃?普通?”流浪失常地提高了声量,装不下去了。他们左一句“大哥哥”右一句“大哥哥”地叫唤着,让他膨胀的自尊心无法允许他表现出幼稚无知。
“我们是第一次见到!”
“难道你们住的地方都没有玻璃吗?”她无辜地问道。似乎玻璃是一件随处可见随手可得的东西。
“墨城里没有,只有一个城市的不锈钢。”流浪感到无力且无奈,不知道如何说明道清墨城是一个怎么样的城市。
“若晴小姐,我们住的地方没有玻璃。只有不锈钢和普通石子。”
“若晴小姐,我想或许只是平民区中没有,所以我们才未见识过。”一心一意的自卑显露无遗,时时刻刻不忘记自己来自平民区的身份。
流浪猜想或许是因为差别待遇导致一心一意总是时不时就流露出一种低人一等的心态。突然意识到抬着毒霍的两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小不点的称呼更改了,唤作“小姐”,从他们敬畏且不敢造次的模样可见小不点似乎有着非比寻常的尊贵身份。
拐进左边几米,来到一道厚实沉稳的大木门前,流浪不知道这颜sè的名字,质朴不失大气的木门能使人的心突然静了下来。往木门手把上轻轻一握,几乎不费力气就推开了,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景象不禁让人屏住呼吸,忘乎所以.仿佛置身梦境之中.
这种感觉难以置信,就像有人让你闭上了双眼,当你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哗啦啦地把另一个世界随xìng地摆放在你面前:光是明亮柔和的,空气是新鲜流畅的,味道是清新怡人的,宽敞的室内犹如一幅华而不奢,艳而不妖的图画。洁白无瑕的纱帘将一大个房间区隔开来,最远处那张洁白无瑕的大床,那是流浪见过最大的床铺,如果它真的是床。挡在前边是晶莹的珠子被串连挂起,一竖竖并列而成帘子,透过珠子的每一面,都折shè出不同的光,亮晶晶的,好看极了。不知道哪里来的清风,微微摇动着珠帘子,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视线的正面,是墙壁上铺开的书柜,满满地装着全部都是书籍,是叶不似家里所珍藏的不知道多少倍。两张大椅子坐落在书前面,中间的小桌子上放着洁白jīng致的杯子,一本已被翻阅的书被上了记号,一朵纸折的花朵躺在其中。白sè的沉sè的木质椅子和桌子,放置在每个该属于他们的位置。这里的一切看起无比的安静、内敛、踏实、清爽、自然。
“小不点,你确定这边是地牢吗!”流浪有些傻里傻气问道。
“小姐,这里太漂亮了,宛如宫殿般!”一无是处啧啧称赞。
“天啊,这该不会是天堂吧,我是不是在做梦?”一心一意忘情惊呼。
他们谁都没有见过如此美好的居所,更别提居住。比起这里,他们曾经所住的地方,就像枯萎的生命,糜烂在一个yīn暗cháo湿杂乱的角落里,被一层层的绝望和恐惧笼罩。
流浪忘记了身体的疲累,忍不住对着里边的一切张望,这不仅是一间美丽的房子,更处处弥漫着家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突然啊冒出了这种怪异的错觉。可牢房怎么会有家的感觉呢?
“大哥哥、两位哥哥,快把他们放到这里吧。”一若晴指着一处铺着毯子且高出地板半米的大台子说道,她就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自在。
流浪环视四下,与总不同的房间,会不会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