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滨,自古是齐国之属,物产丰富,能人辈出,算的上是丰饶之地。民风淳朴,虽xìng情有些卤莽粗鄙,但少有狡诈jiān邪之辈,且其中不乏隐世贤才,可说是卧虎藏龙。六月之初,北方多受旱阳之苦,燥热难当,独此处。以半岛独有之蛟龙入海之势,深入碧波数百里。海风习习。将金乌热浪吹的无影无踪,而这海角之上的小城,更是冠顶宝珠,风采不同。若说天上真有神仙境界,当与此处不远。//然天上佳人尤有烦恼事,何况俗人凡世间。要说这小小县城里多是些打渔种地的辛苦人,贩夫走卒能有多少忧愁,不过是些出海、上岸、耍钱、打孩子的家常事。但有一个人,提起来却能让半条街市的人眉头深锁,这便是吕老员外家的“那个”少爷。说起“那个”少爷,真是小城里的一朵奇葩。早年间落生之时,一个游方的相士自己上门求见,说什么门里有异香,必是贵人之家。结果找了一圈没找到,最后看见rǔ母抱着的婴儿,笑的抬头纹都开了。说什么也要抱着“沾沾贵气”。当然这都是当时在场看热闹的老人说的,不管怎样,吕老爷最后喜笑颜开的打赏了来人,而相士也给孩子起了名字,吕成文,从此之后吕家上下更是对这孩子寄予厚望,巴不得长大高中状元光耀门楣。更加娇宠的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一个富二代在娇纵的环境下长起来了,期间省去诸多荒唐事不表,还好这孩子天xìng纯良。虽然娇生惯养,总算没结交匪类,风评倒也不错,不过是有些天真(或者说荒唐?),至少在乡下人眼中,一个不识五谷的大少爷虽让人摇头,也比欺人的恶少好的多,何况那相士似乎也说的挺准,吕家大少爷自小确实聪慧过人,远非同龄人可比,用先生的话说“透着一股灵气”。百家姓千字文什么的一遍就会,过目不忘,弟子规边学边问,除了让老师有点烦也不成问题,本以为到念四书五经会有点难度了吧,谁想一下子就钻进去了,吃饭也拿本书看,直看到熬夜不睡,娘心疼的直念叨“天天念书,成书痴了”。吕老爷则笑着劝:“这是文曲星下凡到咱这穷乡僻壤了,吕家以后也是书香门第。”可惜好景不长远,没过几年,孩子到了懵懂初开的年纪,虽然大字不识的吕老爷听不懂什么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但从孩子反复读这几句时的脸上表情来看,这俩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可虽然知道儿子早恋,但不知道对方是哪家姑娘,根本没法去打听,孩子惯的脾气倔,问也不好问。这一段时间真是苦了吕老爷,每天晚上太太能从他大脑袋上拔下十来根白头发时光总是和贼一样偷偷的来去,带走你最珍贵的青chūn。转眼又一年过去。吕老爷总算知道了“淑女”是县城衙门里鲁判官的女儿,大成文三岁,庙里还愿的时候顺便勾了傻儿子的魂,还好鲁判官铁面无私远近闻名,姑娘家人品是没的说。吕老爷安了心,找了媒婆说合,好话说尽,聘礼也给的大方,亲家见面回来后,吕老爷对夫人只说了一句:“原来鲁判官也会笑啊。”至此,阻碍公子读书的事情总算解决,吕少爷又回到了傻吃傻念书的高考准备状态,不,是乡试会考准备状态,关门之前只留了一句话:“以后饭食请放在门口。还有,请爹爹准备一下,考完接芊芊(鲁小姐)过门。”听完这句,哭点低的鲁家上下都哭了。孩子长大了,双喜临门,人间之乐,不过如此。这一年,吕成文拜别爹娘,含泪辞别了心上人,和一群同窗少年第一次离开小城。开试之后吕家少爷尽其所学,文章作的异常轻松,旁人看来晦涩难写的题目,在书虫少爷的眼中完全不成问题,挥毫泼墨,挥洒自如。写的头头是道,别有新意。乡试如此顺风顺水,甚至让吕家少爷有了“殿试或许也不过如此。”的念头。出场之后,如意的,失意的,得意的,各处前来的学子们难免要和同年一起就近游历一番。吕少爷和书童意外的没有去,倒不是和那些穷家学子一样为了省盘缠,而是在客栈收拾行李,等一放榜就回家,志在必得的样子让见惯不怪的店小二都有点肃然起敬,其实吕成文知道,即便身在美景之间,缺少芊芊的妩媚相陪,又有什么值得欣赏呢。//不出所料,即使是公务员考试,对于学霸也没有不中的可能,成文顺利拿到晋升殿试的资格,打赏了来贺的公人就一路回到了小城,可惜天公不做美,刚进城就下起暴雨,成文想起父亲的脾气,肯定是冒雨来接。不禁想笑又有点担心,可出奇的是,只有一个老家人在城门口等候,成文笑不太出来了,这画面太诡异。家人接了行李,书童背着书箱打着伞,三人离了车走着,轰雷滚滚,黑云压城,成文几次想问,风吹雨打面,终究没能开口。大雨中一行三人哪像是中榜还家,仿佛是中邪行尸一般。//成文小从怕雷,据说小时候撒起泼来谁也劝他不住,惟有nǎi妈熬的麦芽糖和打雷能止的住,这一路上成文让雷震的哆哆嗦嗦,只到进了家门才好一些,换了干衣服,也雇不上洗澡就去给爹妈请安报喜,可是除了下人谁都不在,问去哪了,也都低头不语,成文怕了。抓住一个家丁发火的喊“人呢,老爷和太太呢!”“哥!”说话的是吕家二少爷,吕家只有两个少爷,没有女儿。二少爷比较乖,名叫孝祖,小成文两岁。“孝祖,爹娘呢?”“去鲁家了”孝祖的声音比平时还小。“那我过去找他们。”“哥你别去”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小到被雷声淹没,成文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