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施主何不停下来听老衲絮叨絮叨。”正在搬运东西的几个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老和尚回你的寺庙,老实的吃斋念佛,别坏了老子们的好事。”一个黑衣人气急败坏的说。
“钱乃身外之物,佛主于世上长生,你们这般玷污佛主,真的就不怕坠入六道回轮不得超生吗?”
“如果老衲猜的不错的话,你们这大箱子里装的便是明朝留下来的佛头了吧。”老和尚拄着禅杖轻轻敲打着青石板,每一下都敲在黑衣人的心坎上。
南京,一个古老的不能再古老的城市。六朝古都,贩夫走卒皆有胭脂气。国父孙中山先生曾经有言“南京为中国古都,在B市之前。其位置乃在一美善之地区。其地有高山,有深水,有平原。此三种天工钟毓一处,在世界之大都市诚难觅如此佳境也。”
六朝都城建康纸醉金迷,佛寺穷极宏丽。唐朝杜牧有“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咏叹。
明主朱元璋信弥勒,此佛头便是朱元璋时期用九十公斤黄金,八十一位金匠,耗费四十九天,取普渡众生像铸造而成。后来由于道教开始盛行,又因朱元璋称帝之前曾经遁入空门,所以周围大臣便称佛理乃不祥之兆,多次劝谏他改投老君门下。这尊价值连城的佛头便流落到民间,多年不知所踪。
由于城市环境建设需要,南京zhèngfǔ着手治理秦淮河。就在治理河道时被无意间挖了出来。zhōngyāng便命令国安部的人前来取这尊佛头。谁知这几名国安部成员却饥寒起盗心,要把这尊佛头运到国外出售。
南京zhèngfǔ的一位高官效仿明朝朱棣与菩提和尚私交甚好。得知此消息便拜托老和尚把这尊佛头劫回,然后才上演了这一幕。
这几个黑衣人一看,如若不能解决掉这个老和尚怕是不能善了。
“弟兄们,横竖都是死,不如我们就和这老和尚拼了。等佛头出售了,我们便能博一个大大的前程。”领头的黑衣人看伙伴有退却之心,便出声激励起他们来。
其他几个想来也是,也都把心一横,佛头暂且放于一旁,摆好阵势要与老和尚大干一场。
“你们这又何必呢,此佛头虽然压住了南京的龙脉,但却也保了南京城一世平安。你们此等逆天行径是会致国家于死地的。”
没等老和尚把话说完,几名黑一人便一起上前把老和尚团团围住。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几位施主又怎么能如此执迷不悟呢。”面对几人围攻老和尚只是左手握禅杖,右手拿佛珠轻轻捻动着,不怒自威。
“弟兄们,一起上。”话音刚落,他们几人脚下生风,瞬间一起移动到老和尚身前。本就是国安的成员,身手又岂是空架子,再加上关于生死,谁又敢掉以轻心。全都使出全力,十八般武艺一瞬间全往菩提和尚身上招呼。
老和尚理了理袈裟,左手用力把禅杖敲在坚实的青石板上。这一下出去,方圆五米内的青石板悉数断裂,足见力道有多强。右手停止捻动,双手合十,向四面八方打出无数个卍字。
菩萨低眉,得以普渡众生,金刚怒目,才能降伏四魔。嘴里轻声呢喃着金刚经,袈裟无风自动,俨如佛主在世。
每一个卍字打出便有一个黑衣人倒地,不出半盏茶的工夫,数名黑衣人悉数吐血倒地。
“几位施主,回头是岸啊。佛曰:“伤人必会自伤。”老衲不想取人xìng命,你们放下佛头离开便是。”说完,老和尚低头诵经,彷佛刚才的战场再与他无关。
本就看破红尘,世间恩怨早已与他无关,莫不是怕天下苍生因己一颗执念之心再度落入水深火热之中,他是绝不会趟世俗这浑水的。
“老和尚,你此话当真。我们放弃佛头你便能放我们生路。”黑衣人看打是打不过了,便开始曲线救国。
“出家人不打妄语。老衲诵经百年又岂能欺骗于你们。”
几名黑衣人艰难起身,面对这老和尚,缓慢的向后移动。老和尚上前背起九十公斤重的佛头转身yù往远处行去。九十公斤的重量放在他的背上却如鸿毛一般没有分量。
砰,一声枪响。老和尚虽有大菩提之躯,却也不能刀枪不入。一生虽信奉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同时被人称为野和尚。但他心中的佛主比每一个整天吃斋念佛的出家人都要诚恳,一生以慈悲为怀。
以己渡人,早已经没了防人之心,不小心遭了暗算。子弹透过后背直接从前胸穿了过去。
“哈哈,老和尚敢坏老子好事,死有余辜。”一口鲜血吐在了老和尚的脸上,几个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对老和尚一顿拳打脚踢。
他们的身体状况显然已经拿不走佛头了,步履蹒跚,相互搀扶着向远处走了。
古老的城墙下,秦淮河岸边,一家名为夜上海的酒店弥红灯亮起,散发着商女不知亡国恨的酒臭味。
菩提老和尚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夜S市必经的青石板路上,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只是匆匆扫了几眼,却没有人管这档子闲事。
这时只听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踏的青石板嘭嘭作响。领头的是一位身穿军装的女军官,看上去不到二十的年纪,但是肩上扛的却是少校军衔。扎着长长的马尾辫,美丽中又透着些许的英气。后边领的全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个个腰板挺直。
“菩提大师,你怎么样了?”这位少校来到老和尚身边关切的问道。
老和尚艰难的抬起头,细细的打量着她。怎么都有中似成相识的感觉,至于再哪见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的手缓缓的伸向立在不远处的禅杖,想要起身。女军官赶紧上前搀扶他,老和尚实在没有力气重新站起来,便半躺在女军官的怀里。
剩下的士兵便一起合力把贵重的佛头装在了军车上,然后静静的在女军官身后站成一排。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看着老和尚胸口还在不断涌出的血,再心硬的人也会动容,更何况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生。
“不妨事,不妨事。我这把老骨头早经应该去西方见佛祖了,能多活这几年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老和尚说着话,还是盯着女军官看,费尽脑汁的想要记起到底在哪见过她。
看了大概有几分钟的时间,女军官被看的不好意思了,无声的把头别了过去,脸通红。
“我说怎么这么面善呢,你长的和老剑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女施主的父亲是不是叫慕容天魁啊?”看了半天的老和尚终于有了头绪。
“别跟我提他,我就当没有这个人。”一提慕容天魁,女军官气不打一处来,恨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关于老剑鬼的家事,老和尚多少也了解一些。
年轻的慕容天魁在家里的强迫下与一名貌美的女子结婚。但慕容天魁却并不享受这份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待遇,一心要练剑。等孩子长到可以自己跑的时候便不顾家里所有人的反对,离家远行,从此便没了踪迹。那名貌美的女子名曰宋叶卿,在当时可是出了名的大美女了。
红颜易老,心里无比幽怨的宋叶卿在慕容天魁离家的第三年便香消玉殒了,从此玉山倾倒再难扶。那时已经记事的女儿怎么能对他没有怨言,甚至到现在都不曾原谅他。那个女孩也就是现在的女军官慕容鸽。
慕容鸽是由爷爷一手带大的,爷爷是部队里的老干部,在慕容鸽十岁的时候便托关系把她送进了南京炮兵学院。别看慕容鸽身为女子却并不比男生差,甚至比男生还要优秀。可能是真的励志要当兵的,也可能是与曾经那个部队的闲散人斗气也说不好。
“女施主又何必执念不放呢。人生在世哪能尽如人意。况且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你为人子女尚且不知感恩,又怎么要求呢。”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女施主能放下的就放下吧。”
“哎,放下,寥寥十一笔,古今多少人能看破哦。”
“咳咳……咳咳……”老和尚说着便是一大口血吐了出来。
“大师,我马上送您去部队医院吧。”慕容鸽哪还顾的上和那个人怄气,一脸焦急的说到。
“罢了,罢了,老衲我怕是尘缘也到头了。你就把我先送到鸡鸣寺吧。”
慕容鸽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照办了。
两世慈悲为苍生,放下屠刀未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