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中出现十八道光,贯穿了仿佛永恒的黑暗,黄天宇没有放松,原本就已紧绷的肌肉更加紧绷了。他发誓,他这辈子从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怪物,这个怪物九个头环绕在周围,十八道夺目的光源是他的九双眼睛。逆着光望去,黄天宇看见这怪物全身覆盖在鳞甲之下,每一片鳞甲在黑暗中都显得格外狰狞。
然而比鳞甲更狰狞的是他的九个头,每个头的一侧燃烧着黑sè的火焰,周遭的黑暗仿佛也有了燃烧的趋势,另一侧流淌着黑sè的水流,寂静的空间里这水声听起来竟仿佛是说深夜的狼在啸。黄天宇在这一刻不得的承认,四周的黑全成了黑sè水火的衬托,这世上黑sè原来也可以映衬出黑sè。
九婴一个头向前向前探出,俯视着黄天宇,像是看一只可怜的蝼蚁,他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夏雷一样,震得黄天宇的耳膜在轰鸣,“渺小的人类,你可知道打扰伟大的九婴沉睡是多大的罪过?”
“罪过?我这辈子还真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黄天宇仰头,眼神里满是倔强,如果结果注定是死亡,那么灵魂起码不能臣服。
“年轻人,勇气可嘉,看在你是我自封百万年后第一个看见的生物,我给你个机会。”九婴的另一个脑袋摇晃着,“哎,看来我真是寂寞了太久,存活的代价实在太大了呀。”九婴的前一句还是自负至极的狂妄,后一句却仿佛有了垂暮老人的悲凉,
黄天宇没有理会九婴的悲凉,他的一双眼不经意的瞥着,试图找出这庞大身躯的破绽,嘴却很自然地开始拖延时间,“哦?什么机会?不是我自夸,我这人运气一向不错的。”
九婴不屑的一哼,满不在乎地开口:“运气?哼,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空谈。方圆两里全部笼罩在我的真元之下,连这片天地的法则也不能入侵,哼,力量终究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你以为你那虚无缥缈的运气能比的过一方天地的法则。”
九婴实在寂寞了太久,无论神魔,独自呆在空旷的空间数百万年,都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否则若是依百万年前的xìng格,面对黄天宇这样的蝼蚁,他绝对飞出一点黑炎就毁灭了一切。于是现在的九婴急切的渴望找个人说话来证明自身的存在感,“刚刚那面破镜子伤的我不轻,现在拿出你最大的力量攻击我,只要我动一下,就暂时放过你了。”
“暂时?”
“哼,渺小的人类,别试图和伟大的九婴讨价还价!”
黄天宇没有打算讨价还价,这一刻他的身影动了,气息在龟息的隐匿下几乎淡不可闻,宇宙的奥秘在全身运转,钟与塔的虚影几乎要透体而出,全身积蓄了好久的力量猛地爆发,透着流云剑的凝聚力直刺九婴十八只眼睛中的一只。
九婴没有动,这样弱小的攻击他完全没有放在眼里,眼的确是人类和神魔最脆弱的部分,但作为上古神魔,即使最脆弱的眼也比最坚硬的金属要牢固上千万倍、
叮,火星四shè,全身的力量凝聚于流云剑的一点也破不开九婴的眼睛,一股巨力从流云剑上传来,黄天宇借力飘退,在空中一个翻转,接着又逆袭而上,宇塔,宙钟在身体内轰鸣,在生死的一线之间,由紫府经臂膀传至手心,透过流云剑,以更快的速度激shè向前。
九婴猫抓老鼠的神sè在捕捉到宇塔宙钟的虚影是骤然一变,“不,不。”他的惊呼比他的眼神变化仅仅差了分离,就已穿透无尽的黑暗,传向远方。九个可怖的头往后一缩,然后突地往前一探,比浓墨更黑的水火一齐喷吐出来,空间开始染上黑sè的火焰,周围在黑sè的水流中一点点塌陷。
九婴一边喷着水火,一边后退,但宇塔宙钟轻易地穿过了威力惊人的水与火,继续追击而来。宇乃空间,宙乃时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时间空间更快,九婴九双巨大的瞳孔里开始折shè消除塔与钟的影子,那是死神的镰刀在收割而来。
黄天宇的瞳孔也开始放大,无尽的黑sè的未知的水与火在眼帘里渐渐放大,他的身体一直在退,但是人的肉身终究比不上没有实体的水火,空间已经融化腐蚀成液体,黄天宇毫不怀疑那样的水火能比死神的镰刀更为可怕。
宇塔狠狠撞上九婴的一个眼球,没有声音,宙钟紧随而上,砸向另一只眼球,同样没有声音,虚影撞上实物本来就没有声音,然而这世上有些无声东西的可怕比有声的更为可怕,就像暗箭总比明枪难防。九婴的瞳孔已经变白,原来人也好,神魔也好,只要恐惧,瞳孔都会变为没有焦距的白sè。
黄天宇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即使注意到,他也没有心情大笑,黑sè的水火已经触模到了他的皮肤,他亲眼目睹身上的衣服几乎在0.00001秒内消失的连灰烬都没有留下。他的皮肤开始燃烧,或许下个瞬间,在这样的黑暗里,他就会彻底的消失。
第一个头开始无声无息地透明,消失。九婴的另外的八个头一直在呐喊着,甚至第一个头已经被他主动舍弃,但是没有用,空间上隔断的头与头之间还有联系,他的暂时完好的八个头中的一个也开始透明。
黄天宇听不见九婴的呐喊,他一心一意运转着关于宇塔宙钟的秘法,他仿佛已经身处另一个时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好似已经远去了。黑sè的水火在宇塔宙钟的阻拦下渐渐削弱,直至已经不足原来的百分之一才不在减少,这已是纯粹的力量,力量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伟大,仅仅虚化的钟与塔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