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福nǎinǎi便将九棵槐树开完了花竟然结了果的事说了出来。“明摆着,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人们会发现,那可怎么办呢?”福nǎinǎi的眉头紧皱,愁得不得了。说这话时,她又看了看也在一边专心听的啾啾:“你呀你,真是一只琢磨不透的小家伙啊!”“妈,您带我去看看吧。”田田有点迫不及待想去看这个稀罕。“啥时候了,要看也要等到明天早上啊,你先说说咋办吧?”“通知媒体呗,这么大个新鲜事,咱不得宣传宣传。”“要是想宣传,还用和你商量啊,给刘萍打个招呼,她跑着就来了,就这,她还天天盯着啾啾和这几棵树呢。”“那这也不是能瞒得住的事啊,果子结在树上,除非从那儿过的人都将眼睛闭上。”田田显而易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如果有人问起这几棵树苗是那儿来的,我自然可以说是绿化办准备的树苗和我无关,我怕的是这些果子又会把一些馋嘴的人引来,不但果子保不住,树怕也要受损伤。”“那怎么办呢?”娘俩一时都没有什么好主意。看看啾啾,倒是一副快乐的样子,又是跳又是唱的。“妈,我看咱们也不用愁,您不是说开花的时候,您种的九棵树毛发未损吗,啾啾既然能保护花,还能保护不了果子吗?是不是啾啾?”田田转过脸来对落在她肩上的啾啾说。没想到,啾啾竟然使劲点了点头。好像在说:别担心,一切有我。
“妈,妈,您看到了吗,啾啾在点头呢!”田田兴奋地喊。虽然福nǎinǎi没有看到啾啾点头,但她觉得田田说的有道理:果子本身这么神奇,还能保护不了自己。这样想着,她也就放心了。“明天别睡懒觉,早点起来先去打太极拳,再去看槐果。”福nǎinǎi嘱咐女儿。“遵命。”田田调皮地说。“我给你换条被单吧。”虽然床上的被单换上不久,但福nǎinǎi还是要给女儿换一条新的。
“我自己来吧!”田田说着就在柜子里找起来。“这是什么?”福nǎinǎi见田田手里是一只方方正正的盒子:“是别人送的一条丝巾吧,我也没仔细看。”这时,她才突然想起早上王会长的问话。因为自己早把这件事忘到脑后去了,当时她根本没明白王会长问的是什么。“谁送的,这么漂亮?”田田说着就把盒子的外包装撕开了,然后打开了盒子。丝巾展开了,果然很漂亮,不但质地轻薄,花型也很美。大朵大朵的红牡丹,配上墨绿的叶子,既华丽又大气。“让我看看围上好看不。”田田说着将围巾给母亲围上。果然,福nǎinǎi立马显得神采飞逸,俏丽而不失端庄“谁的眼光这么好,这条围巾是为您专门定做的吧?”虽然福nǎinǎi看到了镜中的自己真的被围巾衬托得更加有气质,但还是边拿下围巾边对田田说:“你喜欢就送给你好了,我一个老太太戴上太花了。”“给您说过多少次了,您现在只能算中年人,别动不动就说自己老。这条围巾明摆着是给中年人设计的,我戴上反而不好看。正是戴围巾的时候,别放了,拿出来戴吧,明年说不定又有什么新花样。”田田把围巾叠好放在了母亲枕边,福nǎinǎi也没再提出异议。
晚上躺在床上,田田像突然想起来似地问:“妈,您还没给我说是谁送的呢?”“我也忘了,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福nǎinǎi怕田田问起来没完,随手把灯也关上了。不一会,田田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她也真是累了。福nǎinǎi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田田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谁的眼光这么好,这条围巾是为您专门定做的吧。”自己戴起来这么合适,王会长一定费了不少的心思。想到这里,福nǎinǎi突然觉得自己脸上热热地。自己也突然没意思起来。一个女人,不管她的年龄多大,是妙龄女孩,还是人到中年,甚至是年过花甲,她对爱的渴求其实是一样的。你没有走到那个年龄段是体会不到那个年龄段的女人的想法的。自己二十来岁工作时,觉得三十多岁的老师已经很老了,等自己也三十岁时,才发现,那个年龄段比二十岁时更丰富更有风采。几乎可以以此类推。她记得自己的nǎinǎi七十岁时说的一句话:“我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呢!”时光也许真的如白马穿隙,无情地将衰老带给人们,但它却没有办法同步将年轻的心变成衰老。只要自己的心态好,就会年轻快乐地度过你的一生。自己的nǎinǎi就活了九十多岁,而且一直很健康。有的人因为有了孙男娣女,便倚老卖老起来,将“老”作个架子端起来,其实真的没有益处。
第二天早上,当田田来到城墙边,在母亲的指点下看到那些晶莹透亮的槐果时,禁不住“啊”了一声。“太神奇了!”她招呼啾啾落在自己的手掌里:“啾啾,这是你从天外找来的种子吧,你看,将我们都震住了!”啾啾好像知道田田是在夸奖自己,展开翅膀拍呀拍的。翅膀上的金片好像落了一地,不然怎么小范围内都金光闪闪的呢?“妈,您今天不要为我准备午饭了,我就享用这果香了。啊,我觉得现在我的五脏六腑都被这香气熏透了,也变成晶莹透亮的了。”田田这会儿就像她教的那些幼儿园的孩子一样,和啾啾追逐玩耍起来。“妈,您别担心,有啾啾在,想偷吃的人恐怕不能得逞。”
“福nǎinǎi,您早啊!这是田田吧!”王会长突然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让娘俩吃了一惊。“是谁啊,和母亲这么熟?”田田心里有点疑惑,但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啾啾又“倏”地飞到远处的大树上去了。王会长一眼就看到福nǎinǎi戴的那条围巾,脸上露出惊喜的样子,这表情让田田捕捉个正着。大概因为田田在场吧,王会长倒没有问起围巾的事,这让福nǎinǎi松了口气。本来就没有什么,她不想让孩子误解。但既然没有什么,又怎么会误解呢,那可就谁也说不清了。“我看这树上好像是结了果子啊?”王会长终于忍不住想问了,但此时,福nǎinǎi觉得不是时候,还不想将谜底解开。就说:“怎么会呢,也可能是槐荚还没有长老,看起来和别的树上的不一样吧!”“妈,走了,今天我还有许多事要办呢!”田田听到了王会长的问话,赶紧出来给母亲解围。“对不起,我们要先走了,您慢慢看吧!”说完,田田就和妈妈一起往南走了。留下王会长呆呆地往树上看看,低下头想想,一副不得其解的样子。田田偷偷回头看了看,觉得很好笑。
“妈,围巾是这位伯伯送的吧?”田田亲昵地挽着母亲的胳膊,似乎不经意地问。“你怎么知道的?”福nǎinǎi很奇怪。“看他的神情地球人就都知道了。哪有一个老先生盯着别人的围巾很看啊!还那么兴奋。妈,您说,就算是围巾是他送的,也不用那么兴奋吧?”“兴奋?我没看出来啊?”“妈,您认识这个人多久了?他是干嘛的?多大年龄了?”“怎么,你要查户口啊?我跟他又不熟,对于他的情况,我是一概不知。”“好好,算我白问,我自己会打听的。”“你打听他干什么?”“这您就别管啦!”母女俩说说笑笑往公交车站走,啾啾在空中跟随着她们。
“今天怎么没见刘萍?”福nǎinǎi边走边想。她知道这个小姑娘这一段总往这边跑,今天没见她,倒是有点奇怪了。福nǎinǎi可不知道,人家刘萍这会也正和米兰说她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