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妈,您的大白菜?”
小虎举着大白菜对着大妈消失的方向大叫,可是大妈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人海中。
“前方一百米,转弯一百米,转弯一百米”小虎无奈的举着大白菜行走在人群中,嘴中喃喃有声。
虽然对大妈的话有所怀疑,但想起大妈厚重的身体,小虎暗道大妈想必也有一颗相应的宽厚的心吧!于是,小虎选择相信大妈。举步朝前方走去。
可是,当小虎走到五十米的时候,却发现前方的人流一下子改变了方向,往左方的大路行去。前方只有窄窄的一条小道,行人更是寥寥无几。
从人群中走出,小虎在众人理所当然的眼神中向前方的小道走去,虽然背朝众人,但小虎却能感觉到背后有一双双眼睛盯着自己。至于眼神中的含义,他是再熟悉不过。
“看吧!把家都败光了,现在穷的只剩下啃大白菜了”
在身后的窃窃私语议论声中,小虎忍着头皮发麻,向前快步走去。当走到五十米的距离后,前方果然出现一条拐角,他一闪身拐进了一条小胡同内。感觉到背后的目光消失了,小虎暗松了口气。刚yù抬起脚步往前走去,可是却发现不大的一条胡同内,竟然蹲着为数不少的人,而这些人无不是面黄肌瘦,满脸呆滞浑身肮脏,一双大大的黑眼圈内,眼窝深深凹陷,眼睛如同死鱼眼般向外凸起。大大的眼睛长时间的都不眨一下。
小心翼翼的避过一个个蜷缩在墙角,jīng神不振如同得了重病的人,小虎心中满是疑惑。而从这些人身上散发的臭味中,他又闻到一股夹杂着的奇异味道。小虎可以确信,他从来都没有闻过这种味道。
一连拐了好几条胡同,而一路所见让小虎的心情渐渐沉重了下来,他现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进了难民营。
从背后的小袋子中取出一块干粮,小虎轻轻的放在一位头发花白jīng神萎靡的老人面前,可是看上去像饿了好几rì的老人只是呆滞的望了一眼,就自此视而不见。
无奈的从老人身前走开,他继续朝前走去。拐进最里面的一条胡同后,眼前豁然开朗,一条颇为宽敞的小路两边林立着数个店铺。令小虎奇怪的是,这些店铺竟然都没有挂牌子。但这些店铺外面的墙角却蹲着密密麻麻的人,这些人就像等待在饭店外面的乞丐,神情麻木的等着开饭时间。
小虎发现,每当有人从他们面前走过时,这些人就一下子jīng神亢奋了起来。满脸艳羡的盯着傲然走进店铺内的人,等那些人消失在店铺中后,这些人又重新变得麻木。而每当有衣着华贵之人从他们面前走过时,这些人无不是一拥而上,就像乞丐一样,等待着施舍。
运气好的话,他们会有收获,然后兴奋的跑进店铺内,片刻后又满脸满足的走出来;运气不好的话,他们会被富人的家丁一顿暴打,然后麻木的重新蹲回墙角。
小虎仔细的观察着从三个店铺前走了过去,而这三个店铺周围墙角处蹲着的人在神情漠然的瞥了小虎一眼后,就不再看他了。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小虎苦笑不已。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一路风尘仆仆的赶路还没来得及梳洗,怪不得自己之前会被别人当成乞丐。
可是他们真的是乞丐吗?望着蹲在地上的人,小虎深深怀疑不已。
因为,就在刚才,当他走过第四个店铺前时,一位颤颤巍巍老眼昏花的老人误把小虎当成了富人而走到他面前。
看到老人苍老的面容,小虎从背后的小袋子中先是拿出馒头,老人见此却是摇头。他又拿出鸡腿,美酒等东西,可是老人依然摇头。最后他拿出两枚金币,老人见此欣喜若狂。在小虎惊讶的目光中,老人一把抓过金币,颤颤巍巍的跑进店铺内,等店铺外的厚门帘重新关上,他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
小虎从刚才被老人掀开的门帘中闻到了一丝溢出的熟悉气息,而这股气味他在之前蹲在墙角处之人身上闻到过,在刚才老人的身上也闻到过。
看着重新关上的门帘,小虎目光闪动了一下,抬起脚步就yù走进去。可是蹲在墙角处的众人却一下子将他围了起来。
小虎先是吓了一跳,可是看到众人跟之前的老人一样的眼神后,他苦笑着拿出一把金币。片刻后,众人纷纷欣喜的挤进店铺内。
盯着开了有关,关了又开,最后重重闭上的厚门帘。小虎目光闪过不已,看来他要的答案就在门帘后面神秘的店铺里,不进去是不行了。
想到此处,小虎迈动步伐朝门帘走去,可是向前迈了几步后,他眼角处突然瞥到一道幼小的身影。脚步重新退了回来。转过身望着在最里面的墙角处蹲着的一道小小的身影,他心中触动不已。
盯着那道幼小的身影看了片刻后,小虎向里面走去。由于他身体小,加上蹲在光线最暗的最里面,所以小虎刚才才无意中发现。
等到了近前,小虎发现这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虽然浑身肮脏,瘦弱不堪,但他发现小男孩的瘦弱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与之前众人的病态迥然不同。
小男孩原本蹲在墙角,目光一直盯着店铺门帘,由于神情过于关注,以致小虎走到面前他才发现。
惊慌的瞥了一眼小虎,小男孩紧咬着嘴唇害怕似的低下了头颅,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
看到小男孩的样子,小虎心酸不已,蹲子仔细打量着小男孩。当看到他身上一道道伤痕后,小虎终于知道小男孩为什么对陌生人如此害怕了。
“给你”小虎将背后的小袋子解开,从其中拿出一只鸡腿递到小男孩面前。同时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话语轻柔的说道。
“咕咕”小虎的话语响后,小男孩一直害怕的不敢抬起头颅,可是一直钻进鼻孔中的香气不断引诱着他,肚子中不时发出一声声饥饿的咕咕声。片刻后,小男孩终于抬起了头颅,目光先是瞥了一眼面前的鸡腿,然后亮晶晶的带着畏惧的眸子就一直盯着小虎。
“可爱却可怜的孩子”小虎心中一声轻叹,然后又轻柔的说道:“给你的,吃吧!”
在小虎温和的笑容下,小男孩终于克服了恐惧,小心翼翼的从他手中接过鸡腿,但是却并没有吃,而是仔细的用一张纸包裹起来贴着衣服藏好。做好一切后,小男孩又重新低下了头颅。
“怎么不吃?”小男孩的举动勾起了小虎的好奇心,他满脸微笑的问道。
“这是给爷爷的”小男孩犹豫了一下,然后低着头颅声如蚊蚋的说道。
“为什么给爷爷?”小虎好奇心大起,继续问道。
“因为爷爷每天都最辛苦”小男孩低声说道,小虎注意到他的眸子红了起来。
“给你”小虎又重新递给小男孩一只鸡腿。
“我已经有了”小男孩惊讶的看向小虎,迟疑的说道。
“刚才的那个是给爷爷的,这个是给你的。”小虎微笑的看着面前孝顺的小男孩,动了动举着鸡腿的手,示意小男孩收下。
“谢谢”小男孩一阵犹豫,最后才在小虎的催促下拿过鸡腿。但并没有吃,而是跟第一只一样同样用纸张包裹好。
“哦?”小虎疑惑的问道:“这个为什么不吃?”
“这个是给爸爸的”小男孩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
“因为爸爸也辛苦是吗?”小虎脸上露出笑意,轻轻笑道。
“不是,因为,因为爸爸以前最疼我”小男孩眼圈更红了一分,片刻后,眸子中浮上一层水汽,声音低低的说道。
“以前?”闻言,小虎不禁疑惑的问道:“难道现在他不疼你”
听到小虎的话,小男孩似是想到了什么,身体条件反shè般的颤抖了一下,小小的身体紧紧的畏缩在一起。
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小男孩身上的伤痕,小虎心中升起一股怒气。
“这个给谁?”片刻后,小虎压下心中的怒气,重新拿出一只鸡腿递给小男孩,语气尽量平和的问道。
“不要了”小男孩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望了小虎一眼,感激的说道。
“为什么不要了?”小虎又惊讶了。
“家里只有爷爷和爸爸了”小男孩瞥了一眼小虎身后的店铺门帘,然后声音低沉的说了句。
“那就给你自己,这是哥哥给你的。”小虎心中一酸,小男孩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知道小男孩这么小就没有妈妈了。深吸了一口气,小虎语气中多了点坚决:“拿着,快吃吧”
“谢谢哥哥”小男孩察觉到小虎话语中的坚决之意,犹豫不决着接过他手中的鸡腿,刚yù用纸张包裹起来,可是听到小虎的话语后。拿起鸡腿轻轻的放在嘴边,小小的咬了一口。
“你怎么在这里?”小虎刚yù说话却发现小男孩的眸子猛然亮了起来,然后飞快的爬起身子,朝自己身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