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带着香儿回到小木屋,先取了短剑,又找足了干粮、水壶,便带她往林深草密的山上爬去。
香儿问:“一心哥哥,我们不是去救爹爹吗,怎么上山了?”一心说:“先给你找个地方藏好,我再去救柳大叔。”香儿说:“我也去。”一心说:“你去了就救不成柳大叔了。他们抓住你,柳大叔还得叫他们绑了。”香儿没什么主意,只能全听一心的,但是又不放心他:“爹爹被他们抓去了,你可不能再被他们抓走,我……我怕……”
一心让香儿在巨石缝隙藏好,放下水壶和干粮,安慰她说:“放心吧,我跑得快,他们抓不到我的。你好好在这里等着,别被坏人看到,我很快就把柳大叔救回来。”
晁铁虎发现了篱笆小院,大步走了进去。他四下看了看,便一脚踢开小屋的木门,持刀闯了进去。
屋里没人。晁铁虎山贼的本xìng难改,竟四处翻找起值钱的东西来。
一心远远躲在大树后,向木屋张望。见是晁铁虎站在屋里,不禁一愣。他想不出来,晁铁虎明明已经被柳大叔打倒了,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自探头张望,忽然有人在他肩头一拍,问道:“小和尚,看什么呢?”一心吓了一跳,回头愣愣地看着那个人,支吾道:“没……没什么。”
晁铁生没见过一心,那哥俩也没告诉他柳正风的女儿是跟小和尚一起走的,他只当是个过路的小和尚,便又开口问道:“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女孩儿?”
听他说要找女孩儿,一心大致猜到他要找的可能是香儿,自己又不会撒谎,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晁铁生在他光头上捏了一下,骂道:“还是个哑巴和尚。滚!”
这时候,晁铁虎从屋里出来,拍着身上的土,骂道:“他娘的,什么也没有!”
晁铁生见到晁铁虎,大声问道:“二哥,找到没有?”一心大惊,这个人和他们是一伙的,果然不是好人,手便悄悄向怀里的短剑模去。
“没有。两个小孩溜得倒快。”晁铁虎正自泄气,忽然看见晁铁生正捏着一心的脑袋,喊道:“老五,你已经抓到小和尚了?快问他,那个妮子在哪里。”
一心已然偷偷拔出了短剑,猛然往头上一削,扭身便跑。
晁铁生正在和晁铁虎说话,只是稍稍一愣,便见寒光一闪,右手就少了三根手指。
晁铁虎大叫:“抓住那个小和尚!”晁铁生顾不得断指疼痛,快步急追。
一心摆月兑晁铁生的控制,使起追风架子,疾驰而去。晁铁生被他削了三根手指,哪里肯放,拼了命也要追赶。
晁铁虎见二人速度太快,自己想追也跟不上,索xìng就不追了。忽然想到,此刻坟前只有晁铁豹一人守着,放心不下,便朝那里走去。
在山谷中追赶了几圈,晁铁生已经是气喘吁吁,胸口发闷,不得不放慢脚步,停了下来。手指流的血越来越多,也越发地疼起来。
一心甩开了晁铁生,便朝坟前奔去。
晁铁豹一个姿势呆久了,有些难受,想要伸伸腰,却牵动了断裂的肋骨,一阵剧痛,差点昏过去。他急忙放下手里的箭筒,调整姿势,让自己好受些。
突然,一团人影在眼前闪过。晁铁豹大惊,急忙去抓箭筒,却抓了个空。箭筒竟被那人影蹚入了树丛之中。
一心脚下一绊,险些跌倒,但是人已经冲到了坟前。这一切来得太突然,除了一心之外,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一心用短剑给柳正风割断绳索,并将他扶起,说:“柳大叔,咱们快走!”柳正风愣了一下,才醒过神来,甩掉身上的绳子,笑道:“好小子。咱们走!”
“柳大哥……”杜仲在旁边叫了一声,却又没有脸面再求他解救,于是住了口。柳正风停下脚步,过去扶他坐起来,给他包扎腿上的伤口。杜仲满面羞愧,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一心看见晁铁豹正要爬入树丛,去拿箭筒,便上前用力踢了一脚。晁铁豹惨叫一声,恨恨地抬头瞪着他,眼里几乎冒出火来。一心将箭筒拾起来,放到柳正风身边,对那个晁铁豹倒也懒得理睬。柳正风笑道:“干得好。”
杜仲愣愣地望着小和尚,好像一切都还在梦中。柳正风转身又扶起郑越山,在他身上推拿。郑越山慢慢醒来,眼见柳正风安然站在面前,便伸手去抓地上的铁尺。
杜仲摆手说道:“老郑,算了吧。若不是柳大哥和这个小和尚,你我今rì就死在这里了。”
郑越山并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何事,但是也能看出情势有了变化。他走到杜仲身边,问道:“杜仲兄弟,你的腿怎么了?”
杜仲一指晁铁豹,骂道:“被那狗贼用暗箭shè伤了。你是被他家的什么老五偷袭了。三个狗贼还打算把咱们好好折磨一番呢。现在情势又不同了。这可多亏了那个小和尚。”
郑越山看了小和尚一眼,却也想不明白怎么就多亏了他了,也没放在心上,反而拱手对柳正风说道:“柳兄,刚才得罪了。”柳正风一笑:“先不说这些,看看怎么对付那两个狗贼吧。”“还有两个?”郑越山稍作惊讶,随后说道,“那也没什么,你我二人足可以对付。”柳正风说道:“还不能大意。那后来把你打倒的看上去也有些手段,一对一未必能胜得了他。”
“我先收拾了这个,免得他再暗箭伤人。”郑越山说罢,大步走过去,用绳子把晁铁豹捆了,嘴里塞了块石头,像丢死狗一样抛入树丛里。
忽听晁铁虎远远喊道:“老三,那几个还老实吧?”
柳正风急忙拉着一心隐入树丛。郑越山也跟了进去。
晁铁虎走过来,见只有杜仲一人坐在地上,晁铁豹也不见了,不禁大惊失sè,扯着脖子喊道:“老三,老三!”
郑越山从树丛里蹿出来,挥铁尺朝晁铁虎腰上扫去。晁铁虎大叫一声,急忙扑到,勉强躲过这突然的一招。不等他站稳,郑越山便已抢上近前,连打出三尺。晁铁虎举刀相迎,且战且退。郑越山被人偷袭打倒,心中愤懑,此刻正好发泄出来,越战越勇。晁铁虎突经变故,心中惊恐,又遭郑越山一番猛攻,招术便渐渐乱了。只十余招,便被郑越山一尺拍在右肩上,整条手臂抬不起来,刀也掉在了地上。
郑越山一脚踢在他的腿弯处,晁铁虎登时跪了下来。杜仲丢过一条绳索,郑越山将晁铁虎绑了,丢到杜仲身边。
晁铁虎气哼哼地瞪着二人,问道:“我三弟呢?”杜仲笑道:“你三弟和你一样。就差你那个五弟来团聚了。”
郑越山回头朝树丛中喊道:“柳少侠,出来吧。”
树丛中没有动静。郑越山又喊了几声,也都无人回应。
杜仲说道:“看来是走了。柳少侠险些被咱们害了,又不愿翻脸,只能先走了。真是……”郑越山叹了一口气,黯然说道:“倒是我等今rì卑鄙了。”
晁铁生回来,大吃一惊,见势不妙,掉头便走。
杜仲叫道:“抓住他!刚才就是他背后偷袭。”郑越山心头火起,扬着铁尺便快步追去。
晁铁生本来武功不弱,只是刚才被小和尚用短剑削去了三根手指,右手使不得兵刃,那本事就大打了折扣。又连番追赶一心,体力消耗严重,尚未恢复,因此反倒连晁铁虎也不如了。
郑越山没费多大力气,便将晁铁生制住,押了回来,照样用绳索捆好。又将晁铁豹提出来,三个人并作一堆。
郑越山赞叹道:“柳少侠真是不错!定是他临走又斩了这厮几根手指,让我捡了现成的便宜。”
晁铁生心中有气,明明是小和尚干的,他怎么记到了柳正风的头上,但又不能分辩。如果让人知道,自己被一个小和尚切去三根手指,岂不是更加丢脸。
杜仲支撑着站起来,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郑越山想了想,说:“经此一难,我们再与柳少侠为难,怕是说不过去了。好在今rì擒了寒风寨的三个匪首,多年的沉案终可了结,回去也有的交代。不如沿途召集各路兄弟,这便回去复命。”
二人稍事歇息,废去晁氏兄弟武功,便押解着回洛阳复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