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rì平原上的rì出,算得上大陆美景。不过依星山的rì出才个中极致。
寒夜醒来时,正午光景,天空中yīn云密布,风呼呼作响,眼看又是一场暴风雨。
胡连庄已如自己一般浸在水里,却已五心向天,在打坐调息。池水暖暖的,筋骨很是享受如此感觉,左臂森然作疼,右手模了下,有七八处伤口深及骨头,好在骨头并无大碍。花无雨在皱着眉,就岸边剖开一只野兔,用随身携带的匕首一刀刀将兔肉割下来,整齐地放在旁边布块上。远处黑白马兴趣正浓的跟在巨狼身后巡视。
“无雨。”寒夜轻轻喊了一声。
花无雨一惊神,匕首划破了手指,全顾不上,惊喜地看住招呼自己的寒夜,眼眶一热就要涌泪,赶紧低下头眨散。“寒夜,你醒了。”
寒夜微笑点点头,整个人仿佛与昨早醒来看到时并无差别,甚至连昨早醒来时深深的黑眼袋都没有!
这当然只是看起来的样子。花无雨捧了布块上的兔肉片到寒夜跟前。
寒夜似乎听到对面胡连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心头本欢喜三人都还在,心情无比畅快轻松,忍住笑意。“胡姑娘,你醒了没?我要吃独食了?”
花无雨其实也听见了怕胡连庄不好意思,故作不闻,不料寒夜却道破。
胡连庄漠然的睁开眼,冲花无雨微微点头,再扫了寒夜一眼。“寒公子不是道,断不敢茹毛饮血的?”
寒夜右手模了模额头,“我能不能说,那是没饿得急时说的饱话?”
趁着胡连庄右手吃兔肉片的时候,寒鸦扣住胡连庄手腕,惊喜地笑出声。
胡连庄冷冷一眼,花无雨见寒夜如此样,也平白跟着高兴。忙问道:“怎么了,寒夜?”
“胡姑娘那次月兑胎换骨只完成筋骨的一半,昨晚再次勉力施展出那一招彻底耗尽自身所以体力与内劲,却因祸得福,让剩下的脉络月兑胎换骨彻底完成!”寒夜喜不自禁,背对二女猛呼喝两声。远处的巨狼与黑白马闻声,欢快着脚步奔来。
胡连庄惊讶地看着寒夜背影,运起重新集聚起来的内力往各处脉络游弋。果然!比昨rì的感觉通畅了许多!难怪自己只打坐一个时辰,内力却恢复了小半!原来是脉络更快,恢复与运转速度更快的缘故!
花无雨虽然不懂武学,却也听得筋骨与脉络对武学之道的决定xìng影响。
筋骨关乎一个人的体质,这是基础;脉络关乎一个人的内力调息,越强的脉络内力恢复速度越快输出速度也越快!
武学之道的另外一个关键点,是悟xìng。与筋骨、脉络可以确知不同,悟xìng只能揣测。
“昨晚我为胡姑娘探脉的时候,发现脉络处处堵塞,几乎认定胡姑娘你已经成为武学废人……不料那状态却是到如今状态的通途!”寒夜又回来坐下,其实鲜兔肉片也还不错。
“我很奇怪,狼王怎么知道这里的温泉可以帮助人体恢复?”花无雨问出这个疑惑。
“牧歌在成为狼王之前,也只是普通狼匹,撕咬受伤在所难免,所以模索出这个地方可以帮助恢复。”胡连庄将剩下的半只兔子扔给赶到一边的巨狼,巨狼一口含住,不料黑白马伸嘴过来争抢,一狼一马又争抢闹着跑远。
“飞虹与牧歌,也算至交了。”花无雨对眼前这样荒谬的时已经看淡。你既眼见一匹马对着你笑,有眼见一匹狼对着你点头,你就千万不要对狼马成为至交表示疑惑。
“胡姑娘,我见你那狼踢绝招很是霸道,是什么名头?”寒夜三人吃饱,眼看暴风雨就要来临,花无雨随胡连庄骑到巨狼背上,寒夜驾着黑白马往东北方向奔去。此地温泉虽然对恢复体力与滋养骨骼很有帮助,但寒夜与胡连庄此时不再很需要这样的效果。
“牧歌啸月。还只是半成状态,你见我施展两次,都没有击中对手。”胡连庄淡淡回答到。
“牧歌啸月……确实很生动形象。”寒夜沉吟了下,又道:“胡姑娘既然与牧歌如此默契,在我局外人看来,这一招牧歌啸月完全可以大幅度挺高杀伤力、同时也增强对自身的防护。”
花无雨欢喜地抱着胡连庄腰身,这个强横得不像话的女人,腰身却盈盈不堪一握的样子。腰间别着的前后两把奇怪的匕首样武器,也不知是何用途,未见她拔出过。
胡连庄有些忸怩地动了下,有些意外地打量扫一眼寒夜。“那天你取了卷云枪恶狗扑食一般舞弄了下,就悟出了关键?”
花无雨闻言笑出声。
寒夜也不介意,自嘲笑了下。“眼下的牧歌啸月,气势、速度、压制都已足够……但是,为何消耗那般大,却又容易被强横对手接下?”
“……你的意思是,我这一招,shè出后缺乏变化?”胡连庄马战第一枪,对枪法一道,认知已到巅峰。
寒夜赞赏地点点头。“胡姑娘腰间,别着的是和武器?”
胡连庄犹豫了一息,还是坦诚相告。“缠绵刀。”
不只寒夜闻言惊呆住,连花无雨也惊呼了一声,二人异口同声道了句。“缠绵刀!”
“神怒五刃之一。名头虽大,落入我手,也是被埋没。”胡连庄淡淡又道。
寒夜突然极兴奋滚鞍下马,将巨狼惊得顿住身形。“二位姑娘,前下来。我有话说!”
花无雨与胡连庄二人下了狼背。
“胡姑娘,缠绵刀是否有什么妨碍?以致你在险境中也不拔出?”寒夜不放心地追问了句。
“缠绵刀以饮血为缠绵。拔刀出鞘,十息之内若不得饮血,则自刀柄处涌出嗜血yù望左右于我。而我,又极厌恶被鼓动,所以一向绝少拔刀出鞘。”胡连庄见寒夜问得很认真,也很认真解释了下。
寒夜皱着眉,接过胡连庄自腰间取下的两把缠绵刀。
“缠绵刀,双鞘双刃双柄,刀刃斩金断玉,刀柄两端皆可接刀柄,刀柄处jīng妙机簧,可吞吐鞘中刀刃,同一把刀刃,刀柄不同刃端咬合拔出后,形态各不相同,效用各有差异。据传闻,曾有专配缠绵刀的一套博大jīng深的武技,不过早在几百年前遁迹江湖。”胡连庄又解释道。
寒夜手中的缠绵刀,刀鞘不到一尺长,连着刀柄也就一尺一寸的长度,刀鞘一寸宽。两把刀鞘几乎同sè同形,一般微微泛黄古朴无华,细看时还是有微微差异,四处机簧按钮上,标有四个不同的篆体yīn刻字:悲、欢、爱、恨。
“胡姑娘,你既然用不到这缠绵刀,为何要别在腰间,不担心徒增烦恼?”寒夜又问一句,若是神怒五刃之一的缠绵刀在江湖中露出风声,一场杀戮又在所难免。
花无雨笑了下。“我来说。江湖上有好几门派,仿缠绵刀做门派武器,都与胡姑娘这般,别在前后腰间。”
寒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胡姑娘可会用剑、用刀?”
“只是学了些皮毛,长枪用惯,刀剑不甚顺手。”
“那就好!”寒夜眉眼间露出笃定神sè。“胡姑娘,我们可算知交朋友?”
胡连庄虽疑惑寒夜突然这样说起,也还是不犹豫地点点头。“过命之交。”
“那我若代家母传你一套剑法,你可愿意学?”寒夜紧张地巴望着胡连庄,这女子极骄傲,稍不如意,空负了苦心。
胡连庄神sè淡如水,看了寒夜裹着花无雨裙裾的左手一眼。“我右手丈枪已惯,持刀剑不稳。伯母那套剑法,可能左手?”
寒夜解下左手上的裙裾,眼神制止了花无雨的阻止。“胡姑娘,说来也巧,我自幼右手使任何武器都微微颤抖,所以家母传的风柳剑,我也是左手。而且,我看这缠绵刀如此尺寸,想必反手倒要便当些,是不是?”见胡连庄点头,又道:“牧歌啸月使出时,胡姑娘右手丈枪,左手可挽刀做羽翼,通过左手刀势的变化经由翻滚带来变化调整去向,一方面短刀可护住自己紧要,另一方向短刀也可造成额外伤害。我未料胡姑娘有缠绵刀,也算歪打正着,正好让胡姑娘你彪虎展翼。”
胡连庄沉吟久久,眉目舒展看住寒夜。“寒公子,有劳了。”
寒夜将缠绵刀递还给胡连庄,“无雨姑娘,借你匕首给胡姑娘一用。”
花无雨自怀里掏出巴掌长匕首交给胡连庄。
“我本意是胡姑娘学了风柳剑,仗剑调整牧歌啸月,但是一细想,凡事短刃更适合些。”寒夜站远一点,“这套剑法,名《风柳剑诀》。因为配合你圆润牧歌啸月,只捡能为你缠绵刀所用几式授予你。我反手使出的风柳剑诀,已与剑诀本身太多出入。招式是死的,能活为己用便好。”
胡连庄深以为然点头认同。
寒夜沉思一会,发现将反手风柳剑诀中能为缠绵刀所用的挑拣出来,也不是立马能够。“胡姑娘,你可愿连风柳步一并学了去?风柳步长于腾挪,悟到极致,正如微风乱柳,无处着力又处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