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孕中和 第四章 鬼雾峰

作者 : 胡羽天

()由于白云堡这一批的人数多,还带着马车行李,走得很是缓慢,上山后不久找到一片开阔地,王开远看了看地形,下面看不到这里,万一有人路过,也不易发现。而从山上向下却基本能看到,比较满意,吩咐安顿马车,少了累赘后,大家再度进发。

原本上山来,一直能隐约听见马少爷他们的马蹄声,可现在反而听不到了,王开远吩咐两名护卫快马追上去,发现马少爷后务必拦住,等大家会合。回头看看大家,仍是一片跃跃yù试的兴奋目光。

再往上的山路越来越窄,派去的两匹快马,蹄声也不断远去,可见路竟然很长,也一直没发现马少爷。

不久之后,那两匹快马也没什么动静了。王开远越发凝重,看看了身后的队伍一切顺利,自己则稍微加速向前。又走了一小段,王开远突想:“不如借这机会,让大家先回去,自己去把马少爷找回来。鬼山是上来了,没发现鬼,也不能说是大家没胆。”正思索间,忽听上面有人喊叫,夜里声音缥缈,大家倒真吓了一跳。细听下,却是马少爷的声音,“你们快上来吧,这里的风景甚好”。

大家又好气又好笑,也都松了一口气。只有王开远心里骂了一句:“笨蛋,还怕引不来事吗!”,也只好提气回了一声,怕这个呆瓜会一直叫个不停。听声音看距离,他竟然是在山顶了,难怪听不见他们的马蹄声。

在山顶的马少爷充满了得意,虽然刚进山时着实害怕,好在不久朋友和仆人就跟上来了,自己也真不敢一个人上去。汇齐后,看到大家都要上来,这勇敢的先锋可一定要当,都争先恐后地向上飞奔。本来越走越心虚,可看到下面蜿蜒的火把,勇气顿生,一口气跑到了山顶。

上来才知道,这并不是山顶,而是半山腰上的一个大平台。马少爷再傻也看出这里非比寻常。这个大平台竟然没有树也没有草,地上铺着大石块却很平整,靠近山凹处却有个大亭子,看式样竟然是中原风格,此情此景在下面是根本看不到想不到的。

马少爷一行已经上来了半响,东看看西看看,却也不敢再上了,无聊之下,高声呼唤下面的同伴。下面众人看到马少爷已经轻松登顶,均大幅加快了速度,很快也都上来了。

上来后皆是眼前一亮,心下无比的舒畅。这一段山路也的确不易,黑漆漆的两侧,时不时有不知名的小兽逃窜,头顶的树冠间夜鸟怪叫惊飞,飞虫嗡嗡地掠过耳边,惊出的冷汗被山风一吹,真是脊柱发凉。

这平台视野开阔,心里自然大是安定。皓月当空,满天星斗,遍地银霜,闭目倾听,风柔林静,放眼望去,明月之下,远山河流,隐约可见。轻雾丝丝缕缕萦绕山间,使人仿佛已置身仙境一般。

王开远道:“大家休息一下,我四处看看”。说着下马围着大平台边缘走了一圈,却未发现异样。也无暇欣赏风光,走到亭子前,扬起火把向上观望。果见一牌匾,上面竟是三个汉字“拜月亭”。走进亭子,很是宽敞,但却空无一物。细心察看,也没什么机关暗道。

坐在亭内,王开远深思半响,就对大家说道:“夜sè已晚,大家想必都已困倦。能见此美景也算不虚此行了,准备下山吧”。大家上来后都已经细细看过,平台后方仍有一条隐约可见的羊肠小道,如何肯回,仍坚持要上。王开远无奈,只好一咬牙,心想:“天意如此,我就拼了老命,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走到小道前,一边仔细观察,一边叮嘱道:“这平台人为修葺已久,或有世外高人隐居于此,大家不可鲁莽”,“保持原来阵型,步行前进,留专人看好马匹”。说着,将火把系在长枪顶端,抢交左手伸前照明,右手拿过一把朴刀,将道旁的野草砍开,一面开道一面模索前进。

大家有了先前的经验,也都打起jīng神,跟随而上。

走了大约一柱香时间,走在前面的王开远听到前方微有声响,忙低声道:“停下、噤声!”。顿时一片安静,可听了半响却又没动静,王开远突然慢慢地将火把收回,左脚发力一脚将火把踏入土中,然后仍是伏低身子不动。大家见到他的异常举动,心开始加速跳动起来。

王开远一直紧盯着前方,双眼慢慢地适应了黑暗。突然,发现在自己右前方五丈外,一对圆圆的发着碧绿光芒眼睛正注视着自己,他一惊,全身紧绷,但多年刀口舌忝血的经验使他仍是伏身不动,右手暗暗的从怀中掏出三颗铁莲子。

碧眼也只是盯着他,王开远心想:“看这高度,应是狐狼之类的小动物,可竟然不怕人”。微一扬手,一颗铁莲子打向碧眼右面三尺处,“嗖”的一声,碧眼消失。可瞬间碧眼突然在左前方五丈外出现。他又是一惊,难道不止一只,他不愿惹事,又是故意打偏将碧眼赶走。可左面刚消失,正前方又出现了。

王开远微怒,“畜生们和我戏耍吗?!”,这次向碧眼中间打去,碧眼这才不再出现,可似乎也没打中什么。他心想:“敌明我暗,此地不妥,尽快走到开阔之地是好”。起身又要了一个火把,加速向前走去。

走不远,火把下的小道一变,竟然又面临一个平台,王开远一喜,仔细查看过后,登了上去。仍不忘提醒到:“小心,先上来几个人勘察地形”。

这平台上面也没有树木,所以借着月光和几个火把能看个大概,方圆大约有七、八丈,前方似仍有路,但路中间突兀地立着一座半人多高的石碑。

众人都上来后,王开远低声道:“都先别走动,不要出声,看看随行同伴、家人是否都上来了”,大家很是听话,纷纷环顾左右,查看有无熟人失踪。

王开远也逐一扫视众人,默查异常同时自己又点了一遍人数,一切正常后,见大家都略显紧张地望着自己,就做了一个“肃静”手势,然后转身上前两步,面向石碑,闭上双眼,一动不动。

大家也心领神会,依样静静地倾听、默默地巡视。听了片刻,只有林间树叶被风带动的“哗哗”声、四下草丛里的“嘀嘀”虫鸣声,还有就是几个胆小者压抑不住的粗重呼吸和响亮的心跳声。

不知是谁一声轻笑,立刻也有人忍不住地笑了出来,不禁四下轰然。紧张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相互对视,均是一片友善亲近的目光,都感到:“这可比走马观花刺激好玩的多”。

只有王开远暗暗摇头,苦叹到:“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见没什么异样,当即吩咐护卫分散站立,以石碑为界站在平台外沿jǐng戒。众人原地休息,自己上前去查看石碑,但见上面竟画着一只在悬崖上仰天长啸的狼。笔锋苍劲有力,极为传神,扑面而来的是愤怒、苍凉、悲壮和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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