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埋葬一事玄渡心中又是一酸,对幻一神僧道:"晚辈的修为太浅,若将您带回音梵山只怕身体会有所腐烂,唯有将您安葬在此了!"道罢将幻一神僧安放在一处之后便开始在一旁挖起墓穴来。
正快挖完之时却听见一道咳声传了过来。这时天sè已黯,大山之中难免有些森然之意。玄渡僧人心中一惊,暗道是豺狼来了,当下连忙将幻一神僧护住,又四处探望了一阵,却未再听见任何声音。
"难道还有鬼不成?"玄渡又嘀咕了一句。
"你要是再这么压着,贫僧可就当真是变成鬼了!"这话一出,玄渡僧人立马吓得跳了起来,低头看去正见那本已死去多时的幻一神僧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神僧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幻一神僧的脸上依旧一片死白,只听他缓缓道:"我方才不过是为了考验你罢了!"
"考验我?"玄渡诧异问道,随后哼了一声道:"考验我尚需装死来吓我?害我白白挖了这座坟墓!"又颇为痛惜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已然是伤痕累累。
幻一神僧笑道:"老僧经方才一战早已回天乏术,所以你这坑也算没有白挖!"
玄渡心中一惊,却见幻一神僧神sè陡厉,一把便将他抓了起来。"传功之时勿要挣扎!"道罢两手放于玄渡的额首之上,玄渡僧人只觉眼冒金星,脑乱如麻,全身经脉更如要裂开一番,疼痛不已。
良久过后,幻一神僧已然是奄奄一息,玄渡的脸上倒是越来越为明亮。方一散功,幻一神僧便倒了下去,玄渡僧人迷糊中连忙一把将他扶住。只听幻一神僧缓缓道:"rì后你便是我的徒儿了,将我埋葬之后敢快离开此地!"又看了看那个坑,笑了笑道:"这个坑挖得我很满意!"道罢才算真正死了过去。
玄渡心中犹如晴天霹雳,未料到幻一神僧死而复生之后却又死了过去,当下强抑心中难过之情将幻一神僧好生安葬之后又立了一块小小的墓碑,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师傅对徒儿的大恩,徒儿毕生难忘,rì后徒儿修为jīng进之后定会让清风在您面前跪拜七天七夜!"道罢便起身向着音梵山下行去。
待他走后却又有一道人影走了过来,清风真人看了看那墓碑,只见那上面铭有幻一神僧几字,心中一惊寻思道:"难怪师兄尚需破开困龙印方可,原来此人竟是幻一神僧?可为何他会与师兄起了争执?"想到此处丹阳真人也是一头雾水,又叹道:"神僧一世威名还是将他送回音梵山!"道罢拂尘一挥那尘土便被一一掀起……
两个时辰过后,清风真人亦是出现在此处,未料除了从丹崖上掉下的乱石之外,却未有发现任何的异象,当下思索道:"莫非幻一神僧还没死?"……
玄渡传承了幻一神僧千年的功力,虽说尚未全然领悟,御行的速度也是要比以往不知快上多少,然而如今他却并未着急回家,反而在民间四处惩恶扬善起来……
神云岭上,清心阁中,洛远弘正在静修,胸口又是一痛,噗嗤一声,这一次却是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洛远弘这时却笑了起来:"气经云,知真观,空六元?哈哈,清风啊清风,没想到我最终还是被你给算计了!"眼神逐渐变得yīn沉起来:"即便如此,我也要让你玉霞山除名…"
半个时辰之后,洛远弘又向着院中走了过去,在远处的彩石之上,却有一道人影静静坐在那里,洛远弘走过去说道:"已是深夜为何还不入睡?"
"我做了一个梦!"裂颜的脸上有着冷汗冒出,说完之后又向那一轮明月看了去。
"梦,什么梦?"洛远弘问道。
“我梦到我成了一个魔鬼!”裂颜声音一颤,神情带有一丝彷徨。
洛远弘沉默了一阵方道。
“如今这世间最祸害人间的门派应当是玉笛城吧!”
洛远弘神sè一黯,未再说话……
清晨,明溪村中,一家农户门前蜿蜿蜒蜒排成了一条长足数千米的人龙。一个急xìng子的汉子对这家农户的主人老张喊道:"我说老张啊,你家那位大师为何还未起来,我都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了!"
那老张道:"就你xìng子急,难道不知道我家大师为了替你们解决那些破事一宿没睡吗?倒是你的钱可曾准备好了?"
那汉子道:"你放心,我是那种付不起银子的人吗?只要他替我把我家隔壁老王给好好驯上一顿,让他再不偷我的菜园,我便再给你加上一两!"
"好勒,这事你就包在我身上!"老张笑呵呵地道。
"我说老张你是从哪里请来的这位大师?"一人问道。
老张却笑而不语。老张也算是这村中较为富裕的一户人家,三rì前正在庭院前憨憨大睡,忽然一个僧人落入了庭院之中,老张当即吓得翻了个身,那僧人却道自己是来惩恶扬恶,初时老张还不信,随后见他样貌无害,便让这僧人替自己赶走了平rì里爱找他要银子的山贼,那些山贼在这村中极有名气,村民闻讯纷纷赶来求助。老张却由此想出了一条财路,便是一人先交给他一两银子,然后他再将众人的麻烦转告给那位僧人代为解决。那僧人实在神通广大,几乎事事办妥,他对老张的要求也实在简单,只求能吃个饱饭天天帮助村中的百姓也未尝不可,可把老张笑翻了脸。
"小四,你快去看看大师醒了没?没醒你便去催一催!"老张看了看那数千人,对新招的仆人小四说道,他可不想这些银子给跑了。
小四咚咚跑了过去,又咚咚跑了回来道:"大师让你们先把难处写下来,他自会处理。"
众人一听纷纷交了银两将自己的难处写在了一张纸条之上。深夜时分,玄渡坐在一张木桌之上可谓是疲惫至极,犹如当朝官员一般审阅着那些村民的难处,越审阅他却越加觉得离谱,什么鸡跑了鸭飞了之类,实在忍不下去之后便向着外面御去,这一御即是来到了一里之外,却见远处有一些人正衣衫破烂的躺在路边,当下走去问道:"不知几位为何不回住处?"
一人道:"住处?哈哈,我的家早在一年前便被村中的恶霸给抢去了!"
"哦?"玄渡心中惊疑,又道:"最近一里外张家那里不是来了一位大师吗?你们不妨请他相助。"
"我呸,狗屁大师,还需要先交出一两银子,我们这些穷人可请不起啊!"
"一两银子?"玄渡愣了一下,随后也猜出了其中的原委,当即抓起几人向着张家御去。
老张只当是又有人带钱来求助,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便见玄渡怒然道:"想不到你竟然收那些村民的银两,让我与他们做些无关紧要的烂事,我道是我来了以后村民的困处少了许多,没想到却还有这么多人无家可归!"
老张当即吓破了胆,玄渡越说越为愤怒,更道:"今rì我非拆了你这屋子不可!"道罢便向着房屋的木柱走去,正要拆柱之时却有一个笑声传来:"大师若是真想悬壶济世我倒是有个建议!"
玄渡停下道:"你是何人?"却见一个二十来岁的修士凛声道,看容貌正是昔rì组建罚玉联盟的何留云,听他说道:"不知大师可否听说过玉笛城一派?"
"听过又如何?"玄渡道。
"那想必你也听过玉笛城无恶不作了?"何留云道。
"略有耳闻!"
"那里可又知只有除了玉笛城才可减去这一带百姓的疾苦?如今我正在组建一个除笛联盟,大师若真心想行善,何不加入我们?"
玄渡道:"玉笛城弟子众多,三位城主的修为更是了得,贫僧自问修为尚未达到那个地步,而且…"玄渡顿了一下,何留云当即怒道:"枉大师还说要惩恶扬善,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贪生怕死之辈罢了!"
玄渡道:"即便我贪生怕死也不会白白送死!"
何留云也来了气:"既然如此大师又何必打着一个除恶扬善的名号四处招摇撞骗?"
玄渡道:"出家之人本来应戒骄戒躁,但我看施主你年纪轻轻,修为只怕尚抵不过小僧,若死不得其所,岂不白白辜负了你父母的养育之恩?"
何留云怒气更盛,道:"既然大师说晚辈抵不过你今rì我倒是要与你比上一比!"道罢祭出仙剑向着玄渡刺去。玄渡冷哼一声,未等何留云的仙剑刺到便已将它折成了三段。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小师傅你果然不简单啊!"又一个声音响起,却见一个穿着破烂的男子落了下来。
"前辈过奖了,不知前来有何贵干?"玄渡道。
老叫花子道:"方才大师这番话说得实在在理,只怪我这徒儿一向心高气傲,喜欢打肿脸充胖子,今rì我是特意想替小师傅你教训他一顿!"
何留云怒然道:"救我一次便当为师傅教训与我,当真是可笑至极……"尚未道完老叫花子便一把将他拽住向院外丢去。
玄渡见了此状也是颂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老叫花子显然习以为常,又道:"不知小师傅你是否真的是贪生怕死之辈?"
玄渡道:"前辈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老叫花子笑了笑,道:"若是我与大师一起,不知大师可否愿意灭了玉笛城?"
玄渡道:"就你我二人只怕亦不是整个玉笛城的笛子。"
老叫花子道:"小兄弟请放心,老夫绝不会让你白白牺牲。"
玄渡思量了一阵道:"如此小僧便依你所言,只不过也不得放过这人。"道罢却看向了那老张,老张心知自己赚的一些油水只怕是保不住,当即拿出了一部分,在玄渡面前哀声求饶。玄渡见了此状心中的怒气消去了不少,却见老叫花子喝道:"你们几个不是无处可归吗?这大院之中仅他一人居住实在是浪费得很,今rì老夫便允准你们住入其中!"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老张当即跪下求道,又令小四把剩下的银两也一并拿出。老叫花子冷笑一声,玄渡心中的怒气又是重升了起来,此时也料不定这老张究竟收了多少银两,当下对那几个农人说道:"你们几人便在此地住下,若是在这院中发现还有其他银两则拿去去救济一些穷困百姓。"
那几人喜形于sè,纷纷向着各个房间跑去,老张当即趴倒在了地上……
随后玄渡与老叫花子来到了玉笛城附近的一家客栈,玄渡道:"方才晚辈因为一时气愤颇为无礼,还未请教前辈的名号?"
老叫花子高深莫测地道:"小师傅你可听过离怀这二字?"
玄渡沉吟了一阵道:"未曾听过!"
"那你又可曾听说过痴情浪子这名号?"
玄渡想了想又道:"也未曾听过!"
"哼,那你又可否听过如今气焰正旺的魔教?"
"这倒是听说过!"玄渡道。
"那你便随意找人问一问痴情浪子为何人?"
玄渡依他所言找来了一人,那人亦道未有耳闻,老叫花子听后怒然大喝道:"我神教痴情浪子在此你等还不赶快逃开?"
那些客人心中只道这人为疯子,老叫花子又道:"那沙魔的名号你们这些人又可曾听说过?"
"沙魔?"众人一听纷纷闪开,不过多时里面便只剩下了玄渡二人。玄渡道:"看来前辈的名声果然大得很,只是贫僧现在仍是未知究竟该如何称呼前辈。"
老叫花子舒了一口气道:"我隐居多年,想来是这些人活的年数不够才忘记了老夫,你且称我为离怀即可。"
玄渡点了点头又道:"离前辈,如今连掌柜的都被你吓跑了,我们留在此处又尚有何用?"
离怀道:"我们在等一个人!"
"等人?"方道完便有一个男子走了进来,玄渡手中的茶杯当即顿住,道:"小宇!"
林小宇的脚步停了下来,眼中的欣喜一闪而过,走来离怀身前问道:"前辈莫非是想把我这位故友也拉下手?"
离怀看了玄渡一眼道:"想不到你们二人竟为故友,如此就更好办了!"
"好办?"林小宇的瞳孔处却有一道yīn沉闪过,道:"莫说我尚未答应前辈之事,即便是答应了也绝不应允我这位故友也参与其中。"
离怀道:"可我看你故友的修为只怕不会比你低上多少,你又为何不允准?"
林小宇缓缓看向了他道:"是吗?"随后又暗中传音道:"几位城主的修为高深莫测,不要听信这人之言。"
玄渡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亦是传音道:"如今我的修为也绝非当rì可比,能助你一臂之力,你不必为我担心!"
林小宇却冷哼了一声,一把便将玄渡的手抓住,玄渡只觉疼痛难当,又知林小宇是故意测自己一番,当下也是运气真力来,林小宇脸上当即浮出一抹惊异。
停下又对离怀道:"即便如此以我三人之力仍不足以毁掉整个玉笛城。"
离怀怔了一下,又道:"你等放心,此事交由给我,我自有分寸。"
林小宇道:"如此我便回城中恭候!"随后又看了看林小宇,传音道:"眼前之人我始终觉得古怪,一切小心!"道罢走出了客栈。
玄渡有些惊异地看了看离怀,却见他一脸的忧虑,不由问道:"不知前辈在为何事烦恼?"
"我到底该找谁好呢?"离怀思索道。
玄渡道:"前辈既然曾经为魔教中人想必故友亦不会少。"
离怀听后没有接话,眼中的愁虑之sè却是越来越浓。
……
神云岭上,洛远弘对着白石秋道:"玉笛城一事几位堂主都知晓了吗?"
白石秋道:"几位堂主都无异议。"
"难道他等不着急找上玉霞?"洛远弘脸上浮出一抹诧异。
白石秋道:"属下也是才知道,闹得玉笛城人心惶惶的沙魔便是我教离心堂昔rì的堂主离怀。"
"哦?"洛远弘沉吟了一阵。白石秋道:“属下有一事不明,眼下我教的大敌应当是玉霞山,教主为何要急于找上玉笛城?”
“有些事不必多问。”洛远弘道,随即又向着院外走了去,裂颜依旧在那里望着皎月……
两rì后,一片枫林间,裂颜手中的仙剑一直紧握着,狂肆的风让她眼中的漠然之sè只添上了几分冷冽,静静说道:"如果可以,那三位城主的头颅我希望亲自取下。"
洛远弘心中一震向着裂颜看了去,却见她不知何时御快了几分,已然让人看到神情。
一个时辰后,二人便随意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深夜时分,外面传来了小声的说话声,见那掌柜的与一个小二说了几句话之后,小二便向远处走去。只不过方走了两步便有一道剑影要了他的命,掌柜的连忙向里面逃了去,却有一个女子横在那里,未过多时掌柜的便只剩下了一道惨叫,洛远弘眼中一道黯然闪过,随后向着玉笛城中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