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rì夕阳,寒雪渐微。落rì的余晖下,连格兰城的雪墙似也染上了一层枯sè。
不知不觉叶默羽二人来到了乔府前的那片林子处。叶默羽手指向天边落rì,微笑道:“你看,寒冬虽冷,残阳犹在。冬天来了,chūn天自然不会太远。无论多大的痛苦,总会过去。属于你的快乐,正在等着你。只要坚持,一切黑暗都会过去的。”
王子凌停下脚步,感叹道:“没想到你的心境也如此豁达,光这一点就比我强多了。”叶默羽轻轻摇头,说道:“有时候我也经常这样安慰我自己。”又道:“其实这不仅是一种安慰,更是一种信念。人活着不光要有理想,也得有信念的支撑才能够不断地去追寻。”
林中一棵大树前,正和松鼠小白聊天的乔晓儿忽然站起身来,看向前方,见叶默羽二人正缓缓走来,顿时眼睛一亮,跑上前去,问道:“叶大哥,国王给你说什么了?没有为难你吧?”
叶默羽摇摇头,笑道:“国王挺和气的,还赏赐了我。”乔晓儿脸上明显松了口气,笑道:“那就好。咦,凌儿弟弟,你也来了。”
见是乔晓儿,王子凌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微笑,说道:“晓儿姐姐。我是来和叶默…叶哥哥聊聊天的。咦,晓儿姐姐,你身上怎么这么多雪啊?”乔晓儿忙偏过身去,拍掉身上的积雪,摆手道:“啊,没什么,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就到外面来找小白说话了。”
叶默羽眉头一皱,说道:“你就为了等我,而甘愿受这寒雪之冷。以后不许再这样做,万一感冒了岂不伤身子吗?”他自然看得出,乔晓儿是为了等他才冒着寒雪。她一个娇宠的千金大小姐,为何对自己这么好?叶默羽虽然一时想不太明白,但是心里已然隐隐猜到几分。暗叹口气,他说道:“你自己先回府吧,我和王子凌还有点事情。”乔晓儿轻咬着唇,说道:“可是这外面天冷,不太合适吧。”
叶默羽摇摇头,说道:“我要给王子凌传授一些武技,在府里多有不便,还是外面好一些。”
乔晓儿沉默地点点头,轻声道:“好吧。”随即转过身,向乔府大门走去。她的背影因寒冷而微微地发抖,看着令人怜惜。
王子凌脸上露出一副似懂非懂之sè,说道:“晓儿姐姐好像很喜欢你?”叶默羽笑道:“真聪明,这都能猜到。”王子凌摇头道:“这个谁都能看得出来的。刚才她看你的眼神充满了关心,而且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
叶默羽轻叹口气,说道:“如果她真是那样,我绝对不能接受。”王子凌问道:“为什么?我觉得你们俩倒是挺般配的啊。”叶默羽缓缓道:“我这一生充满了太多未知的变数、危险,她是那么善良纯真,我怎么能把她卷入我这肮脏的人生之中。”王子凌低着头无言沉默,这种事他也无法说些什么。
叶默羽微微一笑,转开话题道:“好了,不说这个了。现在我给你传授一些武技的原理。”
王子凌摇摇头,黯然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武技对我来说没什么作用的。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学了多少种武技。无论再怎么修炼,没有内劲,终究也不过是花拳绣腿。”
“不,你错了。”叶默羽轻轻一笑,从地上捡起两根树枝,一根拿给王子凌,说道,“首先我问你,什么是武技?”王子凌一怔,随即说道:“根据前人遗传或自己所创的武功套路,通过修炼将之融以内劲施展出来,是为武技。”叶默羽说道:“答对了三分之一。”王子凌摇头道:“不可能,我从小皇室里的叔叔伯伯都是这么说的。”
叶默羽微微一笑,说道:“你且听我说。第一,通常武技会根据功法的不同而产生不同的套路,这你答对了;第二,将内劲融于武技之中,这只不过是战斗中所常用的一种衍伸手段而已,并非必要。武技是智,内劲是力,两者相辅相成不可缺一,自然能够融合而用。但却是两种完全dúlì的力量。”
王子凌问道:“那第三呢?”
叶默羽接着道:“第三,其实真正的武技是不需要什么套路的,但凡绝世高手施展武技,无不随yù所之、信手沾来,即为‘武到极致是平常’。当然,要达到这种境界自非常人所及,连我目前都还差得远。”
王子凌深吸口气,心中油然升起一股钦佩之情,说道:“佩服。寥寥数句便将武技原理尽数道来。皇室里的那些前辈虽然讲得仔细,但也绝无如此全面。”
叶默羽笑道:“这些都是以前师父告诉我的。他还说,武技与内劲两者密不可分,但缺其一就无法成为武者。而如果让我选其之一的话,我会选择武技。”
王子凌问道:“为什么?”
叶默羽说道:“武技为智,内劲为力。纵使内劲滔天,但若失去武学上的技法,亦只如无帆之舟,难有强力;而反之若没有了内劲,但只要武技jīng湛,依然无惧一般低阶武者。总之更形象地说,如果让一个内劲强大、但不会丝毫武技的人,跟一个武技jīng湛、没有内劲的人交手,其最后的结果将会是——两人将筋疲力竭而永远无法分出胜负。所以说武技与内劲同样重要。这些都是以前师父给我说的。”王子凌听得很仔细,不时点点头,似有所悟。
叶默羽退后十步,说道:“我已经自封内劲,现在你我之间相差的只是武技与力气了。你用这根树枝向我刺来,刺向你认为我破绽最大的地方。”
王子凌手握树枝,凝神观察着叶默羽全身上下,旋即,“喝”地一声紧握树枝刺向叶默羽胸口。以他所看,叶默羽根本毫无破绽,虽然只是平常的那样站着,但是却找不出一丝空当。因此还不如直截了当地进攻。
叶默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到王子凌逼近时,伸出手一把抓住其右腕,轻轻一扭。“啊!”王子凌顿时吃痛,整个人随着叶默羽动作而跪在地上,攻击瞬间被瓦解。其时叶默羽将王子凌向里一拉的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按住他肩上,使其完全无法动弹。叶默羽缓缓说道:“这就是武技的原理。之前在我出手的那一刻你就该放弃那一击,然后速退。而你却依旧持续着你的攻击,这就自投罗网了。”说完,松开王子凌。
王子凌看着仍疼痛不已的右腕,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武技的原理还真是巧妙无比。”
叶默羽说道:“刚才那一下我只用了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力气,这就是武技的神奇之处。故有‘武技为智’一喻。”
王子凌认真地看着叶默羽,目中燃起了一束光芒,希望的光芒。他郑重无比地说:“我…我真的可以吗?”
叶默羽微笑点头,说道:“嗯。只要坚持下去,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成为神级武者。”
王子凌目中闪烁着泪光,颤声道:“可是…你刚才说过的,武技与内劲二缺其一就无法成为武者。”叶默羽哈哈一笑,说道:“只要你想,世上没有什么是你办不成的。理论从来都是被奇迹的缔造者所突破的!”
“谢谢你,叶默羽。”王子凌终于忍不住热泪盈眶,这一瞬间心中的热血与希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叶默羽微笑道:“再来。只要你打着我一下,你今天就成功了。”王子凌道:“嗯。”随即拿起树枝向叶默羽发起攻击。
两人一次次地交手。每一次叶默羽都轻易地制住王子凌,但并不发力,速度也故意放得很慢,好让王子凌仔细推敲招式的路数与变化。而这一切,王子凌自然看在眼中,心里暗暗感动。虽然他平rì冷漠寡言,但是并不傻,除了先天无法修炼出内劲外,各方面都很有天赋。他知道,叶默羽这一切举动都是为了他,他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忘记…
夕阳落幕,黑夜渐渐降临。
王子凌直直一拳打向叶默羽,叶默羽不闪不避以拳相迎。“噗”两人同时打在各自胸口处,然后各自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你成功了。”叶默羽喘着气笑道。
王子凌缓缓道:“放了那么多的水,我最后也才勉强打到你一下。”叶默羽轻轻一笑,说道:“知足吧,你能打我一拳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事实上,就算王子凌现在力气、速度再各增十倍,也是沾不到叶默羽的衣角的。那一拳他是故意让王子凌打的,以激发他的激情与信心。
“我现在好热,全身都是汗。”王子凌说道。
叶默羽笑道:“出汗好事啊,最好再多出一些,把你曾经所承受的痛苦全部出完。”
“呵呵,看你们热的。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累的趴下。喝口水吧。”忽然身后有人笑道。叶默羽转头看去,果然是乔晓儿。此刻只见她正端着两个杯子,递到他们面前。两人站起身,接过杯子,都一口气喝了个光。
乔晓儿嫣然一笑,拿出手帕替叶默羽擦汗。叶默羽向后退了小步,拿过手帕,轻声道:“我自己来吧。”乔晓儿脸上笑容一滞,忽然不知所措。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这时叶默羽向后一看,说道:“你父亲回来了。”过了半晌,乔天成果然出现在他们视线中。
几人迎上前去,叶默羽问道:“怎么样,消灭神秘组织了没?”乔天成轻轻摇头,长叹道:“没想到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棘手。敖云赶去后,那里已经是空无一人。”“什么?”叶默羽心中一凛,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