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剑惊慌的目光一闪即逝,像是被愚弄似的咆哮道:“你说你是殇我就信么?你知道我有多了解殇吗?三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躲避着它,我太了解它了!那东西根本就是一部只知道吞噬灵魂毫无认知的机器,它很笨……”
围绕白衣的黑气化成黑sè的火焰熊熊燃烧,殇真的生气了,沉声道:“拜你所赐,吾在得到智慧之后又拥有了情感——三年来吾经历了太多的轮回。既然不承认吾为殇,那就承受来自一个人的怒火吧!”
黑sè的火焰迅速蔓延,渐成燎原之势。灭剑从未见过黑气化火,但当他明白黑sè火焰比他一直惧怕的黑气更加恐怖百倍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种灵魂深处的灼烧比死更加难受,火焰撕咬着拉扯着灭剑所有的感观,他从来没发现活着这么的痛苦,哪怕只是看一眼,听一声也让人痛不yù生。黑火覆盖了整个听剑门,白衣和藏剑也无法幸免。藏剑一张老脸已经扭曲得不chéngrén形。白衣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时间只感到身临地狱而地狱中所有的刑罚同时在自己身上施展,但意识却是格外的清醒,一时间痛苦得已经到了极致,又或是早已超越了极致……虚空中一张张画面闪过,那是殇代替他看守丹炉时所经历的无数轮回。以往白衣只当电影一样的观看,时而还点评两句,而现在却自食恶果。他可能很想求殇停下来,但此刻他连想都无法想了,因为白衣的所有就只有痛。
其他听剑门的弟子没有看见黑sè火焰,在他们眼里只有灭剑那悬在白衣头顶不忍落下的颤抖的手,之后灭剑苦苦相劝,希望白衣浪子回头,但白衣入魔已深出言相激致使灭剑心志大乱咆哮着说了一堆胡话。白衣乘机偷袭,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歹毒的暗器,两大长老纷纷中招,生不如死。而白衣却冷漠地看着恩师在暗器下受着非人的折磨,无动于衷。这比丧心病狂的痴剑更加可恶,这已经超出了用卑鄙肮脏无法形容的限度,简直就令人发指。所有人红了眼叫嚣着杀向白衣,而一旁奄奄一息的痴剑却被遗忘了。
殇不会像痴剑那样对听剑门的弟子手下留情,尽管它得到了人的情感,但情感多得到了极致便是心死和冷漠,况且殇本就不是一个人。殇慢步迎向叫嚣的众人,一剑便将最近的一个倒霉蛋斩成两半,血柱像喷泉那样冲天而起洒落地面溅在每一个人身上。众人没有停步这反而激起了他们的血xìng,剑光越来越密集,鲜血越来越浓重。黑sè火焰渐渐被血雾,泪水代替,地上倒满了尸体和哀嚎的弟子,殇满身的伤痕却仍在挥剑,每一剑都会带着血肉飞洒而出,这是一个罪的国度,没有对与错只有生与死,生的人都已疯魔;活的人尽皆胆寒。
黑sè火焰褪去,而殇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白衣从噩梦中醒来便见到了这个人间地狱,他不住地喝止,但殇充耳不闻一心沉浸在杀戮中,直到殇的剑被一个人架住。痴剑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被殇击飞了,但他每一次都顽强地趴了起来,如果他之前没有重伤也许他能挡住殇,但现在他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自己的生死给同门创造逃生的机会。痴剑没有犹豫,这一剑他用上了本门的禁技灵魂燃烧,他只求能同归于尽,至于魔他不能除了而眼前这个杀神比魔更加恐怖。
灭剑和藏剑依然颤抖着,醒来后就是想着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不愁找不到祭品,听剑门没有了,他们还可以再创,人满地都是,幻想成仙就有许多。但现在殇面对痴剑的必杀一击,他们又指望着两人同归于尽。痴剑没有辜负两人的期望,剑刺入了白衣的身体,而他也立刻昏迷。
一剑入体,白衣感觉到疼痛,他得到了身体的支配权,他没有咒骂殇而是扶起了痴剑。问道:“你没事吧!”“你是一剑吗?还好你回来了……”说完痴剑晕了过去。白衣架起痴剑往山下走,他管不了会不会有人再冲上来,来听剑门是他的错,现在他只想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没有人敢再对两人出手,灭剑和藏剑也不敢,哪怕两人都已重伤。但又没人放弃,因为这已是血海深仇,他们只是在等待,在确定……
白衣拖着重伤迟缓地走着,路变得无比漫长。一个踉跄,白衣终于支持不住,两人扑倒在地。耳边传来胖子的声音:“杀了他们。”白衣心下一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