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泽中佐得知川口中队已攻占平安县城,感到非常高兴,未等细问就命令通信分队向联队部报捷。这个时候联队部的酒席尚未散去,长野佑一还在跟佐滕喝酒狎jì。长野闻讯也十分得意。为了显示名将风范,他甚至还当场作了一首汉诗,诗云:“酒筵未散人正酣,前军已报破平安。明朝再摆庆功酒,将士齐奏凯歌还!”
长野念完之后不住地摇头晃脑,似乎很有成就感。佐滕忙拍了一记马屁,说:“大佐阁下文采斐然,汉学jīng湛,真是文武双全的奇才。不过破平安似乎不祥,不如改为得平安或者下平安。”
后面这句正好搔到长野的痒处,他听了之后有些兴奋,说:“这一句我反复思量,其实破与得二者皆可。破去的是支那的平安,得到的rì本国内的安宁。如今世界就是弱肉强食,想要国民享受平安就要用武力征服那些落后的民族,占领他们的土地,攫取他们的财富。”说着,他顺手模了一把艺jì的眯眯,笑道:“还有,抢走他们的女人!”
佐滕听了哈哈大笑,说:“大佐阁下汉诗作得好,此番言论更妙。”
长野得意地扬了扬头,说:“佐滕君,你是我们第五师团学历最高的军官,又是有名的大才子,不如也作一首如何?”
佐滕闻言有些尴尬,说:“我读书的时候,西学大兴,汉学被视为末学,所以……”
长野听了哈哈大笑,说:“这不是你的错。其实汉学是好的,只是支那人没有学好。佐滕君,我建议你抽空可以学一学,以后我们要统治支那必然用得着。”
佐滕向来瞧不起中国文化,心里很不以为然,但嘴上还是附和了一番。
两人正说得高兴,新的战报传了回来。佐滕看完之后,脸sè微变,说:“大佐阁下,我想井泽君可能遇到麻烦了。”
长野奇道:“麻烦?难道是那支保安部队跳出来了吗?我觉得这样的对手对于井泽大队来说不会构成麻烦,最多也就是耽误一点时间。”
佐滕摇了摇头,说“不是这个原因。井泽君说他们一路上只遇到了一些零星的阻击,那只神秘的保安部队一直未曾露面,不知是故意避战,还是未从山西返回。现在的问题是平安县城里的百姓都已经跑光了。部队未能按计划抢到足够的粮食和女人,甚至连干净的水都没有。他们现在正在四下寻找清洁的水源,如果找不到的话,最多明天就要彻底断水了。井泽君特意向您请示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长野闻言惊呼道:“纳尼?!”不等佐滕说完,一把就将战报夺了过来。他翻看了几页之后脸sè变得yīn沉起来,说:“连城墙都扒光了,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彻底的坚壁清野!”
佐滕又将战报翻了一遍,说:“您说的对,这是有预谋有组织的行动。依我看,我们得给井泽君提供增援,或者先把他们撤回来。”
长野托着下巴想了一段时间,最后摇头说:“不,井泽大队不能撤回来。他们困难,支那人比他们更困难。那么多百姓能躲到哪里去?如果是躲在野外的话,天寒地冻,缺衣少食,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佐滕忙道:“那井泽所部的饮水问题怎么解决呢?就算人可忍受,拉炮车的战马只怕也会发狂。”
长野哼了一声,说:“让他们先找一找,我就不相信支那人能把所有的水源隐藏掉。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给他们送一批饮用水过去。”
佐滕说:“那我稍后就去准备,今晚或者明天就可以给他们送去。”
长野想了一下,说:“那就明天一早送过去吧!井泽这个家伙总喜欢夸大困难,以便得更多的援助。哈哈,真不是一个典型的rì本军人。”
佐滕笑道:“这样的话,我们不如征调一批女人一并送过去吧!我想那些勇士们此刻正需要慰藉。”
长野笑笑,说:“这种事情不用问我,你看着办就行了。如果有美女的话,别忘了送几个到联队部来。”
佐滕露出一个yín荡的笑容,说:“哈依!”他想了一下,又问道:“大佐阁下,那井泽君眼下是就地驻守,还是分兵追击呢?”
长野想了一下,说:“就地驻守和分兵追击都是不妥当的。能够组织百姓全部撤离,需要很强大的力量,所以我认为那只保安部队已经回到平安县了。井泽大队虽然不惧怕他们,但分兵之后容易被各个击破,如果固守一处,对方就可以从容调动,也对我方不利。”
佐滕说:“您的意思是派兵增援?”
长野摇了摇头,说:“增援少了,起不了什么作用;增援多了,只怕会吓跑支那人!你通知井泽,让他派出部队沿大路进行搜索。我想百姓不可能全部跑光,要把他们都找出来,迫使保安部队出来应战,然后一举歼灭他们!”
佐滕听了之后十分佩服,诚心实意地给长野行了一个军礼,说:“哈依!”
次rì一早,rì军一个中队征用了大批骡马大车运水前往平安县城。由于缺少运水的器具,各种能装水的东西都被他们用上了。比如说汽油桶、水箱还有从老百姓家中抢来的各种装水的器具。
这个中队进入平安县后,很快就被dúlì一营的侦察员发现了。因为这个时候井泽大队已经全部西进,东三区一个rì本兵都没有,这里已经完全被三溜子所部控制。侦察员发现敌情之后,不敢怠慢,马上跑回去报告。
三溜子听了之后惊讶不已,说:“俺没听错吧!大车、骡马,带得不是桶就是罐,还有女人?”
侦察员说:“俺也不信,可俺看到的就是这些!”
三溜子想了一下,说:“女人还说得通,鬼子就这德xìng!可铁桶木罐是作啥用的?里面装得都是什么玩艺儿?”
侦察员一摊手,说:“营长,这俺哪儿知道呀!”
战士们纷纷猜测,有的认为是酒,有的认为是水,还有的说是汽油。
三溜子想了一下,说:“不管里面装的是什么,鬼子想送到平安县我们都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再说,不是还有那么多女人吗?都是中国人,可不能看着她们落入火坑!”
战士们一听,都觉得应该要打,纷纷请命出战。不过,东三区的地形不适合打伏击,三溜子只好带着部队兜一个大圈,一直跑到了陈家沟附近。这里的地形最适合打伏击。当然,这里也有危险,因为离平安县城比较近,难保不会惊动rì军大部队,必须要快打快撤。
dúlì一营在这里埋伏了没多久,鬼子就过来了。大伙儿一看,好家伙,光大车就是好几十辆,还有大量的骡马和手推车。车上不是桶就是罐,看起来十分怪异。大车队后面跟着百来个女人,一个哭哭涕涕的,却不敢不走。最可气的是押送这些女人的还是中国人。
战士们看得气不打一处来,纷纷请命,说:“营长,咱打吧!”
三溜子没好气地说:“打个屁,你们那枪法这么远能打得中吗?可别伤了那些女人!”
等rì军中队走得更近了,三溜子终于下令开火。战士们早就按捺不住了,纷纷将带着仇恨的子弹shè向了敌人。要说四个dúlì营,还属独一营的装备最好,他们之前就得了不少武器,陈村血战之后更是弄到一个完整中队的装备。
这一开火,十几挺机枪一齐扫了过去,当场就打得鬼子人仰马翻。这个中队的鬼子太大意了,他们大概以为这里已经属于安全区域了,根本没有想到会遭到这样猛烈的袭击。遗憾地是战士们的枪法还是糙了点,要是主力部队有这么好的机会,一下子就能将敌人打残。
俗话说打蛇不死,反遭蛇咬。鬼子很快借着骡马和大车上的桶桶罐罐作掩护开始了反击。战士们虽然平rì里训练很刻苦,可训练跟实战还是有很大的区别,陈村那一次血战又是肉搏战,跟阵地伏击战又有所不同。明明兵力火力还有地形都占了优势,可打着打着竟被鬼子给反压制住了。
就在双方激战的时候,夜猫子带着几名身手好的战士溜到了敌人的后面。他们是去营救那些女人的。这些女人本来被汉jiān和鬼子堵在中间,无路可逃。但战斗打响之后,汉jiān都吓得四下逃窜,已经没有人看着她们了。
眼下正是逃走的良机,可这些女人都被吓坏了,连哭都不敢大声哭,哪里想得到逃走?夜猫子见状偷偷丢了个石子过去,挥手示意她们快跑。
忙活了半天,终于有几个胆大的女人开始向他们这边挪动,但速度太慢,要等她们跑掉只怕三溜子他们早就拼光了。夜猫子急得不行,又往前爬了几步,再次劝女人们快逃。这回终于有几个女人壮着胆子开溜了,一个,两个,逃走的人越来越多。女人大多是群胆动物,见逃跑没事儿,剩下的人也很快加入了进来。
这个时候鬼子正忙着迂回包抄三溜子他们,根本没留神后面的事。眼见女人们就要逃离险境了,却被一个汉jiān坏了大事。这家伙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立马惊呼道:“不好了,太君,这些娘们要逃!”
他连喊了几声,终于有鬼子发现了这边的情况。那名中队长见女人都快跑光了,气得差点吐血。鬼子很快抽调了一个分队冲了过来。当场就打死了好几名跑得慢的女人,剩下的也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夜猫子急了,连扔了好几枚手榴弹过去。借着烟雾的掩护,他一跃而起,冲了过去,拉起一名女人就往这边推。这些女人终于明白过来了,拼命得往前面跑去。其他几名士兵也拼命地开火,替她们作掩护。
鬼子毕竟兵力有限,在dúlì一营的牵扯下,不敢抽调太多的部队去追女人,结果就让夜猫子他们带着大多数女人逃走了。
等夜猫子他们走远之后,三溜子便组织战士们边打边撤,试图与rì军月兑离接触。没想到刚撤没多久,身后传了一阵猛烈的枪声,当场就有七、八名战士被打死。三溜子大吃一惊,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也来了一大股鬼子。
原来这股鬼子奉井泽中佐的命令,四处搜寻躲藏的百姓,然后恰好听到了这边的枪声,立马就赶了过来。这一下不早不晚,正好将三溜子他们堵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