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随着张海岩一声令下,早就做好准备的工兵连迅速将公路两边的芦苇和其它一些杂草给点燃了。
工兵连的霍连长看着大火一下就燃了起来,欢喜地哈哈大笑,说:“弟兄们,就这么弄,把鬼子都给我烧成烤猪!”
呼!火头从小到大,一下子就席卷了一大片。大火燃烧着芦苇的茎节,不时发出比驳的声响。这让战士们仿佛回到了童年,和小伙伴们在一起烤红薯的时候。
不过这个声音在残余的日军耳中听到就没有这么美好了。他们惊恐地向没有火的地方逃跑,可是这里不仅有火,还有大量有毒的烟尘,往往跑不了几步就跌倒在地。火海里面到处都有惨叫声和猛烈的咳嗽声传来……
靠近36旅的日军发现那边没有火,就拼命地向西逃去。可是没跑几步,前面也是一片火海。原来,张海岩担心齐思贤那边配合不好,就把放火的计划也给36旅作了通报。
齐思贤的法子还要阴毒一些,他故意放慢一步,等大批日军跑过来之后才点燃芦苇。而且是直接用枪榴弹引燃的,又快又猛,一下子就把几十名日军一齐烧成了火人……
郑卫国正着急残余日军没有解决,突然就看到前方着火了。他吃了一惊,说:“什么情况?难道是日军在**?”
熊处长笑道:“只怕是我们的人在放火!”
郑卫国忙道:“快,去问问。真是乱弹琴!”
熊处长一愣,说:“军座,烧掉有什么不好?您是怕国际影响?”
郑卫国没好气地说:“老子又没有国际援助,怕个屁的影响!我是怕鬼子援军看到大火就不过来了,那33旅还怎么打贯台?”
熊处长恍然大悟,忙跑去电台处发问。他们搬了一台小电台过来,不过因为有天线还是不敢放得太近,怕被日军发现。
没过多久,熊处长气喘嘘嘘地跑了回来,说:“军。军座。真是咱们的人干的。34旅开了个头,36旅也是有样学样!”
郑卫国怒哼一声,说:“这个张海岩,平时看他挺老实的。第一带部队就给我搞这么一出!”
熊处长忙劝道:“军座。您别生气。张旅长也是着急,又舍不得让弟兄们拿命去拼才想出这样一歪点子的。”
郑卫国火气不减,说:“说得轻巧。我难道不想让弟兄们减少伤亡?可要是战役失利,伤亡只会更大!像这么重大的行动,他为什么事先不汇报!”
熊处长有些尴尬,说:“军座,事情已经发生了,您再气也没用。再说了,张旅长是前线指挥官,有一定的机断之权的!”
郑卫国脸色稍缓,说:“算了,说什么也晚了。命令34旅派出一部立即向东推进,碰到鬼子援军的先头部队就给我狠狠地打,但是不许恋战,要节节抵抗,分批后退,把敌人引得越近越好!”
熊处长忙道:“是,军座!您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张海岩他们得知郑胡子发火之后,不敢怠慢,忙把手上最精锐的旅侦察连派了出去。连长就是打关家垴的战斗英雄张根生。
他们这个连在扩编时不仅没有掺杂新兵稀释,反而补充了不少战斗经验丰富的老兵,武器装备也得到了加强。为了增强部队的机动能力,还增设了一个骑兵排,战时可以用作侦察、通讯,也可以运送补给,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临行前,张海岩拍张连长的肩膀说:“根生啊,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刚才咱们旅打得不好,又捅了娄子,你这回去一定要好好表现,圆满地完成任务,给咱们旅把脸面挣回来!”
张根生忙道:“放心吧,旅座!我们连没有一个孬种,来再多的鬼子也不怕!”
张海岩笑了笑,说:“勇敢是必须的,不过光有勇敢还不行,要多动动这里!”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强调说:“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把鬼子引过来,不是打阻击,更不是硬拼!”
“明白了,旅座!”张根生眨巴着眼睛,恨不得马上就出发。
张海岩挥挥手,说:“去吧!”
张根生带着部队迅速向东而去。骑兵排偷偷从公路两边的荒滩上前进,战马的蹄子上都包了布,这样一来速度虽然慢了很多,但是更加隐蔽。要是走大路的话,前面隔老远就能听见,只怕会挨日军的伏击。
步兵则老老实实地走大路,但也不是一个连一起,而且以排为单位,前后呼应。各排又以班组为单位,战士们相互之间都散得很开,以免被日军打个措手不及。另外,每个战斗小组都有一名机枪手在后面掩护,以便随时支援。
张海岩用望远镜看了看,欣慰地说:“要是我们旅每一位连长都有这样的水平,每一名战士都有侦察连的素质,哪还用得着这般辛苦,一个旅就足以消灭那两千日军!”
参谋长呵呵一笑,说:“战士们多练练还是有可能的,张根生这样的好苗子可是不多见。上次军座看了还想调到直属队去呢!”
李大壮一听就炸毛了,说:“啥?把张根生调走,这可不行!谁调我跟谁急!”
参谋长开玩笑说:“军座来要人,您也拦着!”
李大壮一听就怂了,嘴里嘟囔着说:“那也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拉扯出这样一个连来!”
张海岩笑道:“那接下来这仗咱们就好好打,免得军座借题发挥,挖咱们的墙角。”
说着他看了看战场,只见公路两边的芦苇已经被烧了个精光。在战士们提前设立的隔火带之间一片漆黑。当然,并不都是烧黑的。很多地方只是被烟熏的。
这个芦苇不经烧,所以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一些比较密集的草根处还有些许火星。战士们端起刺刀打扫战场,发现鬼子的尸体就补一下,免得有没死透的家伙暴起伤人。这可不是说笑,都是用生命换回来的经验。
让大伙儿感到很遗憾的是不少武器都被烧坏了,还有很多武器被日军在临死前摔了个稀八烂。大家一路搜寻,如果发现一支完好的步枪就欢喜地大声欢呼一阵。当然,如果找到机枪或者掷弹筒之类的就更开心了。
李大壮突然带着警卫员赶了过来,边走边喊道:“弟兄们动作快点。还有一拨鬼子已经在路上了!”
对面的36旅也在加紧打扫。齐思贤旅长甚至亲自上阵。齐旅长其实也有些小心思,就是想提前完成任务,然后抢到下一**战的主攻。
不过这个想法是注定不能实现的,因为郑卫国决定先不急于吃掉那股援军。而是不断地后退。将敌人引到更靠西边的地方去。之所以这样做是方便33旅拿下贯台。也方便35旅从新乡赶来增援。
在97军指挥部,周参谋长说:“军座,您真的打算把35旅也调过来?”
郑卫国点点头。说:“嗯,我担心这边兵力不够用,多一个旅,就多一份胜利的保障!”
周参谋长不同意,说:“军座,新乡可是咱们唯一的退路,要是日军有援兵突然南下将其截断,我们这边又没能及时拿下贯台,那情况可就危险了!”
郑卫国想说日军不可能有援兵去新乡,可仔细想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驻北平和天津的中国驻屯军步兵旅团难道就不能抽出来?这两座城市都有大量的日本侨民,完成可以组织起来,然后抽调驻屯军步兵旅团南下。
就算不可能全调下来,调一个联队总不成问题吧!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一个联队就能致97军于死地!
想到这儿,他点点头说:“嗯,参谋长说得也有道理。可35旅不动的话,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你们别闷着不做声,都谈一谈自己的看法!”
一名参谋小声说:“军座,我觉得吧,咱们的人已经足够了,何必再调35旅来?”
97军只算正规部队就有三万五千余人,去掉在新乡和留守根据地的部队,还有两万七千余人,足足是独立混成第四旅团在贯台的五倍。哦,不对,现在日军又损失了近千人,已经变成六倍了。
按理说,这么强大的实力已经足以消灭日军了,可郑胡子还是有些不放心。因为土肥原的第十四师团就在河对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杀过来。想想吧,105毫米的加农炮、150毫米的榴弹炮,一旦摆开了架势,呆在这一马平川的黄河滩上谁经得起让它们炸。
除了这些大炮,日军的飞机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因素。97军虽然已经有了十二门20毫米高炮,但远不足以为整个战场提供庇护。
熊处长多少知道些郑胡子的心思,说:“军座,要不先抽三个营过来?”
没想到周参谋长断然拒绝,说:“不行!新乡绝对不容有失,35旅必须全力防守。”
王副军长说:“哪能不能请八路军派出一部前来支援呢?”
周参谋长说:“我之前跟一二九师的刘师长商议,刘师长已经同意了。不过他们活动的地方还在新乡以北,而且主力都在分散活动,集结南下还需要时间。”
熊处长苦笑一声,说:“那恐怕来不及了,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说着,他突然想到一个法子,说:“军座,那能不能让**把第十四师团多拖一段时间呢?哪怕在渡口以南拖上两天也好啊!”
在熊处长看来,两天时间就足以消灭独立混成第四旅团,就算不能彻底消灭,也能破坏他们运送的补给。第十四师团要是得不到补给,就成了没有牙的老虎,不足为惧了。
就在97军上下感到棘手的时候,第十四师团方面也感到非常恼火。得知补给受到威胁,土肥原师团长暴怒之下接连杀死了十几名无辜的中国村民。
参谋长佐野忠义大佐忙劝解道:“师团长阁下,您用不着生气。黄河北岸没有什么大部队,就算有一些小麻烦,河村董少将也会解决的。支那军队只敢躲在城内发抖,不会对我军构成威胁!”
土肥原摇了摇他那肥大的脑袋,说:“不!佐野君,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回在河南恐怕有一场大仗要打。要是补给被支那军破坏掉,我军的大炮就成哑巴了!”
佐野忠义有些不信,不过还是顺着土肥原说:“那您打算做怎么做,连夜攻击渡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