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京城秋高气爽。王小波坐在一间颇有气派的会议室里,喝着特供龙井茶,心里却很是不爽。
这次来京,虽然顾老亲自来接机,给足了面子。但王小波有自知之明,这完全是因为高敬堂这个十级以上高手的可怕存在,引起了高层的重视。毕竟,雪狼的上级,特别安全组的最强高手也只有十级。而这个十级也已经快一百岁了,与高老相比,单是年龄相差就有二十多岁。这可是自然法则,无论科学如何发达,生命必然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逝去。
其实,民间也有比高敬堂厉害的高手,如少林、武当等大门派的不少长老,都是当今恐怖的高手,但他们大多隐居在这些门派的后面,追求的是生命的长生不老。除非到了牵涉本门派的生死存亡的关键才会出手。而官方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才不会去理会,这也是门派的历史的延续。
王小波不爽的是,一到京城,就将他扔在会议室里,已经过了二个小时,也没有人来过问一下。他望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空,手无奈地按了一下肚子,暗忖道:“真tmD憋屈,来到首都,连肉香都没闻到,这肚子还得唱空城计。”
过了近三个小时,顾老才施施然地来到会客室,见王小波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就不无好气地踢了他一脚,说道:“小子,一股死样,走!到我那里吃饭去。”
王小波有气无力地睁开眼,一见是顾老,马上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报告首长,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顾老瞪了他一眼:“回去?我家不就是你家?怎么就十几天就不认这个爷爷了?”
王小波忙嬉皮笑脸地改口道:“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怕北山出问题,想早点回去。”
顾老对王小波的敬业性很是欣赏,这次不但完成了任务,而且还会国家带来了这么一位高手,连一号都无比兴奋。况且,高敬堂在一号面前对王小波赞不绝口,连称他是文武双全的好手,也加深了一号对他的影响。
这次,顾老带王小波回家,就是想再做做他工作,让他留在雪狼部队,发挥更大的作用,但见王小波一心想着那北山,知道再做工作也无用。何况,一号也说过,年轻人精力旺盛,让他两边兼顾着,对他的发展有好处。所以,也就不再逼他。
顾老知道一号已经对组织部下了指示,希望对王小波重点考察。而组织部一得到这个指示,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竟引起一号的重视,这部长立即从南方省委调了王小波的档案。这一看,也不禁吓了一跳,这小子不但是民间反对两个凡是的第一人,而且还和三巨头有着不浅的关系。他当机立断,立即派了一个有副部长亲自挂帅的考察组,赴南方省进行考察。
组织部对一名科级干部进行考察,显然不符合组织原则,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好汇同省委组织部一起对王小波进行考察,虽然已经高调了一点,但以省委组织部出面对北山铜矿的党委书记进行考察,似乎也说的过去,当然,对北山乡党委书记书记进行考察就有点小题大做了。
但省委组织部在北山却找不到王小波,据说被借调到某部工作半个月。这更使组织部的同志感到莫名其妙,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怎会借调到某部?而且只有半个月?事情汇报到部长那里,而部长因为和顾老是老朋友,旁敲侧击下,早就知道这王小波的能耐,就对考察组下了死命令:“让你们考察就考察,还问这问那干吗?”
组织部同志自然不敢再问,对考察的含义自然也心领神会,不到一星期就打道回府了。
而王小波在京城住了两天,又去雪狼部队交了任务,一来一去就一个星期过去了,自然就没有和组织部的同志碰面,更不知道组织部来考察一事。
在回北山的路上,他想的更多的就是庆北公路。这条公路倾注了他打量的心血,就像他的儿子、老婆天天挂念着。
他心里默默地计算着工程进度,出来快二十天了,应该差不多完工了吧,最多就一点收尾工作。
他有点得意地想着,等这条公路完工后,似乎应该把小梅的工程队叫来了,准备做打通隧道的后续工作了。
一想到小梅,他就心猿意马起来,那小弟弟就不听话了。小梅,小梅,他轻轻地叫着这两个字,心你淌着一股浓浓的温情。
王小波在回北山的路上,没有叫自己的那辆吉普,在庆县坐大客车回北山。在他那个年代和他这个年纪,根本就没有派头两个字的概念,让吉普来回跑,还不如坐大客车方便。
越靠近庆北公路,他的心越是激动。
庆北公路终于到了。虽然还是石子铺面,但比以前的单向车道宽敞多了。王小波仿佛看到了那些山民们的笑脸,仿佛看到了北山乡富裕的明天。两省通途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那么第二步还会远吗?
只要打通隧道,不出半年,两省通途将在自己手上实现。届时,北山乡将是这两省通途中一颗灿烂的明珠,这里的老百姓从此将走上富裕的道路。一想到这里,王小波不禁激动起来,双手重重地拍在前坐的靠背上,情不自禁地吼道:“太带劲了,我必将为之而努力奋斗。”
正当两边的旅客怪异地看着他时,前面的公路突然又变成了单向道,和没有修路前一模一样,而且公路上冷冷清清地,根本就没有修路的人。
怎么回事?不应该啊。总共三个路段,每个村包一个路段,当时都保证十天就完成这十公里的铺面拓宽,可如今二十天过去了,只仅仅完成了三公里,这说不过去呀?
如果工程进度跟不上,起码也得有人在干啊,怎么工地上就冷冷清清的?难道出了意外?王小波的心楸进了。
大客车摇摇晃晃地在公路上不紧不慢地爬着,太阳光在山谷里窜来窜去,一会儿阴,一会儿明的,像王小波此时的心情,变的忐忑起来。
第二路段到了,也是三公里的铺面,然后就是老方一贴,和三路段一模一样。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
他愤怒了。他想骂娘,看了看周边的旅客,咬了咬牙,终究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第一路段更糟,仅仅一公里的铺面。而两边山上的宣传标语还在,只是换成了“农业学大寨。”
这五个大字,王小波当然很熟悉,那是领袖的语录,是当时农村发展的一句座右铭。
现在王小波看着这金光闪闪的五个大字,仿佛就是五张血盆大口,恨不得要将山下公路一口吞下似地,他心里一阵余悸。
大寨大队,一个小村庄,也是农村的一面旗帜。向山要田,在山上开垦梯田,精神果然可贵。但这不是每个村庄都可以照搬的经验,对于南方来说,毁林造田,那是吃子孙的饭。水土流失,洪涝灾害等都是毁林造田的后遗症。
王小波不明白,好好的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不走,却偏要去学什么大寨经验,难道真要去毁林造田吗?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而且公路只拓宽了一半,那是多么大的浪费啊。
突然,他看到公路边有两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副乡长徐旭敏和小河村村长花老五,他俩还在公路边默默无闻地砌着石坎。
王小波激动了。一个副乡长,一个村长,虽然没有兵,但他们明白这公路的重要性,他们虽然知道一二个人对于这条公路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仍旧默默无闻地守护着这份责任。
多砌一块石坎,就多一片希望。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守护,就是他们的一份责任。我们当官不就是为人民服务吗,那么,当代的愚公,不就在他们两人身上体现了吗?
王小波一阵激动,大喊一声:“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