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抓捕了老虎帮老二季小杰后,王小波想这里已经没有他什么事了。便向邢所长交待了几句:“抓紧审讯,拿到审讯笔录后,立即交给许书记。我先回去睡一觉,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办。”
邢大胡子听了连连点头,表示连夜审讯,争取天亮前将他攻下。
这邢大胡子当然着急,能不能拿下季小杰关系着能不能最终拿下公安局局长牛航邦的大问题。这牵涉到他的政治生命,甚至身家xìng命,能不着急吗。他也已想过,今晚,不惜动用手段,也要让其交代刘副局长的死因。这可是一举打倒牛局长的致命武器啊。
王小波当然知道这邢大胡子比他更着急。他也乐得坐享其成,便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马林八点不到就来敲他的房门。王小波睡眼惺忪地为他开了门,将需要采购的东西例了个清单,掏出2000元钱交给马林说:“我就不去了,万一老虎帮的人看到我就前功尽弃了。你先去车站买两张去王家村的汽车票,然后再去采购这些东西。回来后,我们一起去王家村。”
马林答应着匆匆而去。到了九点左右,王小波刚洗脸回来走到二楼,就见邢大胡子开着一辆后开门的吉普车进了招待所。他一见王小波就高兴地向他挥挥手,兴冲冲地跑到二楼:“拿下了,拿下了。TMD,这牛局长可真黑,三条人命啊。”
王小波竖起中指“嘘”了一声,就让其进了房间。邢大胡子难为情的抿嘴一笑:“那小子是个孬种,不费吹灰之力就全交待了。这下牛局长是跑不了啦。还有那四个也交待了一些问题,原来他们联防队收敛的保护费和市场管理费有一半要交给他老婆的。”
王小波想了想说道:“你把这些材料送到许书记那里,然后让许书记想个办法将这五个人送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邢大胡子说:“我有一个战友在之金县当监狱长,要不就先放到他那里?”
王小波说:“这倒是个好主意。”
这时,马林拿着大包小包进来了。王小波就说:“好了,我们要走了,邢所长,麻烦你把我们送到车站。”
邢大胡子答应着,将他们的行李一一搬了下去。
坐上去王家村的班车后,两人不一而同地松了一口气。一路上,马林还在想着那绝地上的公路:“我昨天又想了一夜,根据我们得到的各方面情况分析,总觉得你们村里那个土地庙藏着一个秘密。”
王小波也若有所思:“从理论上说小rì本在这么高的山顶上建一个碉堡,只为了监视一个百来户人家的小山村似乎不大可能。难道是暗度陈仓?”
马林从王小波的“暗度陈仓”突然想到前面那句“明修栈道”:“会不会小rì本在悬崖边修栈道下去。”
王小波摇了摇头:“我从8岁开始就在那悬崖上练武,要有栈道,肯定知道,再说了,按常理,既然那江中有个洞可以进出,又何必另外再开一条路呢?也不安全啊。”
马林沉思道:“假设飞岭江的那个洞口很低,那么每次进出岂不都要等枯水期了?而这段江面我知道枯水期一年也没有几天。如果这样,小rì本是不是要另找出路了?”
王小波吃了一惊:“这个想法很有见地,不愧是搞测绘的。如果这样,那小rì本确实需要另找出路了,难道是……”
马林接口道:“从山顶上打洞下去?”
两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400多米,是什么工程啊,有这个必要吗?
这时,售票员叫道:“小邸镇就要到了。要下车的请做好准备。”王小波蓦然一惊:“对了,听村里的老人说,以前公路只通到小邸镇。鬼子在王家村土地庙修了碉堡后,才修建了这条七公里的支线。”
马林说:“这下,更有意思了。为了一个根本没有战略意义的碉堡,竟不惜血本去修一条七公里的公路?看来,这土地庙里肯定藏着一个大秘密。”
王小波摇了摇头:“这土地庙除了我师父,最熟悉的就是我了。里面的弯弯道道,我闭着眼睛也能打个来回。要有啥秘密,应该早就发现了。”
两人都陷入深思之中,一时无话。
不久,王家村到了。马林下车一看,这王家村也确实够穷了。满眼都是草顶泥墙的低矮房子,有些房子的外墙似乎已经倒塌,主人干脆用编织袋围着以挡风遮雨。唯有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的竹林和淙淙的流水揭示了这王家村不一样的农家风情。
车到王家村也只有他们二人下车。走了十多米,仍不见人影。王小波正感到奇怪时。旁边三婶家里突然跑出一头猪来,后面二位一高一矮的三十来岁壮汉正拼命赶着。三婶披头散发,哭爹喊娘地追了出来:“求求你,这是孩子的活命钱啊。”
王小波赶紧跑过去,拦住那两个壮汉:“三婶,怎么回事?”
三婶还看清是王小波,那高个壮汉已经发怒了:“TMD,没看到我们代表乡zhèngfǔ在执法吗?”
王小波想想好笑,什么时候乡zhèngfǔ有执法权了?也不去理那两个壮汉,和三婶说道:“我是小波啊。”
三婶抹了把眼泪,这才看清站在她面前的是王小波:“小波啊,你大学回来了。你评评理看,他们要收什么计划生育管理费,我一个寡妇家,那来的计划生育啊,还每家二十块。我那有这钱啊,这不,他们二话不说就把猪赶走,这还让人活吗?”
王小波想,这三婶的男人五年前上山背木头时,掉下悬崖摔死了。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rì子确实够苦啦。但乡zhèngfǔ的这些苛捐杂税也由来已久,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得了。他也不想多事,便问道:“就二十块钱吧?我给你,把猪还给二婶。”
那高个壮汉开始愣了一下,随即一想,既然有冤大头肯出钱,还不多要点:“你帮她出也行,管理费二十元,误工费二十元,共四十元。”
三婶这下糊涂了:“什么误工费?”
“我俩磨了你怎么长时间就不该要点误工费?”那高个壮汉振振有词地说道。
王小波想这家伙真是贪得无厌。本来不想多事,现在看来还不能不多事了。便和颜悦sè地对他说道:“是呀,这位同志也是讲道理的,时间就是金钱麽。二十块,不贵。好吧,给你四十块。”说着,就从裤袋里掏出了四十元。
那高大壮汉见这冤大头真是好说话,就笑嘻嘻地伸出了手。
王小波刚想给他,突然又缩回:“对了,你好像应该写张收条吧。否则,其他人又来收了,三婶怎么交待啊。”
这两位平常欺负农民欺负贯了,从来没有人敢对他们有二话的。所以全然没有防范意识。见二十块写张条子,多便宜的事啊,而且这小伙子又这么客气。便说道:“行啊,给你写一个吧。”
王小波说:“你看,这领导就是有水平,多好说话啊。”说着,就掏出红塔山一人敬了一支。那二位忙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真是红塔山香烟啊,乡长也只在过年时难得抽一包,这冤大头确实不简单啊。于是,就将那根香烟像宝贝似地放在上衣口袋里,又按了按,好像怕跑掉似的。
王小波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撕下一张,掏出钢笔一起递给那高大壮汉,在王小波的口述下,他歪歪扭扭地写道:“兹收到吴月娥计划生育管理费二十元,误工费二十元,共计四十元。张小三。1981年7月12rì。”
王小波接过收条,给了他们四十元。那二位就高高兴兴地走了。
马林这时发话了:“小王,平常看不出,你杀人可真不见血啊。”
王小波一脸无奈:“我原本不想多事,给他二十元就算了,不想这小子太不像话了。”
三婶不知道王小波演得什么戏,还在那里埋怨:“给他二十块就够了,误工费就不应该给。”
王小波笑了笑,又掏出一百元递到她手里:“晚上来家里吃饭。”不容她拒绝,人已跑得老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