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矿长家里出来,已经快到吃晚饭时间了。王小波本想去庆嫂小吃对付一下,但考虑自己已被茹家两兄弟盯上,还是不去为妙,否则,殃及池鱼,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在路边卖了四只包子,半只烧鸡,带回招待所。
刚一进自己的房间,习惯xìng地打量了一番,就发现有人进来过了。蚊帐上的帐勾,原来挂着的红缨有二根是他故意卷在帐帘内的。现在挂下来了,显然,有人进来,不经意间动了一下。
王小波在床周围检查了一番,没发现异常。便向床底下看了看,就发现皮鞋盒子被人动过。由于床下灰尘较多,稍一移动,就会留下明显的印痕。
他打开盒子一看,里面多了一包用报纸包好的东西,透开报纸,是一包用塑料袋装着的白sè粉状物体。
王小波明白了,这是毒品,是用来陷害他的毒品。他冷笑一下,顺势拿过两个包子,用原来的报纸将包子包了起来,仍放在床下的皮鞋盒子里。至于那包毒品,他想了想,就打开后窗,跳了出去,挖了个洞埋了。
一切安排好后,王小波这才优哉游哉地绕到前厅,走回了房间。心想,这次茹家两兄弟是向他正式下了战书,非把他办到局子里蹲几天不可。那好,兵来将挡,我们就手下见真章吧。
原本他对自己成功挑起金大朗和茹平原的矛盾心里有些许不安,似乎不够光明正大,可与他们残酷杀害阿根和栽赃陷害的手段比较,显然是小巫见大巫了,心里就有了些许安慰。这庆县四面环山,像一口锅,要说多封闭有多封闭,可他们整人的手段却一个比一个高明,一个比一个具有时代特sè。
而对于发展本县的经济,他们却一个比一个封闭,一个比一个没用。怪不得,老百姓形容庆县这地方像个锅,锅里面是大大小小的蟹,这些蟹都抢着往外面爬,你爬我也爬,但谁都妒忌别人比自己先爬出去,便你扯着我我拉着你,结果谁也不轻易出的去,除非功夫了得。这也恰恰锻炼了他们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玩弄yīn谋的手段。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王小波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等着该来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断定这次找上门来的肯定不是县公安局的,他们也怕许书记的干涉。因此,会向专署缉毒大队直接报案。刚才,那包毒品再起码在500克以上,如果落实,自己是非死不可了。
那时,毒品还是稀罕物,尤其在这个内陆地区不要说是500克,就是50克也足够死一回了。幸亏自己发现的早,否则,不死也得月兑了一张皮。
正想间,门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王小波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他主动迎出去打开门,刚好与闯进来的专署缉毒大队大队长秦国强撞了个满怀。
秦国强愣了愣,一把扭住王小波:“不许动,我们是专署缉毒大队的,你涉嫌贩毒,请接受检查。”
王小波笑了:“哈哈,贩毒?好大的罪名,你要搞清楚,这可要真凭实据的啊。”
秦国强也不接他话茬,顾自按程序问道:“姓名?”
“王小波。”
“工作单位?”
“庆县县委办公室。”
“职务?”
“没职务。”
“没职务?你不是县委书记的秘书吗?怎么没有职务?”秦国强好不容易抓住了话柄,发飙了。
王小波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拜托,学一下行政条例,秘书不是职务,只是工作岗位。党内职务我只是一名普通党员,行政级别我连副主任科员也不是,所以没职务。”
秦国强愣在哪里,被他呛得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你小子够猖狂的,等会有你好看的。就不无好气地说道:“有人举报,你贩毒,并藏有大量的毒品,我们将对你房间进行搜查,这是搜查令。”
王小波嬉皮笑脸地看着秦国强:“这位领导应该也知道,庆县是个穷县,内斗的也比较厉害。举报与事实往往出人比较大,要经过调查甄别才能确定问题的实质,你们想好了,确定要搜查?不怕我去省公安厅告你们无辜sāo扰老百姓?”
进来的其他缉毒干jǐng,脸上都有了不快之sè,如果不是大队长在旁边,早就动手给他点颜sè瞧瞧了。
秦国强下午接到北山矿jǐng报告,说是他们抓住了一名小偷,恰恰是瘾君子,根据其交代,其毒品来源于庆县第一秘王小波。据那名小偷亲眼所见,王小波床下鞋盒子内藏有不下500克的毒品。
秦国强当时就大吃一惊,500克毒品,不但是整个专署,乃至全省都是数一数二的大案了。如果自己成功侦破,不但立功,而且还能向上升一升。他感觉自己的机会就在眼前,又岂能错过。就想都不想,开了搜查令急急忙忙地带人赶来了。
这会儿见王小波在一副无所谓的表象下,语言间又显示了他强硬的一面,便有点犹豫了。难道北山矿jǐng搞错了?或者那个小偷故意栽赃?还有这个穷县也没有这么大的毒品销量啊。但是500克的毒品和升官立功的诱惑力,深深地刺激着他。
秦国强几乎失去了理智,做出了他以后悔恨一辈子的决定:“给我搜。”
他是一名老缉毒干jǐng,在王小波明确的jǐng告下,已经做出了明智的判断,如果,这时能及时收手,在以后的仕途上肯定能得到王小波的帮助,但一时的利yù熏心却与这位命中贵人失之交臂。
四个干jǐng在一阵翻箱倒柜后,毫无悬念地找到了鞋盒子里的“毒品”,用报纸包着的一包东西。秦国强满脸喜sè,不无得意地看了看王小波:“说说看,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是面粉吧?”
四个干jǐng一起笑了起来,就纷纷取笑道:
“得意呀,继续得意啊。”
“*的,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这会儿还有什么话可说?”
王小波还是神态自若地微笑着:“你们可是国家工作人员,注意点语言文明啊。”
秦国强迷惑了,这小子还真沉得住气,难道这包东西不是毒品,但与举报又是如此地吻合。他犹豫地抓起那包东西,一触手就感觉不对,这不像毒品。
其他四名干jǐng也训练有素,立即向王小波靠拢,以便他反抗。
王小波索xìng坐了下来,顾自抽起了烟。
秦国强此时没有了信心,他现在只是机械地在执行着剩余的动作。
报纸完全被打开了,二个包子呈现在大家面前。秦国强倒并不惊讶,因为从触手时就有了这个预感。其他四人则表示了好奇与惊讶,报纸里怎么会是两个包子,而且还在床底下皮鞋盒子里,不可思议。
一位干jǐng不甘心,拿起包子,发现还是软的,便一分为二,里面还是肉馅呢,又抓过另一个包子,如法炮制,当然还是一样。他也只能惊讶地看着王小波,不知所以。
王小波这时站了起来,掏出香烟每人敬了一支:“你们大概是接到北山铜矿方面的举报吧,便兴师动众来我这里查毒品了。要是我说他们是故意栽赃陷害,你们可能不信,但你们如果去县公安局打听一下,从昨天到现在不到24小时内,在我这里发生了两起命案,或许,你们可能有另外一种想法了。”
秦国强听了吃惊不小,一是这王小波不简单,连举报来源是北山铜矿都知道,可想他是胸有成竹,早有准备。二是从昨天到今天,在这里发生两起命案,感到惊奇,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利用了,情况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秦国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也坐了下来:“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王小波还是一脸迷人的微笑:“我现在心情很好,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秦国强当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嘲弄,那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如傻子似被北山铜矿牵着走。但他始终弄不明白这小子为什么知道他们要来,而且还事前搞了这一手?
王小波见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知道他想问什么?就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无非就是我为什么知道你们会来?事情很简单,因为我要查处一些问题,触及到某些人的痛楚,就针对我搞了两起谋杀案,事后又潜入我房间,想故意栽赃陷害,幸好被我及时发现,人虽然跑了,但为了领到赏金,那人肯定会谎称事情已经办妥了,当然举报电话也会及时打出。”
秦国强不禁摇了摇头:“那两个包子是怎么回事?”
王小波不无快意地说道:“对不起,和你们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不过,你领导一进门后的犹豫,我就知道你对这案子的真实xìng有了怀疑。何况,我还暗示过你,庆县是个穷县。不过,我不明白,你最后还是下令了,是不是急于想立功啊?”
秦国强被他说的面红耳赤,不知怎么回答好。怏怏地站了起来:“对不起,先告辞了。”
王小波也站了起来送客:“不想再和北山铜矿方面核实一下?”
秦国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