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跟着王小波上了牵引索道,到了山顶,走了没多久,陈大狗忽然停下了脚步,奇怪地看着王小波,喃喃地说道:“想不到,想不到,王书记去过大岙村?”
王小波摇摇头:“去过,还让你带路?”
“神奇,太神奇了,任何人都想不到走这条路啊。”陈大狗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王小波揶揄道:“小轿车不想白坐一个月,这么早就认输了?”
陈大狗对王小波的话已经听不进去了,嘴巴里只一个劲地念叨:“神仙,真是神仙啊。”
王小波有点难为情了,只得解释道:“昨晚大狗走后,我特意查了一下航摄像片,发现从劳改农场的悬崖上,下去没二十分钟路就到了,刚好,我知道农场有牵引索道可以上倒山顶。就这么简单,没有什么新奇啊。”
所长想,原来这上天落地是这么回事啊,不就是开着车子绕了个圈,从村子后面的山顶上下去。这新书记确实是一个有心人,连这种办法也想的出来。关键是他怎么知道这悬崖下面有几台牵引索道,可以直接上这一百多米高的悬崖顶?自己在这北山也已经三年多了,连存在这个农场都不知道,更不要说这个牵引索道了。啊!真忧闷。
下山容易,走的也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大岙村。
这大岙村从外表上看,确实是够破败落后了。村民的房子几乎全部是泥墙草顶,路上的猪狗犹如游人似地悠然自在。露天厕所散发出的阵阵臭味,毫不客气地争夺着原本清新的气场。
陈大狗昂首挺胸地穿梭在猪狗出没的路上:“兄弟吃过了?”,“二婶,喂猪啊?”“三叔,这是去地里呀?”
陈大狗如是这般地打着招呼,脸上是一脸的洋洋得意。这时,他多么希望能碰到心中的阿花,就可以来个隆重介绍。可惜,不但阿花没见着,连碰到的兄弟、二婶、三叔都只和他简单地打声招呼,对他后面的书记、所长,问都不问,简直就蒸发了。
陈大狗这个郁闷啊,心里不禁暗暗地咒骂道,妮码呀,你们是不是睁眼瞎啊,这么大的官站在后面都不认识,真TMD有眼不识泰山啊。
他忽然想到了村长,村长见的世面多,眼力肯定不错,说不定村长还或许更加高看他一眼。
陈大狗自信在村里还是有点来头的,每月三十一块的工资足可以傲视整个大岙村了,他的情敌阿林也不过是一个林管员,工资或许还没有他高呢?就因为他是zhèngfǔ系列的,村长才高看他一眼。这次把大官引到村里来,或许书记一高兴,给点什么赞助的,自己不就成了村里的大功臣了?
他仿佛已看到自己站在本家祠堂里,阿花含情脉脉地给他带上大红花。啊,想想也够牛的。
毕竟是快十点钟了,太阳的热力已经烤透了这饱和着水分的铅sè的大气层,也将大岙村变成了犹如一块烤红了的铅板。三人在这铅板上机械地走着,油汗yínyín,没头没脸腻出来,可又立即塞住了毛孔。路边的猪,张大着嘴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那些随意奔跑的大狗小狗们,也老老实实地蹲在墙边,将舌头伸得老长,老长,卷起一阵微微而过的热风,惬意地一阵哆嗦。
大岙村的一号领导陈根宝坐在自家院子外的一颗大树下,一张躺椅,一把扇子,一杯绿茶正惬意地在那里自得其乐。
陈大狗毕恭毕敬地走上前去:“叔公,你老乘凉啊?”
陈根宝微微地张开一只眼:“哦,大狗啊,今天怎么回来了?”脸上掠过一丝不快,突然,瞄到了后面的派出所所长,另一只眼睛也睁开了,身子奇迹般地一跃,站了起来。只怎么一跃,王小波已经看出,这老头功夫不错,起码在二三流之间。
陈根宝的两只手已经伸的老长,直接绕过王小波,奔向所长。
所长一见这架势,脸sè微变。妮码啊,你这老头懂不懂官场规矩,老子刻意地走在书记后面,你难道没见着?
他赶紧横跨一步,避开了村长伸过来的手,紧走一步,向王小波介绍道:“王书记,这位是大岙村村长陈根宝同志。”然后才转过头来说道:“根宝村长,这位是北山铜矿党委书记,兼北山乡党委书记王小波同志。”
陈根宝大吃一惊,这不起眼的小毛孩竟是北山的一把手?难道那个邱书记升了,还是……,他不敢想下去,忙不迭地将双手伸向王小波:“啊,王,王书记,欢迎来我们村里指导工作。”
王小波知道这老村长对他心存疑虑了,还很看不起他,连王书记这三个字还是很不情愿地叫出来。
王小波又露出了那招牌式的笑脸:“别叫书记了,就小王好了。老村长啊,我刚来三天,一点也不懂,就专程过来向你取经来了。”
陈根宝自己到有点难为情起来,一时尴尬的不知所以。就忙着向屋里让。王小波摆摆手:“这里不就很好麽,我们也享受一下老村长的好兴致。”
陈根宝没办法,只得叫婆娘从屋里搬出几把椅子来,陈大狗也赶紧帮忙,拿出茶杯和热水瓶,在树底下摆起了龙门阵。
那婆娘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在陈根宝耳边轻声地说了几句,见他男人点了点头,就向外头跑去。
王小波知道这是要为他们准备午饭了,忙叫住了她:“大嫂,别忙活了,刚才大狗和我打赌输了,这二天就得免费住在他家里,还得白吃他的。愿赌服输麽,大狗你说是不是啊?”
陈大狗一个劲的点头,心里却是甜滋滋的,无形中自己的地位立马升了一个档次,腰板也挺直了许多。
打赌?陈根宝一脸不解地看着陈大狗。想堂堂的党委书记和你一个管门的打赌,简直不可思议。
陈大狗忙解释道:“村长啊,你知道我们从那里过来的?是从后山悬崖顶上下来的,而且悬崖下还有个电梯,真正的上天落地啊。王书记当时说,二十分钟能到,当时还真不信,那想到王书记还有这一条捷径,输的心服口服呀。”他也不知道那牵引索道是什么东西,就直接以电梯命名了。
陈根宝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村里不通公路这是现实,要走二个多小时山路才能到北山。就因为这些先天不足,才制约了村里的发展。如果,有这么一条捷径,那不就方便多了。想不到这个毛头小伙子一来,就给他解决了这样一个难题。他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王小波的手,由于过分激动,不由的内劲外泄,手上的力道有了七分劲,待他发觉时,发现对方的手,犹如铁条似地刚硬有力,不禁又吃了一惊。
王小波若无其事地看了村长一眼:“老村长啊,我刚来乡里,对大岙村也不熟悉,但有一句话,‘要想富,先修路’我想还是真理。当然,现阶段,我们还不具备修路的条件,所以,昨天晚上,我研究了咱们村的地图,从后山悬崖上坐牵引索道下去,就是一条公路。那里如今是一个劳改农场,我回去和他们打声招呼,再建二条索道专门为你们服务。”
陈根宝两眼木呆呆地看着这位嘴上无毛的小伙子,真邪门,这新书记愣是嘴上无毛,办事牢靠了。几辈子的老大难问题就这么被他轻易解决了?看来,这位新书记还真不能小看啊,比过去那几位书记强多啦。他果断地大喊一声:“老婆子,快去把民兵队长给我叫来,务必给我搞点野味来,今天太高兴了,我要和王书记好好喝一杯。”他终于心甘情愿地叫出了王书记。
王小波赶紧阻止道:“老村长就叫我小王好了,野味就免了吧,不过听说大岙村的番薯粉丝不错,是不是搞点解解馋?”
陈根宝呵呵大笑道:“算你王老弟有眼力,我们大岙村的番薯粉丝在清朝就盛名远播了,当是丽都知府还拿我们大岙村的番薯粉丝作贡品献给皇上,据说,皇上吃了,龙颜大喜,还赏了一件黄马褂给知府呢。”他也老实不客气,直接将王书记改成王老弟了。
王小波接口道:“老村长真是个明白人,现在道路一通,就想打这个番薯粉丝的注意了,直说吧,搞这个加工厂,还缺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