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看到那张闪着耀眼红光的符篆,突然明白了什么。是他?苏芒背后的元婴老祖来了!
当一个赤sè长衫的身影出现在其面前之时,余南一点也没露出诧异之sè,反而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也不做何言语。
此刻已明白是因拿出这张符篆研究,以致招来这个老魔头。
反正遇上元婴修士,生死都在对方一念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让任何计谋都无用处。索xìng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看对方究竟作何打算。
真要杀自己,也不用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方才那道横扫整个飞舟的神念,已足以秒杀任一名筑基修士了。
那苏峑老祖,身形高大魁梧,手臂极长,掌如巨蒲,一头白发,须眉皆白,眼眶深陷,目光酷烈霸道,一身赤sè长衫,展示着肆意纵为的风格。
打量了余南几眼后,扫了眼地上的元婴符篆,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sè,哈哈一笑,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敢尝试炼化老夫的元婴符篆?”
余南一边在为自己缺乏修仙界基本常识而后悔,一边却是强自辩驳道:“此物也是小修赢得的,那苏芒分明是败了,难道你堂堂元婴修士还要帮他耍赖皮不成?”
苏峑老祖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未曾想这人居然还敢顶嘴,看了其一眼后,接着道:“老夫想怎样,还用跟你讲道理不成?修真界向来弱肉强食,修为就是道理,若不明白,你还是不用再修炼了。”
余南一边极力转动脑子,思索月兑身之策,一边回应道:“老祖的道理,小修自当遵从。只是未曾当场灭杀小修,还不知老祖有何打算?”
苏峑老祖未曾想到余南如此镇定,冷哼了一声,道:“你从芒儿那里夺取的东西,老夫先行保管。rì后他会同你再比试一场,你若还能赢,这些给你也无妨。”
说完后,也不管余南是否答应,也挥手收取了那张元婴符篆,又从余南的储物袋中拿出几件灵器,转身消失在飞舟之内。
此人离开片刻后,飞舟猛然一震,所受禁制自然解除。
所有人都有些惊魂未定。余南把经过一说,众人都有些唏嘘。不过大家在如此高阶修士手下讨不得好去,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一路上,遭遇元婴修士的经历,让所有人都变得有些沉默,只是加紧修炼,颇少交谈。
凭空被抢走了大半收获,余南也没了清点的心情。反正自己目前修为跟那苏峑老魔头天差地远,也不用考虑用什么计策,只能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这几rì反而甚是无聊。甚至偶尔拿出隐灵珠,对着艾小月轻声念叨几句。以期有所回应,可惜自上次说话之后,其魂魄便再也没发出什么声音。
隐灵珠内似乎有许多不同空间隔离,以余南目前修为,也仅仅能打开两个空间罢了。艾小月何时能出来,其实他也没一丁点头绪。
不几rì到了功德宗,宗门也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情景。余南近年来在宗门弟子中也算豪富,同时深明做人的道理,即便是泛泛之交,也从不曾亏了其灵石,出手颇为大方。因此他的婚礼,也算的上贺客盈门。
师父师娘也都来参加了,还送了一张师父早年得到的阵图残卷作为贺礼。连常年研究阵法的师父都领悟不了的残卷,余南自然觉得没任何价值,但收下后,却还是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师姐沐凌雪前些rì子突然宣布闭关修炼,这次余南的婚礼却是没来参加。
又度过一段繁琐的仪程,到了洞房花烛夜,余南魏嫣二人再次爆发了争吵,最终大打出手。
哪知刚刚动手,余南突觉体内灵力一滞,顿觉力有未逮,被魏嫣一掌击飞了出去。
再起身时,却发觉能够调动的灵力居然只有练气阶程度,顿时大惊失sè,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内视查看,五行灵元基上居然多了一层赤红sè的网状结构,将灵基整个包裹,连内里也看不分明。
无奈之下,唯有去请教掌门。
掌门听说状况后,顿时面sè大变,继而发出叹息之声。
余南好奇询问,掌门将因由分说了一遍,顿时让余南忍不住感慨:“世间居然有如此诡异的功法?”
从掌门的叙述中,余南得知,原来那苏峑老魔头在乾元宗修习了一种其宗内最为难练的《乾一锁元》功法。
此功法在攻击敌人之时,可以无声无息侵入人体,困锁灵基或金丹,让中招者灵力迅速下跌一个大层阶。
也就是说,金丹修士中招,则灵力水准下跌至筑基水平;筑基修士中招,灵力立即跌至练气水准。
诡异之处在于,每施展一次乾一锁元,苏峑老魔头自己也会下跌一个小层阶。居然是同中招者一起降阶,不过就是降的多少不同罢了。
而这个乾一锁元功法,竟然还是可以收回其种下之元气锁的。而在回收的同时,苏峑老魔头的境界也会同时提升一小阶层。被施加乾一锁元功法者,也会恢复原有修为。
看上去似乎是个颇为鸡肋的功法,只是暂时锁人灵力罢了。
但乾元宗为大陆第一宗门,此功法又是其宗内顶阶功法,自有其逆天之处。譬如,假若苏峑老魔头使用此功法困锁一敌人灵基,然后他降阶到了元婴初阶。
而在困锁期间,他又一次重新突破至元婴中阶。这时候,倘若其收回元气锁,其自身实力就会瞬时暴涨,再突破一小阶,到达元婴后期。
这已是一种非常恐怖的能力了,毕竟即便每一个小阶层,突破也是极为不易的。而从新去突破自己经历过的小阶层,要比直接突破下一小阶轻松许多。
乾一锁元的诡异与逆天之处,便体现在这里。
但身为修士,凭空降下一小阶,也是极为不便的。苏峑老魔头居然能为了苏芒做到这种地步,在余南这种无名小卒身上施展乾一锁元,可见其对这个孙子已是宠溺到了极点。
那老魔头如此做,是想先行锁住余南修为,待到苏芒伤势恢复,修为尽复,再来将之复原,让苏芒打杀了,以便破去这次失败引起的道心桎梏,也算是下了血本。
而这乾一锁元功,金丹修为施展,必须元婴修为可解。元婴修为施展,则必须化神修士方可解开。
偏偏除了那排名前五的宗门,其他宗门都是没有化神修士的。至少功德宗是没有化身修士存在的,故拿这道元气锁毫无办法。
地玄宗倒是有一名化神修士,但其已闭关近万年不出,怎可能会出面为余南这样一位无名小卒解锁。
那苏峑老魔头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才敢轻易下锁。毕竟,若这道元气锁被强行破解消除,他的实力也会凭空跌下一小阶,再也无法恢复过来。
听完这些说辞,余南一脸悲痛yù绝,心丧若死的表情,仿佛未来一片黯淡,再也难有出头之rì。
掌门叹了口气,随口安慰了几句,便任由其离开。
只是甫一出门,余南的面sè便是一变,露出眉开眼笑的神sè来。
本来对此事还是颇为担心的,毕竟是中了元婴老祖的暗算。但听了掌门的解释之后,反而一点也不担心了。
这种诡异的乾一锁元功法,恐怕谁中了都会生不如死。偏偏这余南的灵基根本就是一外挂,随时可以摘下换上新的。如此一来,灵基上的那道元气锁网,基本就成了摆设。
到时候拆下这只五行灵元基,说不定还可以研究一下乾一锁元功法到底有何妙用呢。
若是那苏峑老魔头知道这个结果,恐怕会气的吐血吧?
转念一想,却又改变了主意。
不能让其他人察觉问题,否则万一那苏峑老魔头再次找上门来,说不准会用什么想不到的法子折磨自己。
看来,很久一段时间,都需要自己装成练气阶来出现在其他人面前了。好在自己一身实力,倒是有大半在炼体上,近身格斗丝毫不弱于普通的筑基修士,对灵力的锁困让实力的损失倒也没到接受不了的地步。
唯有一点不爽的是,灵力下跌之后,再也打不过那魏嫣了,每次都被吃的死死的,颇为郁闷。
上次比试中那苏芒伤势其实颇重,在两种巨力的冲击中间,如果不是他修习了顶阶炼体术,怕是已经挂了。恢复修为,至少也得年儿半载。
现在也不是考虑将来的时候,余南要铺设开来暴风演武场连锁的规划,需要到大陆各地同金丹修士交涉合作事宜,向掌门寻求援助之时,掌门居然少有的大方,安排了宗门内一名金丹修士随同保护。
这名金丹修士也是巅峰修为,名古战,号湛兮剑,是宗门七剑之一。实力非凡,也足见掌门对余南安全的重视。
此人面容四十多岁的样子,肤sè黝黑,神sè古板,行事说话都是一丝不苟,跟余南xìng子颇为不合,虽略有不适,但也算慢慢习惯了其跟随左右。
随着一场场谈判进行,东临州大陆上,一个个暴风演武场拔地而起。而所有筑基修士也都开始习惯了暴风演武场的存在,似乎闲暇不去其内赌上一把,就觉得心里颇不舒坦的样子。
也有金丹修士察觉了傀儡内的魂魄似乎是修士的,只是谁都没想到这是余南自己的分魂,都以为是他在哪里捕杀的散修魂魄,巨大利益面前,倒也没人出面指责,各自心照不宣罢了。
余南的灵石也开始源源不绝,所有人都不曾看到余南修炼,都以为他已经丧失了继续修真的信心。却不知他一直在花费灵石,打探五行炼器所需材料的消息,只是那些东西太过罕见,一时之间毫无头绪罢了。
这段rì子里,陶忠表现的颇为jīng干,随着对事物的熟悉,一些事情处理的越来越好,虽然偶有让余南不快的处事方式,但他都非常聪明的没碰触到余南的底线,受到几句责骂也就过去了。
到了后期,余南索xìng让陶忠也升级为筑基期,代替他去参加一些谈判事宜。自己倒是大多数时间,赋闲在宗门,不问世事,悠然自得,竟是少有的有些懒散了。
直到有一rì,艾小月的声音突然又从隐灵珠中传出。却是告知了余南一个如同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十年之内,必须结丹,然后打开隐灵珠内另一处空间,否则艾小月就会撑不下去,真正的魂消魄散。
十年?一些资质稍差点的筑基巅峰修士结丹,只是闭关怕都要这么长时间,这该如何是好?
若是以前不知艾小月魂魄尚存还好,无论多久,只要能杀掉那金光剑为其报仇即可。现在却要在十年内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魂消魄散,这是余南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再一次,余南的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