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金龙卫不愧是金龙卫,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之后,只听见队伍中一个声音盖过了一切:“结阵!”话音落,一个呼吸的时间,金龙卫战阵就结成了。此时箭矢shè完,剩下的就是真刀实干了。
“原来是神荒道余孽。”战阵一成,声音的主人便一目了然。他在战阵的最前段,是整个战阵的中枢。这人穿着跟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然而面对他就像面对高山一样。
“在下神荒道执行长老旱烟杆翰明扬,见过卫将军。”老汉也就是翰明扬把烟杆往腰里一插,拱手对那人行礼:“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您。”
“你认识我?”卫将军却奇怪了,他对这执行长老可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认识。”老汉摇头:“不过将军率领金龙卫捣毁各地神荒道分舵的事迹,我们神荒道内部是流传很广的。”
哼!
“这次来不是跟将军打架的,只是迎接我神荒道的贵宾,希望将军和各位兄弟能行个方便。”翰明扬的姿态放的很低。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此情此景,的确很像一个小老百姓面对官老爷的态度。只是,如果谁相信他说的话是真的,恐怕会死的连渣滓不剩。
“这三人乃朝廷钦犯,某职责在身,恕难从命。”卫将军冷冷的顶了回去。
“将军恐怕是误会了,我们只要他。"翰明扬烟杆遥指覆冰。
“我还是那句话,恕难从命,金龙卫,凤矢阵。”话音落,战阵变动,立刻整个金龙卫就像一支燃烧的箭,箭尖直指翰明扬。
翰明扬脸sè微变:“久闻金龙卫战阵夺天造化,能战荒古强者,正想与之较量较量。只是——”嘬烟,对扑面而来的杀气视而不见:“老人家已行将就木,实在不易动刀动枪的啊。黑甲军何在!”
“在!”翰明扬身后,突然出现许多黑衣黑甲手持黑sè兵器的士兵。之前根本就没人注意,突然出现,简直跟鬼魅一样。
“陪金龙卫的兄弟玩玩。”翰明扬嘬着烟,走到黑甲军的后面。而黑甲军一瞬间气势陡变,就像复活的恶魔。
杀!金龙卫和黑甲军的碰撞。凤矢阵对散兵游勇。刀剑无眼,每次挥舞都飘飞无数血肉。不断有人倒下死去,不断有人踩着死去人的尸体继续战斗。
覆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惨烈的厮杀,心神如同被巨浪冲击一样。这太血腥了,太无谓了,人命也太贱了吧。他们为什么厮杀?为了我么?为了所谓信仰?理念?为了这些莫须有的东西,人命变得比土还贱?!
“这有什么?”敖景每次都能及时的感受到覆冰的情绪:“仙界的厮杀,比这里更加血腥,更加惨烈,规模也更大。整个天地,不过就是厮杀地,斗兽场而已。从凡间杀入仙界,从仙界杀入三十三天,没有例外。”
修炼难道就是为了厮杀?还是说厮杀只不过是另一种修炼?仙界既然也不过是一块更大的斗兽场,那古往今来拼命想要破碎虚空的前辈,为了什么?只是为了换一块更大的地方厮杀?开什么玩笑!
“醒来!”脑海中突然想起敖景的大喝,覆冰一个机灵,就像大夏天被淋上一桶冰水:“你现在还没有步入修炼,想这些问题为时过早。你不如多想想,怎么逃出升天吧。”
敖景的话让覆冰彻底醒来。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无论落到翰明扬手里,还是那个朱老皇帝手里都没有区别。很明显,两方都把自己当做了货物,还是价格不菲一本万利的那种。
正想辙呢,腰里插着旱烟杆的翰明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尽管隔着囚车,可这种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的出场方式还是吓了他一跳。旱烟杆一拔一敲,敲在囚车的锁上。叮的一声响,锁没有断,一柄剑挡住了他。
剑的主人——覆冰望去,一瞬间心情哇凉哇凉的——竟然是老朱皇帝。
“旱烟杆,你这样做就不地道了。”朱老皇帝似笑非笑。
“你这做法就地道了?”翰明扬毫不示弱。
“不如我们做过一场,让手下人休息休息。”
“也好。”话音落,旱烟杆迎风长,长成根铜棍。铜棍毫不含糊,朝老皇帝面门铺面打来。这要是打实了,就又是一个开瓢西瓜。
朱老皇帝冷笑,眼神中金sè光芒一闪:“来的好!”
9
所谓风云sè变不外如是。
覆冰看不出什么道道来,只知道一柄剑跟一个旱烟杆不断的碰撞,期间火星乱冒,狂风大作,让人站不住脚。金龙卫和黑甲军也不打了。头顶上两个神仙般的人物打的狂风大作,地面上人连站都站不住,更别说拿起兵器跟人干架了。
所有人都感叹,这才是神仙手段啊。
“屁!别看现在场面壮观,实际上体力道元浪费太多。别说是最低层次的人仙了,即便我现在打他们其中一个就跟玩似的。”敖景说这话时候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很臭屁。虽然你的确很厉害,但自己说自己厉害就太自恋了。覆冰选择xìng无视。
不过,打得这么激烈,如果我要逃走的话,应该发现不了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想到就做,覆冰运力使劲朝囚车打去,碰的一声,浑身剧痛,囚车纹丝不动。
这囚车只是木质,本以为能毫不费力的弄烂,谁想到一旦运力浑身剧痛,十分劲道能够使出一分来就不错了。
“你之前施展什么功法了,竟然受了这么重的暗伤。”敖景也是一惊。
“不过是施展了两招龙拳而已。之前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谁知道这一使劲,浑身疼的难受。”太疼了,覆冰蜷在囚车里,像只虾米。
“龙拳?”敖景前肢搭在覆冰手腕上。覆冰感觉从手腕处出现一股温暖的感觉。这感觉沿着手腕往上走,很快就游遍全身。很舒服,却对疼痛没有任何效果,只是让jīng神更振奋些而已。
“凭你连一分都不到的龙脉就施展龙拳。施展之后居然还没死。算你命大。”温暖的感觉全部收归手腕。敖景一阵头大,覆冰此时血脉经脉已经脆弱到了极致,甭说龙拳了,就是最普通的人类功法能不能承受还在两可之间。
“体内龙脉全部激活之前,或者飞升仙界之前,不要再使用龙拳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尽管是个猫身,敖景此时的表情仍然能够看出,严厉,甚至狠厉。
杀气!感觉很扯淡,可覆冰的确感觉到敖景散发出的杀气了。骇得覆冰把本想问出的话又吞了回去。不用就不用吧,也是为我好嘛。覆冰对自己说。
可,不用龙拳,那就只能用兵器了。兵器……
最近的兵器就在囚车底下,离覆冰就只有十公分,触手可及。可是那囚车的牢笼别说手了,恐怕连手指头都出不去。
咔嚓,哗啦一声响。还在愁怎么出去的覆冰发现,囚车碎了。
“你忘了我什么身份了,对付囚车而已。”敖景趴在覆冰肩头,神情有些疲惫。
一愣神的功夫,覆冰反应过来,既然囚车碎了,那还等什么,跑吧。顺手抄起囚车之下的一柄宽剑便要撒丫子撤退了,却在此时看见仍然困在囚车里的孙溪和郝杰。
这样就走,似乎不太仗义。覆冰趁着大多数人都被天上的两人吸引,借着囚车和地上死尸的掩护,爬到孙溪囚车旁边。
“我来救你了。”
“不需要你救。”孙溪很冷,冷得覆冰一瞬间打了个寒战,就想退下了。
“快,快救救我吧。”孙溪不让救,听到动静的郝杰带着哭腔小声的喊。他倒是想喊出来,可一想到周围凶神恶煞的士兵,打死他也不敢了。
“不要救!”孙溪发话了:“你和我们的情况不一样。你是肯定会死的。我们最多就是殃及池鱼,最严重也就是削职为民吧。可是一旦这一剑下去,xìng质就不一样了。皇帝陛下一定不会让我们活着。”
郝杰吓出一身汗,瘫坐在地:“那,那就不要救了。”
覆冰一想,是这么个理。名义上他还是钦犯,实际上是皇帝老志在必得,志在必杀之人。相比之下,孙溪和郝杰就无足轻重了。
“既然如此,两位保重。”
“原来如此,幺儿来此就是为了你啊。”三人话别,离别在即。覆冰背后却陡然出现一人。这人怎么来的?居然避开两人大战的余波和视线。
覆冰一瞬间有种被猎物盯上的感觉。
大事不妙!